小河坝,是我和云姐儿时最爱去玩的地方。那里,满载着我们村一代又一代孩子们的美好回忆。
我看云姐不再多言,想想阔别了八年,这刚一碰面,自己这个做弟弟的,净说些令人扫兴的话语,心里不免有些悔恨。
走出院门时,槐树下停放的六辆车已经不见了。
云姐令八个壮汉去镇子上将就几天,想来,只能是住在宾馆了。
小河坝在我家的西边,地势略低,需要走下两个小土坡。河水的流向,是自南向北。
虽是早春,但乡野间已是清香漫流c繁花满径c百鸟争鸣,暖洋洋的日光洒在碧色盎然的大地上,一切的生灵有了蓬勃的生机。清风拂来,更添些许熏醉。
我和云姐的心情,如同这清新温和的时节一般,妙不可言。
下到第二个小坡时,恰遇几个衣衫单薄的毛孩子,正拎着几个斗大的竹筐往小河坝上跑去。
我和云姐相视一笑,知道他们这是要下到河里逮鱼摸虾。
小河水质清甜,鱼虾成群,偶尔还会有几只老鳖出没。
小时候,我和云姐每次下水,都能在河里搂到一筐的好东西。若是捞到了小拇指似的小鱼小虾,我们便放了,只留一些个大肉肥的家伙来犒赏肚皮。
年少时,不懂烹饪,每次捞到了大鱼肥虾,便照着影视剧里的样子,在树林中摆上一圈石块,架上一堆火柴,再从家里偷来一些佐料,而后将鱼虾戳在木棍上,一边浇料,一边生烤。
不多时,待香味四溢c鱼虾的皮肉上滋滋冒油之际,不论生熟,馋涎欲滴的我们,便津津有味的大快朵颐。
望着洒下一路欢歌笑语c快速跑离的毛孩子们,童年的无限美好,再次的翻上了心头。
小河边,几个洗衣服的婶子,看到我和云姐走来,全都丢下来手中的活儿,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我和云姐微笑致意。
还礼后,我附在云姐的耳边,说:姐,快走吧,我见不得这些个虚情假意。
此话非虚,想当年,晴婶健在之时,就有这其中的多数人,对晴婶进行不间断的诋毁咒骂。
故人已去,往事成烟。我没有将话挑明,是怕再勾起云姐的伤心往事。
云姐一脸平静,眼中没有任何的异色,淡淡的说:好,走吧。
在距离河坝不远的两棵参天的杨树下,我和云姐坐了下来。
这个地方,无甚乐趣,所以鲜有人来。
我和云姐,正好可以静静的说说话,聊聊这八年的时间里,彼此所经历的故事。
我先问道:姐,那八个大汉,是你的保镖吧?
云姐“嗯”了一声,不细答,从地上摘了一朵小花,捏在指尖赏玩。
想想那八个凶神恶煞c人见人怕的高大汉,在云姐面前,却是一副但有所命c莫敢不从的样子,让我不禁浮想联翩。
有一个问题,这两年我一直在想,可见了云姐之后,竟不大好意思问出口。
不过,该问的还是得问。我说:姐,你结婚了吗?
云姐顿了一下,侧过头来笑盈盈的看我,她那双闪闪的灵眸中,流动着春光熠熠的色泽。她将那朵红艳艳的小花夹在了我的耳边。
见她不答,我的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
在农村,她这个年岁,多数姑娘都结婚生娃了,很多人都是手牵一个c怀抱一双。
所以,我想她定已结婚生子了,可又怕此想成戳。
我觉得,这世间能够好好去呵爱云姐的,除了我,再无他人。
云姐不仅漂亮,而且聪慧,她窥出了我心中的杂想,侧过身来正对着我,将一双纤柔的玉手攀在我的肩头上,轻声说:你心里,是不是仍喜欢着姐姐呢?
云姐突如其来的一问,竟反客为主。而她身上时不时的飘来丝缕惑人的幽香,让我的面颊像是被太阳烫过了一般,红通通的。
我感觉嗓子像一盘卡了壳的磁带,慢吞吞的说:是是喜喜欢。
云姐忍不住的娇笑了一声,我侧头看去,她虽然笑意未减,眼神中却是一番真挚疼爱的情愫。
我忙将话题别过,问:姐,你这次回家,可得多待两天。
云姐坐正了身子,笑说:待久了,你该烦姐了,蹭吃蹭喝的。
我从身旁折了一朵小花,递到她的手里,忙说:怎么会呢?养姐姐一辈子,我都心甘情愿。
云姐嗔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今生今世就住下了。
我知道云姐是在说笑,话锋转回,问:姐,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次,云姐倒没岔开话题,笑嘻嘻的回说:那你先告诉姐,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是否好事将近了?
“喜欢?”我咕哝了一声。想道:这年头,谈情说爱已是人世间罕有的奢侈品了。当今物欲横流,多数人的感情c婚姻,并不是靠真心c真情c真爱来维系的,靠的,只是裸的物质。
不过,我的前女友倒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我与她之间的感情,裂痕已深,虽还痴痴挂念,但再言续合,已如冰火相亲,绝无可能了。
云姐像个孩子般,笑着说:你先讲讲你的事情,我再讲讲我的。
小时候,我的知心话,大多不会告知父母,全诉于了云姐。我对她,永远是推心置腹的。虽阔别了八年,但她在我心里的份量,一如当初。听到她的许诺,我便开口讲了起来。
我的前女友,是个南方姑娘,个头虽不高,但长的是大气妩媚,最让人道赞的是,她有着一副令男人动心c女人嫉恨的魔鬼身材,我与她感情的萌发及蒂固,多半是栽在她这副让上天为之垂爱的性感娇躯上。
当然,我对她的爱,是深自心底的。
最有力的佐证,即是我忍耐了二十多年的童男之身,毫无保留的交付给了她。
大多数人分手,理由是性格不合,我觉得那是借口。
可没成想,性格不合,却成了我与她从藕断丝连到彻底决裂的真正根因。
我俩曾供职于一家店,做的都是销售,我当业务员时,她被提为组长,我当组长后,她被提为店长。
在工作上,我是个大度的男人,她比我强,我能理解,也容的下。
但在生活中,我没有一个宰相的心胸。用她的话说,不成熟,孩子气。
处于热恋中的我,感情中最宝贵的包容c谅解c信任等等重要法则,我是近乎全忘。
每次有了小分歧,我都会在无端的猜疑和无尽的争吵中,将这段纯真可贵的感情拉入剑拔弩张的厮杀中,每每此时,我都像一头扎进了死胡同的猛兽,咆哮着c斥责着c记恨着。
每段感情的终结,都离不开一个导火索。
这个导火索,对现在来说,事小,对当时来说,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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