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大明武侯 > 第 16 章
    他们跟着小长亭吃!香!喝!辣!

    朱顿觉语塞,想一想便觉心头平衡了,于是挥挥手道:“今日你们也辛苦了,那你们便去休息吧。”

    一旁的下人面上表情有些怪异,哎哟二爷你是不知道,今日四爷和陆公子是玩儿到黄昏才出门的……

    “多谢二哥。”陆长亭道,朱棣反倒只是笑了笑,并未说其它,瞧上去倒像是陆长亭与朱才是亲兄弟一般。

    朱棣抓着陆长亭的手,带着他便出了厅堂。

    这头朱三兄弟还感动着呢。

    小长亭出门赚了那么多钱,还知道给哥哥买吃的。虽然说话的时候一脸冷漠,但小长亭是外冷内热呀。再回头看看自己,明明是天子骄子,却连赚钱都赚不到几个,朱一咬牙,一拍桌,“今日喝粥吃馒头!”

    朱闭紧了唇,面上属于皇家子弟的傲色早已褪去,他默默点头,表示同意了朱的话。

    朱有些忧郁地皱了皱眉头,不过随即他也很有志气地道:“那便……喝粥吧……二哥,明日、明日我们去做什么?”

    “今日在城中走了一圈儿,我心中已有法子,明日再说。”朱低头道,看上去胸有成竹极了,“明日我们也得带些吃食回来给长亭才是。”

    “带什么?”

    朱细细思考了一下,“嗯……小糖人?”

    朱委婉地提醒了一下兄长,“长亭……也不是三岁。”

    “哦……那糖葫芦?”

    “这、这不如买些糕点?”

    “那糕点种类繁多,又买什么?”

    “……”

    还未赚到大钱的朱家三兄弟已然开始畅想起来了。

    似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天色便沉了下来,朱棣一手提着灯笼,走在了陆长亭的身侧,姿势像是隐隐将陆长亭护卫在内侧一般。显得倒是贴心至极。

    “吱呀”一声,朱棣随着陆长亭进了屋子。

    陆长亭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扯过椅子坐了下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陆长亭是觉得怎么也睡不够。

    朱棣搁下灯笼,铺开桌面上的纸张。

    虽然他们来中都没什么钱了,但是纸笔却是在应天府便早早备好了的。

    洪武帝一面放他们去吃苦的同时,还一面要求他们勿要忘了读书,因而文房四宝是备得极为齐全的,而且所备之物皆为上品。若是陆长亭自己习字,哪里能用得到这样的东西?

    朱棣站在陆长亭身侧,开始磨墨,陆长亭原本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有人磨墨,何乐不为呢?

    还是王爷给磨墨呢!

    朱棣注意到陆长亭紧盯着他的手,以为陆长亭对磨墨也来了兴致,便道:“从前可曾用过此物?”

    陆长亭一个小乞儿,哪能有写字的机会?而且笔墨纸砚实在贵得很!不是常人能供得起的。陆长亭摇了摇头。上辈子他倒是用过,但那毕竟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嘛!

    正想着呢,朱棣就站在陆长亭背后,微微躬着腰,伸手将陆长亭裹在怀中,然后一手握住了陆长亭的爪子,朱棣还顺带捏了捏,而后告诉陆长亭道:“手指舒展开,握住它。墨锭轻研,这样微微倾斜,直推研墨,放入少许水……”

    陆长亭手指虽不如朱棣的纤长,手掌也不如他的宽大,但要有力地握住墨锭还是没问题的。陆长亭本想挣开朱棣的手,谁知朱棣注意到他的动作,微微皱眉道:“别动,研墨写字时皆要静心,若是急躁了,墨研得不好,写出的字便也有瑕疵。”

    陆长亭已经不大想继续了。

    若是以后有钱了,他定然请五个小厮来给研墨!这活儿实在不是人干的!

    ……

    这一研墨,就不知过去了许久,陆长亭瞥见一旁的烛火,似乎都烧短了一截。

    朱棣收回手,示意陆长亭放开墨锭,“如此便可了。”

    陆长亭扔开墨锭,顿觉手臂酸胀不已。而朱棣却还仿佛没事人一般,引得陆长亭实在好奇,他在皇宫中的时候,他的老师让他研了多少墨才有今日稳健的臂力。

    “轻研墨重舔笔。”朱棣一边说着,一边又握住了陆长亭的手,示意他去捏笔。

    陆长亭捏毛笔的姿势还是像样的,原以为这也要仔细教的朱棣面上闪过了惊讶之色。

    陆长亭道:“见过你握笔的样子。”

    朱棣随之一笑,“长亭实在聪慧,常人难及也。”

    能得如今的燕王,日后的永乐大帝如此夸赞,陆长亭觉得还挺开怀的。毕竟他就是个俗人,会为名利外物而喜悦!

    朱棣担心陆长亭写不好小字,便当真先教陆长亭写起了大字,不过几个字便能塞满一张纸,实在浪费!但朱棣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待教着陆长亭写了几个字之后,朱棣便撒开了手,道:“家父曾有言,若家贫,可以不肆意吃喝,可以穿着打扮朴素,唯读书一事不可轻慢。”

    也就是说,为了读书,小小挥霍一下都不算得什么。

    这倒也像是洪武帝可能会说出来的话,毕竟他自己出身贫寒,大字不识得几个,后头就算是给钟爱的臣子写个碑文,那都是用最为浅显不过的言语。洪武帝认为自己在此道吃了亏,便要求儿子们孙子们要有丰富的学识。太正常不过了。

    陆长亭点点头,心宽地继续用着上好的纸,在上面练着字。

    燕王给研墨铺纸教写字,多难得的机会啊,陆长亭可是要好好享受……哦不,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见陆长亭乖觉地练起了字,半点抵触情绪也无,朱棣都不得暗自感叹,这小孩儿实在太过妖孽了些,这般也能坐得住……朱棣起身推门出去,“你好好练字,若要看什么书,也可寻我要。”

    陆长亭点了点头,连头都没抬。

    朱棣走了出去,自己又忍不住微微一笑。若是在应天府,谁人能相信他会给一小小少年伺候笔墨?

    这一夜,陆长亭练得有些投入。

    陆长亭别的本事不敢夸口,但他敢说自己是耐心的。从他如何对待安喜便可见一斑。而实际上,要学习风水知识,也确实要耐心且细心。那么此时静下心来好好练字也就什么难度。

    不知不觉,便是月上中天。

    陆长亭放下笔,揉了揉手臂,看着自己的字渐渐像了模样,便登时觉得成就感十足。他洗净了笔和砚台,随后便就着下人打来的水,匆匆洗漱一番,上床休息去了。

    接下来几日,便都是一日陆长亭带着朱去见安喜,又一日便是陆长亭与朱棣待在一处,而朱三人便出门去赚钱。因他们走得早,便根本不知晓,陆长亭和朱棣实际是留在了府中,练练拳、练练字,好不惬意。

    偏生朱三兄弟回到宅中后,还当陆长亭和朱棣辛苦了一日,每次看向他们的时候都倍觉愧疚,明日应当赚再多一些的钱才是。

    陆长亭眨巴着眼,根本不知晓这三人的内心活动,若是知晓了,他定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了果然脸是具有欺骗xìng的!

    这般持续一段时日后,朱家兄弟们的生活水平得到了一丢丢的提高,陆长亭在宅邸之中住得也更为适应了。

    之前那户人家,再拆了墙、取了灯笼之后,又一次请陆长亭和朱棣到了家中,请他们再看一看宅中可还有什么糟糕的风水,家中人身上可有被影响到的地方。

    陆长亭对于自己的手段还是极有信心的,他去走了个过场,最后确认不再有什么危害,方才离开,离开之前,那户主人家踌躇着又送了些钱到陆长亭手边。

    自那日陆长亭二人走后,这户人便先住进了客栈。

    倒也是奇了,住进客栈后,他那幼子便不再苦闹了,说明确实并非身体上有疾病,而是那宅子的影响。主人家发觉见效如此之快,自然心中对陆长亭二人倍加推崇,再补上这一笔钱,是他感激之下,心甘情愿给出来的。

    待出了那宅邸,朱棣笑道:“我们家中翻修也快要完工了。”

    那些匠人的工钱是提前结了的,不然怕是到这时还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陆长亭点了点头,心道那朱家宅子还得仔细瞧一瞧,毕竟他自己可都住在里头呢!若是风水上出了什么问题,那就实在太过引人发笑了,简直堕了他风水师的名头!

    回去的路上,陆长亭脑中一会儿想的是那户人家,一会儿想的又是朱家宅子……

    陆长亭却是陡然间想起了一事。

    房屋逼压困滞,多被jiān邪之人用于养小鬼。

    这户人家自然是无意为之,那么朱家宅子呢?朱家宅子风水出了问题的地方,可不止一处!足足好几处呢!那么几处明显有异的地方,难道真的建造至今都无人发觉?陆长亭总觉得其中有些说不通。但若是换一个思路想,宅子的怪异之处乃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便不一样了……

    谁会将事做到这般地步?

    陆长亭忍不住皱起了眉。

    方才陆长亭还心情愉悦,陡然间面色就变了,朱棣暗道了一声,小孩子变脸真快,嘴上却还是关心地问道:“何事引得你不快了?”

    陆长亭摇摇头,遂又点了点头,然后攥着朱棣的手就拉着他往前跑。

    朱棣愣了愣,“这是做什么?急着回去休息么?”

    “不是,快些回去!我突然想到一事!”一时间陆长亭和他又说不清楚,只能面色冰冷、眉头紧锁,口吻也分外严重,好以此引起朱棣的重视。朱棣无奈,直接从陆长亭的胳肢窝下穿过,将他抱了起来,然后便轻轻松松地抱着陆长亭大步往家中走去。

    朱棣的速度实在比陆长亭强太多了,不多时,他们便回到了宅中。

    朱棣这才松手将陆长亭放了下来,两人谁都不见气喘。陆长亭诧异地看了一眼朱棣,燕王的体力可真够好的。

    “这宅子从前是什么人住的?”

    朱棣一愣,道:“前朝将军。”

    “谁人?”

    “这便不知了。”

    陆长亭抿了抿唇,犹豫道:“我看走眼了。”

    “什么?”朱棣依旧不解。

    陆长亭的眼底缓缓蔓延开了焦躁之色,“我看走了眼,这宅子远不是那样简单。既然过去宅子里住过人,那么若是风水有问题,定然早有人发觉了,怎么还会拖延至今?”

    “这宅子翻修过,若是后来无意间将风水破坏了,那也是有可能的。”朱棣道。

    陆长亭面色却半点不见松缓,他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朱棣,“难道你不觉得,若是这般那就更可怕了吗?”

    “你看我们一同去的那户人家,砌墙,挂灯笼,都是事出有因,确实无意为之,而且宅中也唯有这两处有异。但再看这座宅子,且不说天井的问题,但只要稍有些审美的人,便都不会将正房的屋顶修成那般模样!更别说宅中的池子也有问题……这些凑在一处,还能是意外吗?若是前人留下来的,那便是前人jiān邪,故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安排。可若是翻修后才多出了这些隐患……”

    陆长亭话至此,便也不消再多说了,彼此都是聪明人。

    朱棣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了冷色,显然,他已然懂了陆长亭的未尽之语。

    王爷要住的宅子,翻修时候谁敢不尽心?谁人不是小心翼翼?若真是翻修后才出了问题,内里yīn谋岂不是昭然若揭?

    这一下子便是坑害四个皇子!

    心够大啊!

    陆长亭对于这种状况倒不算太意外。

    几位皇子都是尚且年幼时便被封王,纵然太子朱标地位稳固,但抵不住太子体弱啊。谁知道背后有些人会生出什么龌龊狠dú的心思来?

    陆长亭本还有些犹豫。

    这种yīn谋大事,他似乎不应当掺合进去,但是转念一想,他就是个风水师,不过是个给人看风水的,有何惧?该说什么,那说便是了!何必这般藏掖!

    接触这段时日,陆长亭也能感受到,几位王爷虽然各有深沉心思,但明面上并非难以接触,说翻脸便翻脸的人。或许此时陆长亭应当称赞一番,洪武帝还是教子有方的!只可惜,老年洪武帝为了让皇孙坐稳江山,便着手搞儿子,儿子也就个个不服气,全来反侄子了。

    陆长亭自我安抚了一番,心底的担忧放了下去。

    陆长亭抬起头来,再去看朱棣,却见朱棣目光温和,还冲他淡淡一笑。

    可见这样短的时间内,朱棣心中已经有决断了。

    朱棣轻抚两下陆长亭的头顶,陆长亭估摸着这时候朱棣的心情应当不大好,便也就咬咬牙忍了,朱棣见他实在乖顺得不行的模样,脸上原本浅淡的笑意,顿时便忍不住扩大了。

    “先去见二哥。”朱棣道。

    若是宅子有事,那自然不是他一人的事。

    陆长亭点头,却见朱棣说完话便又牵住了自己的手,陆长亭张了张嘴,啊,还是算了吧。左右他现在也是披着孩子皮,牵来牵去也没什么紧要,说不准这便是燕王表示亲近信任的举动呢。

    二人进了厅堂。

    走过天井的时候,朱棣还能感觉到吹拂而来的风,没那样令人觉得yīn凉了。本该令人觉得舒心的,但此时朱棣却只觉得更为不快了。

    朱和另外二人正坐在厅堂中数钱,骤然见陆长亭和朱棣都沉着脸进来了,对视一眼,不由得道:“老四,你欺负小长亭了?”

    朱棣没说话。

    朱小声道:“难道是长亭和四哥被人欺负了?”

    朱棣摇头,拉着陆长亭在桌子旁坐下,他轻击桌面,苦笑道:“二哥,方才长亭与我说了一事,这事,怕是有些棘手。”

    “何事?”朱当然不会在陆长亭跟前落了面子,他面色一肃,登时便拿出了兄长护犊子的气魄。心道不管什么事,他都能给摆平了!

    “这宅子我看走眼了。”陆长亭扁了扁嘴。

    朱愣了愣,随即道:“这……这看错了也没关系……这……”朱闻言,心底其实是有几分纳闷的,毕竟他想不明白,之前瞧陆长亭那般镇定自若、侃侃而谈的模样,可不像是看走了眼。

    陆长亭再度扁了扁嘴,道:“这宅子之中的风水,并非工匠建造时无意为之,我觉得应当是有人刻意为之。”

    朱接下来安慰的话还没出口呢,就陡然听见陆长亭如此说道,朱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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