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大明武侯 > 第 112 章
    是,陆长亭对别人和待他的时候,都没什么差别……

    朱棣有些头疼地跟了上去。

    不过很快朱棣就更头疼了,因为朱留在了燕王府中,偏生此次前来北平朱打的都是正当旗号,朱棣自然也无法将人赶走,何况无论怎么说,朱都是兄长呢。

    朱棣让人去给朱准备屋子,朱却是光明正大地蹭进了陆长亭的屋子。

    “老四便不用为我cāo心了,就这样吧。”朱微笑道,一副我是好哥哥对弟弟很体贴不给你添麻烦的表情。

    朱棣沉着脸道:“长亭如今已然习惯一人入睡了,二哥若是与他睡在,怕是不大好。”

    朱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在庆寿寺里你不就是和长亭睡在一处吗?”

    这会儿朱棣终于尝到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是什么滋味儿了。

    朱在燕王府住下来的时候,另一厢,卫指挥使司的龚佥事在自己的小宅子中,为信佛的母亲请去了庆寿寺的主持道衍讲经。

    在讲过一次后,龚老夫人便对道衍推崇备至,忍不住接连几日请道衍前去。

    “我有个学生,我明日也带他前来跟随学习熏陶。”道衍出声道。

    龚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手:“好好,带来一处学,老身也好奇得很,道衍主持的学生该是何等风采。”

    那龚老夫人长得着实不大好看,和龚佥事倒是很像,不过这龚老夫人面上透着股和善的味道,这点和龚佥事就全然不像了。

    龚老夫人一心期待着第二日,道衍主持将他的学生带来。

    当晚,龚老夫人都忍不住和龚佥事说起了此事,龚佥事微微扬眉问道:“那道衍还有学生?”龚佥事是不大看得起道衍的,一是因为相传道衍曾经在应天府随侍过燕王,二是因为在龚佥事看来,说破了天去这也不过就是个和尚,有何处值得他高看一眼的?

    龚老夫人根本没听出来龚佥事不屑的口吻,她还微笑着道:“是啊,有的,说是年纪不大呢……”

    龚佥事一直膝下无子,龚老夫人便因而对孩子和少年人都很是喜爱。

    龚佥事也听出了龚老夫人的意思,面色当即就有些不好看了,他冷声道:“能有什么好看……”但同时龚佥事却是想着,等那道衍再来的时候,他定要好好盯着道衍,免得总撺掇得他这老母亲心思浮动。

    道衍又过了三日才再度上门来。

    龚佥事坐在屋子里往外看了一眼,因为视线被阻挡的缘故,龚佥事只能瞥见那道衍身后的确是跟了个少年。龚佥事干脆站起身来往外走去,等走出去,那道衍身后跟着的少年便登时映入了龚佥事的眼帘。

    一身白色衣衫,容貌精致俊秀,双眼迷离朦胧,端的好看极了!

    但就是这样个似玉般的人物,却是让龚佥事条件反shè地打了个哆嗦,身上的某些伤处仿佛都随之跟着隐隐作痛了起来。

    这人是谁……

    这人是陆长亭!

    那个营地中颇受燕王府亲兵追捧的陆公子!

    龚佥事咬了咬牙,新仇旧恨仿佛在这一刻同时涌上了心头。

    就在龚佥事走神的时候,那龚老夫人已经激动地将陆长亭迎进去了,一边由小丫鬟搀扶着往前走,一边口中道:“好俊的孩子!好俊好俊呢……”龚老夫人应当没甚文化,因而翻来覆去便都只能夸出这样的话来。

    陆长亭原本想要冲那龚老夫人礼貌地微笑一下,但奈何他的脑子里陡然浮现了朱棣那张隐怒的脸,好像随时都在控诉他对待旁人实在态度太好,于是陆长亭生生地打住了这个笑容。

    陆长亭只要不说话,便很容易就能伪装成高岭之花。

    哪怕是陆长亭根本不搭理人,那龚老夫人都忍不住啧啧赞叹,看向陆长亭的时候目光里充满了惊叹。

    虽然这个比喻或许不恰当,但陆长亭的确有种那龚老夫人仿佛要吃了他的感觉。这种莫名其妙化身为香饽饽的感觉,让陆长亭一点也不觉得愉悦。

    道衍看出了陆长亭的不自在,便附在他的耳旁,低声道:“龚佥事膝下无子。”就这简短一句话,便足以令陆长亭明白过来了。陆长亭只是疑惑,他这副模样,看上去可丝毫不像是个孩子啊!那龚老夫人是如何从他身上找到慰藉的?

    不解归不解,陆长亭却也不会去深究。

    道衍又道:“这几日我是什么也没瞧出来的。”

    言下之意,便是需要陆长亭好好瞧一瞧这宅子里的风水了。

    陆长亭点点头。

    道衍行事并不遮掩,他走在那龚老夫人身边,到:“我这学生极为擅风水,不如让他给宅中瞧一瞧,可是有风水不妥,这才造成了龚佥事子嗣不丰的结果。”说是子嗣不丰,那都是客气委婉的说法了。龚佥事娶妻二十来年,如今妻子都去世了,后头他又娶了填房,纳了三门小妾,在外头都还有着红颜知己,就是如此,他膝下却硬是连个女儿都没有。说是绝嗣之相也不为过。

    龚老夫人闻言,自然是喜不自禁,口中连连道:“好好好……多谢多谢道衍主持,多谢这位小公子!”那龚老夫人看着陆长亭的眼神,更是如同看香饽饽一样了。

    看得陆长亭都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过了没一会儿,龚佥事便来了,也不知是不是对他们有所提防,还是放心不下老娘,这才来瞧一瞧。

    上次在营地里,陆长亭倒是没有仔细打量过这龚佥事的长相,毕竟他从头到尾倒算是沉得住气的,哪里及得上那刘山咋咋呼呼,一下子就让陆长亭记在了心头。

    而此时仔细一瞧,陆长亭又着实很难从他脸上瞧出什么绝嗣之相,由此可见,这并非他命中注定无子。再说升官这方面,文官乃是拜文昌,武官乃是武曲,但不管文官武官,只要升官必然和禄宫挂上关系,若是脸上禄宫暗淡无光,又或是狭窄丑陋,那自然也就别指望升官了。

    而这龚佥事的脸上,禄宫不说暗淡无光,但也绝不可能是禄宫行昌运的表现。

    那也就是说,通过风水改气运的可能xìng是非常大了。

    陆长亭脑子里百转千回的时候,他已经收回了打量龚佥事的目光,毕竟你也不能一直盯着人瞧,不然那岂不是显得你别有用心?

    龚佥事冷着脸道:“未曾想到是陆公子大驾!我这小小宅邸,如何能容得下陆公子?”

    陆长亭瞥了他一眼,嗬,看来还挺记仇,这是还记着上次朱棣为他揍了四人一顿的事儿呢?不过陆长亭也根本不在乎他记仇不记仇,不管这龚佥事如何想,陆长亭也都不会将他当多么大个人物,整日惦记在心头。

    陆长亭和道衍神色都是波澜不惊,反倒是一边的龚老夫人闻言,当即便眉毛一扬,道:“说的什么话呢?”

    龚佥事道:“娘,这位可是燕王身边的得意人,咱们这小宅子是容不下这般贵客了!”

    燕王?

    龚老夫人可没那么多鬼蜮心思,她也和普通百姓一样,对皇家充满了崇敬,此时听龚佥事如此一说,龚老夫人便更觉得陆长亭了不得了,这若是自家孩子那该多好啊……多出息多争气啊!

    龚老夫人反过头来,怒视龚佥事,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快收起你的胡话来!燕王殿下身边的贵人,你怎能这样说话呢?”

    哈哈哈……陆长亭是真没想到这龚老夫人xìng子如此直,哪怕是面对自己儿子,那口下也是半点不留情。

    当然,这只是陆长亭身边无父母,也并未在市井人家生活长大的缘故。毕竟在市井人家,这样的老娘可是极为常见的。柔弱的女子极其柔弱,而能扛起事的女子,则都大都嘴上泼辣,若非如此,又如何拉扯着孩子在市井间长大呢?

    龚佥事被骂得神色讪讪,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陆长亭当然是在这时候,更加不遗余力地给龚佥事添堵了。

    陆长亭一边走一边和道衍说道:“道衍师父可知道禄星?”

    “知道,福禄福禄,福管福运,而禄主管功名利禄。”

    “若要改善禄星,便可备风水物……”

    “什么风水物?”

    “如文昌塔,状元镇纸贵人笔,状元帽贵人扶,武曲峰,武曲大印……都可用于改变禄星。”陆长亭说罢,故意看向那龚老夫人,问道:“不知龚佥事可需要再提升一下禄运?”

    陆长亭说完,还特特地看了看龚佥事的面上表情,龚佥事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道:“劳烦陆公子为我cāo心,我却是并不需要的。”

    龚老夫人又瞪了瞪他,这才对着陆长亭笑道:“是啊,我这儿子倒的确不需要这个。”说着龚老夫人便笑得越加灿烂了,毕竟她儿子今天这个位置,可着实不低了!

    那可是三品官啊!

    陆长亭点点头,笑道:“无事,我也不过随口一问。”

    龚老夫人见了他的笑模样,顿时对陆长亭更为喜欢了,目光就不舍地来回在陆长亭身上打转,口中还道:“哎哟,这得什么模样的父母,才能教出小公子这样灵秀的人物哟……”

    陆长亭只是淡淡一笑:“父母早亡。”

    龚老夫人瞪大了一眼,登时心疼不已:“哎哟哎哟,这可怎么舍得丢手抛下小公子这样的儿子啊……”

    龚佥事听不下去了,语气冷硬地道:“那又有何关系?父母早亡,陆公子才得以在燕王身边长大啊!”

    这是朱棣对外的说辞,一直都是说,陆长亭是跟随在他身边长大的,因而才情感深厚地收作了义弟。恐怕没几个人会想到,陆长亭曾经以稚龄,自己打拼养活自己。

    龚老夫人又瞪了他一眼:“说的什么鬼话?若你能生出陆公子这般灵秀的人物,我临到死,那都是笑着走的!”

    龚老夫人这句话不仅恶心到了龚佥事,还恶心到了陆长亭。

    那龚佥事是见识过陆长亭张扬凶狠一面的,他很清楚此刻陆长亭表现出的根本不是他的真实模样,就这样一个人!一个有足够手段,能将他整到哑口无言,甚至束手无策的人!龚佥事潜意识里已经将陆长亭提到了和自己对等的位置上,他心中不由想道,若他真有儿子如此,那不如掐死了好……

    陆长亭这会儿也恶心得不行呢,就龚佥事这种人,还真不配生出他这样的儿子……不行,陆长亭光是想到“儿子”这两字,就觉得恶心得不行。

    龚老夫人对这些毫无所觉,她还边走边问道:“陆公子可瞧出什么来了?”

    陆长亭将周围摆设都收入眼底,口中道:“莫急,烦请老夫人带着我在宅子里多走上一圈,最好是将宅子都走个遍才好。”

    龚老夫人连连点头,并无异议。

    龚佥事却是立即道:“那怎么行?到别人家中走上一遍,陆公子不觉得自己太没礼貌了吗?”

    陆长亭淡淡道:“我只是瞧个风水,龚佥事急什么?龚佥事若是着急,不如早日生下子嗣,圆了老夫人的梦才好。”

    “是啊是啊!”龚老夫人连忙道,随之便带着陆长亭开始在宅子里走动了。

    道衍轻笑一声,心道,果然还是陆长亭这张脸拿出来好使。

    龚家的宅子并不大,陆长亭很快就走完了,宅子里涌动的气场很是微弱,实在让陆长亭觉察不出什么。但即便是如此,陆长亭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还是让他发现了一处异常。

    “那边是什么?”陆长亭指着一个院子的方向道。

    这龚老夫人可没带着他过去,不过陆长亭大约也能猜到。

    “是后院。”龚老夫人说归说,脚下却没有一点要挪动的意思。

    果然!那里是龚佥事的后院,里头都是他的妻妾。

    一个佥事,说起来,妻妾倒也不算丰了,多少富商人家,那姨娘都是十来个,甚至二十来个呢!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院子,却让陆长亭觉得yīn气极重。

    这可就奇了怪了,若说其中没有点问题,陆长亭自己都是不信的。

    “能否走近一观?”陆长亭问。

    那龚老夫人对上陆长亭澄澈的双眼,可着实是毫无抵抗力,想着这陆公子年纪也不大,龚老夫人便点了点头,带着陆长亭上前了。

    等上前之后,陆长亭便发现那屋顶之上,果真摆有一个小塔,塔尖扭曲,遥遥指向一个方向。但依陆长亭来看,这文昌塔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啊,放在屋顶上,这也没见着有什么气场流动啊……

    陆长亭暗暗皱眉。

    而且这摆置也不该如此摆置啊,哪怕是再不通风水的人,一般拿回来之后,要么是摆在自己屋中,要么摆在厅堂,要么便是整个宅子的正中,如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这样摆置。

    陆长亭故意皱眉,为难地道:“我似乎瞧出一些缘故了。”

    龚老夫人双眼一亮,喜不自禁:“当真?”

    陆长亭点头:“能否进去一瞧?”

    龚老夫人咬咬牙:“能!”

    陆长亭微微一笑,跨过门槛走了进去,陆长亭第一眼先将整个院子收入眼底,而这一瞧,陆长亭就发现了几点怪异之处。

    “那是?”陆长亭指着院子中那口水井前摆置的香案,疑惑地出声道。

    香案上摆了个无名的牌位,牌位跟前还放着果蔬和香。

    若是寻常人来了,乍一见到,定然吓得屁滚尿流,说不出话来。

    好端端的,谁会在院子里摆这个东西啊?

    龚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是我儿那亡妻生前令人摆下的,我儿虽有多多不足,但他却是个极为重情的,儿媳走后,他也不许人动这个牌位。”

    “牌位是给谁的?”

    “我那儿媳早年的时候,是怀过孩子的,只是后头没了,伤心之下便立了这个牌位。”

    陆长亭挑眉,是龚佥事的妻子让立的?

    他们究竟有没有些常识,知不知道水属yīn,水井之前设香案,你这是找死呢?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陆长亭没有急着说出口,他只是继续打量院子,他发现院子的墙壁上有挖掘过的痕迹。

    “院子修整过?”陆长亭问。

    龚老夫人点头:“从前我那儿媳没了孩子以后,便总说夜夜都做噩梦,我儿便叫来人,又在墙上做了萧墙。”

    萧墙,又称影壁,也就是挡煞气和鬼邪的,因而每户人家都必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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