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你随意24等待是最磨人的事
等待是最磨人的事,就像有一把刀在人的心口一直磨,一直磨
许瑶光在住所等了足足二十七个小时,直到次日傍晚也没有等到陆曼宁的到来。
不知从几时起,他开始抓着手机不放。快捷拨号键上第一个号码就是她,他总会无意识的按下去。然后,在拨出的前一秒,又碰到“返回”键,往复无数次
最终,许瑶光放弃了想听到她声音的念头。他翻开短信页面,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移动。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编辑了多少条短信,每一条都耗费很久才能写成,而每一条写好的短信都会被一个字一个字的重新修改,最终又被完全删除。
天空没有太阳之后,许瑶光便对时间失了准头,折腾了多久,他全然没有意识到。那条短信最终还是发送了出去。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确定,都写了些什么。
也许他只简单的写了这几个字
明天,你会来吗
明天,你会来吗
这句话为什么会让人那么难过
有些话,你明明从未说话,可却一直潜伏在你的血液里,
像撬开记忆枷锁的一串钥匙,又像沉淀在心底的一条咒语
那年,许瑶光没有去参加陆曼宁的生日宴,他第一次觉得后悔,也第一次看到陆曼宁对她露出愤怒的眼神。然后,她转身,头也不回。
许瑶光默默地将她撕碎的通关笔记塞回书包,在台灯下一页页重新粘好,却总也拼不回原来的样子。
那之后,陆曼宁再也没有来上学。
没有人关心她来不来,连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每一个人都明白,她的一对一上门家教足以应付所有
酷暑时节,高校录取通知单与英国留学申请获准函一同下来。
随着这些信函一起来的,还有一封粉红色的邮件。
许瑶光,你还好吗
我很抱歉那天,我不该对你发脾气,还撕了你的笔记本。后来,我曾回自习室找你,可你已经走了。我原本想找到那些被我撕碎的纸片,拼起来重新抄一份给你,可是我没有找到,大概被清洁阿姨扫了吧。这让我难过了很久。对不起
我的生日宴,其实只想你一个人来,但我知道,你不会。于是,我让父亲帮我开了个盛大的派对。可是,你还是没有来。你不来,他们来,还有什么意义
许瑶光,我喜欢了你三年,舒华中学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以为,三年的时光足够长,若是不行,我可以再等三年。可是,你要去英国了。那么远的地方我能不能也跟你一起去
明天上午十点,我会在学校对面的街心公园等你给我答案。
我会一直等
许瑶光,明天,你会来吗
许瑶光觉得,那时候的陆曼宁,一定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在等待中煎熬。可陆曼宁会否知道,少年时候的他又何尝不是呢
孤独是一个人的孤独,而等待却是两个人的等待。
多年前的少年许瑶光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把那封邮件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母亲叫他吃午饭,他都没动一下。直到天空飘起细雨,许瑶光便再也坐不住了。
他抓起雨伞往外冲,却在距离街心公园不远的路上遇到了已经淋得浑身湿透的陆曼宁。
陆曼宁就在马路的对面,调皮的短发失魂落魄的打着卷儿,湿漉漉的贴着她苍白的小脸,落寞的像是看不到眼前的一切。
透过一层层雨雾,许瑶光远远的望着马路对面的陆曼宁,心里猛地被揪疼。
可是,陆曼宁肩膀上那只手是怎么回事
那手正贪婪的在陆曼宁的臂膀上半托半搂着
竟是黄怡然。
他们他们在一起了吗
细雨不知何时变得猛烈,狂风携来一阵电闪雷鸣。
许瑶光捏着手中始终未展开的雨伞,浑身颤栗。
他下意识的想转身离去,却看见黄怡然竟把陆曼宁一步步的往前推着。两人欲要转进去的店家门牌那么显眼xx酒店。
许瑶光再也无法思考,一个箭步冲上去。
可是,就在他冲出去的那一刻。
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
雨水冰凉的打在肌肤上,
许瑶光只感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飞出去很远,然后是脑骨碎裂的声音
醒来的时候,许瑶光脑后,那十年前受过伤的地方依然很痛。
自从再遇陆曼宁,每夜必然会在梦境中千回百转。
现实的世界,在他眼前已然变得不真实,梦中的一切,却愈发鲜活。
好像一种讽刺
按下床头的闹钟,已经快10点。昨晚睡了多久,他仍是记不清。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站起来,床头的手机却响了。摸起手机的那一刻,许瑶光顿时打了个激灵。
“许瑶光,是我,陆曼宁。”
许瑶光有点呼吸不稳,满腹的话语,终究变成让人尴尬的沉默。对面的陆曼宁大概等了一会儿,接着说。
“你身体好些了吗对不起,昨天我家里出了点急事,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今天下午,我会准时来。”
然后,随着叫号的广播声,她挂断了电话
那是医院的声音,许瑶光这辈子最憎恨的就是医院。
是医院让他错过了挽留她的日子,是医院让他失去了看见的能力。
可是,陆曼宁为什么现在还在医院
许瑶光一时间心乱如麻,瞪着眼睛来回踱步。
他太凌乱,以至于过于信任自己的直觉,最后的步子迈得大了,一脚踩在床头柜旁的凳腿上。
“嘭”,摔出去的时候,手机也从掌中飞出。
尽管在落地的一瞬砸出一声闷响,可遍地的软毡,却让他失了方向。
他一边骂着“该死”,一边跪在地上到处搜寻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居然又自己响了,屏幕亮起的光影,一下子让许瑶光找到了那该死的砖头。
喇叭里传来陈伟峰的语音短信。
师兄,我到学校了。早饭和午饭我都放在桌上,记
许瑶光根本等不及听完,点开语音对话,便拨了出去。
“我不管你有没有课,我现在就需要你的车,还有你的人。”
黑色的奥迪穿梭着申城的高架路上。
许瑶光一直绷着脸,陈伟峰也很是不高兴。
“师兄,你到底有什么事,现在非要去曙光医院我敢保证,是陆曼宁的亲戚生病,不是陆曼宁。你瞎担心个什么劲儿。”
许瑶光咬着下颚骨不答话,陈伟峰更来气。
“师兄,我虽然兼职你的生活助理,但是你承诺过我,白天让我好好上课的。你这样,我拿不到学分,你要我怎么和许老师和师母交代”
许瑶光仍蹙着眉不说话,仿佛听不到一样,任由陈伟峰在身旁喋喋不休
过不多时,车子行速变缓,许瑶光感到车子似乎转了个弯。
“医院到了吗”
陈伟峰刚刚态度不甚友好的轻嗯了一声,突然叫道。
“师兄,是陆曼宁。”
“在哪儿她在哪儿”似乎瞬间打了鸡血,许瑶光扒在车窗上,拼命瞪起眼睛。
“在喷泉那儿,我找位置停好,就送你过去。”
“停车。”大手开始拉车门。
陈伟峰吓了一跳。“师兄,这里不能停。”
“我说,我要下车”
许瑶光不顾劝,径直拉开了车门,惹得后面排长队的车辆急按着喇叭,“滴滴叭叭”一阵嘈杂。
他根本不管,抖开盲杖朝眼前朦胧的光影摸索而去
陈伟峰在后视镜里,向急停的车辆,连连打着招呼,赶紧找了个空位停下车。跟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许瑶光,竟躲在喷泉五十米开外的花架旁,没有再往前。
陈伟峰觉得奇怪,在许瑶光身旁站定之后,先朝远处望了一眼。距离不近,又隔着喷泉,陈伟峰看不真切,只觉得陆曼宁一直垂着头,偶尔上下摆动,又时不时抬手碰一下脸颊。她的对面,半臂之隔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两人低声说话,均是面容凝重。
陈伟峰轻拍许瑶光的肩膀。
“师兄,怎么了陆曼宁就在前面,要不要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许瑶光竟像是被吓了一跳,赶紧摸索到陈伟峰的肩膀。
“带我走。”
“师兄”陈伟峰不明所以。
“赶紧带我走”
陈伟峰感到有些莫名,转身欲带着许瑶光离开,好奇又让他再次转头。
而此时,喷泉旁的陆曼宁,刚好躲进了一个年轻医生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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