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大明武侯 > 第 7 章
    看程二,“你站到这里来。”

    “哪里?”程二走上前去。

    陆长亭牵着他的衣摆,将他往天井正中带。

    程二本就生得高大,此时陆长亭揪住他的衣摆,看上去就像父子出门遛弯儿了一般,怎么看怎么都透着股违和。少年忍不住微微笑了,而青年却是轻嗤一声,心底更认定了陆长亭的不靠谱。

    陆长亭一旦投入到工作中,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他们的反应?于是他只盯着程二道:“感觉如何?”

    程二本想笑着说,这能有何感觉,但是他刚张开嘴,突然感觉到一阵风不知从何处来,仿佛穿透过了他,那滋味实在透心凉得很,程二打了个哆嗦,忙挪开了位置,“……这、这是什么?yīn风?”

    其他人听见程二如此一说,也都起了兴致,于是也站到了程二站过的地方。

    同样一阵古怪的风,穿透过了他们。

    青年看着陆长亭的目光终于微微变了,但他还是转头看着老瞎子道:“你可知这是如何一回事?”

    老瞎子傻了眼,平日能用半吊子来糊弄就不错了,此时见了这样惊奇的状况,老瞎子自是也不知道啊!于是他闭紧了嘴,不说话。

    青年给气得够呛,只得睁着眼装瞎道:“什么yīn风?我是没感觉到的!快到下一处去瞧瞧!”这老瞎子盛名在外,总能有地方好好收拾一把那小子!

    少年看向陆长亭,“如何?”

    “先看完了再说,走吧。”风水也要讲究一个大局观,有时候从局部上来瞧,风水是有问题的,但若是从整体上来瞧,那个问题,说不定反而还成了刻意为之的好东西。

    因着他们是来看风水的,主人家自然也不会讲究什么避讳了,于是带着他们向后走去,后面全是院子,由几跨的院落组成,看上去好不奢华大气!

    实在有钱得很!

    但是就在这样的一个院落群中,有一个院子极其的不协调,那就是所谓的正房,坐北向南。

    一套正房,怎会修得这样怪异?

    但是因着陆长亭个子矮,费力地仰头看半天,也不能看出个究竟,于是他只能道:“去那里瞧瞧。”

    少年却是转头询问青年:“二哥以为如何?”

    青年虽然黑着脸,但嘴上还是道:“走吧。”

    于是他们改了道,往正房的方向而去,只是他们堪堪走到正房外,便陡然听见“哗啦”一声巨响,所有人都被惊了一跳。

    那青年的面色尤为难看,其实老瞎子此时也抖得厉害,不过为了小命,他生生克制住了脸上的惊慌。

    程二忍不住转头去看,顿觉心中怪异。

    嘿!竟然就只有陆长亭和他家主子如出一辙的沉稳冷静。

    就在这时候,一下人匆匆跑过来,喘着气道:“……后墙,后墙塌了!”

    话音一落,众人都觉遍体生寒,难不成真有个鬼在宅子里捣乱?要知道这宅子虽旧,但总归是翻修过的,怎会说塌就塌?就连少年的脸色都憋不住沉了沉。

    第013章

    不等少年开口,陆长亭就已经当先截断了他,“先进门。”

    青年有些着急,对小厮道:“带着他我们先去看墙。”

    老瞎子一听,瞪大了眼,双腿不自觉地颤了颤。这、这是要捉鬼去?老瞎子不由得朝陆长亭投去了求助的目光。陆长亭恍若未闻,老瞎子再不吃个教训,以后还得收了钱舍不得吐出来,总有一日酿成大祸。

    青年带着人一走,陆长亭顿觉耳边清净了不少。

    他跨进门槛,进入到了正房的小院子。

    等走进来之后,突兀的感觉就更为明显了。

    陆长亭喃喃道:“这屋顶是不是砌得太高了些?”

    程二瞥了一眼陆长亭的小身板,揶揄地笑道:“不高啊。”

    少年倒是认认真真打量了会儿,道:“这块儿的屋顶,比宅子里所有的屋子都要高。”

    程二闻言,也跟着去打量,但是瞧了半天他也没能瞧出什么不同来。这个实在太考较眼力了,陆长亭早就料到不会有人注意这一点,倒是少年能一眼看出来,教他有些吃惊。

    “仰头,看,不觉得此处太yīn沉了些吗?”

    此时值正午,太阳正当空。

    按理来说,正房应当是采光最好的,但此时,正房前却落下了一片yīn影。两相对比,程二就是再眼拙,也瞧出来不对劲了。他有些紧张,道:“难道……难道真是有鬼?”

    “哪来的什么鬼?”陆长亭嗤笑一声,“不过是这屋子修得有些毛病,加之有人在屋中放了不正确的宝器罢了。”

    “那还需要再瞧其它地方吗?”

    “都走走吧。”陆长亭道。

    少年点头,领着陆长亭继续转悠。

    宅子虽大,但若有领路人,转悠起来也就是一会儿的工夫。青年带着老瞎子倒是一去不返了,程二忍不住问道:“他们怎么这样久都还未归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罢?”

    “能有什么事。”陆长亭满不在乎地道。

    程二心里直犯嘀咕,小小年纪,怎么倒是比人家都稳重!

    说着,他们便回到了之前的厅堂中。

    而青年和老瞎子竟然也在里头,看上去还像是等候多时了。青年的面色不大好看,或者用尴尬来形容更为合适。而老瞎子则是站在一旁,手脚畏缩,身上那派高人气息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少年问他:“那墙是怎么一回事?”

    青年皱眉,却并不应答。

    “是小贼吧?”陆长亭笑道。

    青年面皮隐约泛着红,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陆长亭,道:“你怎么知晓?”他们跑到墙边去的时候,还找到了锄头……就是蠢人也知道,那定是人为的了。

    程二也有些目瞪口呆,是……是贼?贼怎么能将墙弄塌下了?而且陆长亭是怎么知晓的?这小子,当真奇了!

    “到你们宅邸外的时候,我便打量过的那后墙了,并无风水上的问题,好端端的,又怎会塌了?那便只有贼了。你们刚搬到此处来,定然不知晓城中有些贼,专挑外地人下手,瞧人家家中人少,便准备了榔头凿子,从墙洞开始挖,挖到能容纳人进来。只是这次他们不凑巧,恰到挖到了一面老化的墙。你们翻修应当也是近来的事吧,刚一翻修便遭破坏,垮塌也不是什么怪事。”

    此话一出,再一想刚才的大惊小怪,众人都不免有些脸红。

    少年忍不住回头来,深深地看了陆长亭一眼。

    程二也是暗自咋舌。陆长亭的观察力实在太过细致了。

    他们哪里知晓,这不过是风水师的基本功呢?

    在陆长亭这样老道的风水师眼中,差不多都能观察到这座宅子中的气的流动了。

    青年丢了面子,还强撑着要扳回一局,听陆长亭如此说完,不由道:“那你说,这宅子出了什么问题?”

    “一在天井,二在正房,三在荷池,四在你屋中的宝器。”

    “我……我屋中的宝器?”青年一怔,他刚想问,这话你从何说起,但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如此说出来,实在太过跌面子,于是干脆闭嘴又咽了回去。还是静待这小子说完,免得再丢脸。

    “荷池?方才我们并未去过荷池啊!”程二也紧跟着问出了疑问。

    “还是我进门的时候,就那么顺便瞧了一眼。”

    您这顺便瞧得可有点多啊!程二心头又惊讶,却又忍不住升起点点佩服之情。

    “先说天井。”陆长亭跨出厅堂,指了指地面,“石板衔接紧密,平日你们可见有什么蚁虫吗?”

    程二细细一思索,“还真少见到!”

    “若是下起雨时,此处是不是会有积水?”

    “不错,前几天便刚下了一场雨,第二日我进门时,还险些将水溅了一身。”这次应声的是少年。他的脸上并无惊讶之色,相当沉得住气。

    “铺就石板路,本是为了让路变得好走,但这些过于严密的石板,却将地气阻绝了,人行走于上,触不到底气,病易从脚底起。而且土厚重xìng温,往往能起到镇压中和之效用。一旦隔绝之后,自是会造成麻烦。再说那石板过于紧密,连蚁虫都难以从缝隙爬出,雨水也难以渗下去,长此以往,此地湿气会愈来愈重,而且隔绝蚁虫,便也是隔绝了生气。你们再抬头看,天井开口过小,日光能照进来的地方甚少。”

    少年面色已经沉下去了,“生气、地气隔绝,反留下湿气、yīn气过重。”

    陆长亭点头,“如此自然会让人觉得,有鬼怪在宅子里。毕竟湿气这样重,只要有穿堂风进来,自然觉得浑身yīn凉,那可不就是yīn风阵阵吗?长此以往,下人们自然觉得心中恐惧,这一恐惧,便也就会出错了。”

    少年道:“没成想到,不过砌个石板,竟也有这样的讲究。”

    陆长亭心底还是有些得意的。

    若是没有这些讲究,那还要风水师做什么?

    “再说那正房。”陆长亭拔腿便往外走,其他人匆忙跟上。他腿短,走在前头,后头的人还得顾忌着步子不能迈大了,免得越过他去。

    “你们站在这里看,看那正房的屋顶像什么?”

    “不像什么啊。”这是缺乏想象力的程二。

    “……”少年抿着唇没说话。

    “像……像嘴?”这说话的却是青年。

    第014章

    不说还好,听他这样一说,众人仔细打量过去,只见正房之上的檐角挑得有些高,加之屋顶本就砌得高,导致檐下落了一片yīn影,就像是怪兽,拼了命地撑开大口,嘴角高高牵起,如一个狰狞的笑。

    越看越觉得那就像是一张大口。

    陆长亭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宅邸风水先讲究一个整体,也就是屋舍、门户,整体要和谐,甚至是环环相扣。还讲究一个适中,房屋不高不低,不大不小,适中为吉。同时还要观形察势,世人都知风水地若有朝案之山,便为最佳。”

    不消陆长亭再说个透彻,少年已然明悟。

    “可这排正房,便犯了三个忌讳,房屋突兀,难与其它院落成群,屋顶过高,折损生气,且形似大口,会吞什么?吞掉宅子的福运?生气?”少年接口道,他看着陆长亭的时候,眼眸越发地亮了。

    “正是如此。”陆长亭顿住脚步,指了指跟前紧闭的门,“能否请二爷取出您的宝贝。”

    “什么宝贝?”青年刚说着,声音戛然而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迅速打开了屋门,匆忙走进去,最后手中托了一个马的雕塑出来。

    少年瞥了一眼,道:“这是有人特地送给二哥,镇邪气用的。”

    早有人担忧老宅子有yīn气,便特地送了此物。

    午,为地支的第七位,同时用于计十一点到一点,也就是午时。一天之中的午时,不是阳气正足的时候吗?午马木雕,取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青年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

    陆长亭忍不住先看了看少年,少年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看来他是明白了。

    陆长亭这才冲着青年一笑,“午时,你怎么不说午夜呢?如此来看,这玩意儿,白日为阳,入夜为yīn,你觉得它还有镇邪之效吗?”

    青年当然不会吓得丢了木雕,他先是愤怒,愤怒于送木雕的人,而后才是觉得有些丢脸。但是陆长亭那摸笑容,本是带了点儿揶揄,可他那双眼太抢视线了,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跟着水灵一动,青年别的就注意不到了。

    到这时候,那老瞎子一句话也未说上。

    青年也算是明白过味儿来了。

    这小子年纪虽小,但观眼眸清澈,出口的话句句都有条理和底气。

    再反观老瞎子……孰高孰低,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那这风水如何改?”青年的口吻总算放得温和了一些,不过他的语气还是急了些。

    “拆!石板密了,你就拆了重新砌,屋顶不好,那也拆了重新盖,便和那后墙一起砌好了。木雕,你可以埋了,也可以卖给道士。”陆长亭说得轻松。

    青年皱了皱眉,心说这中间也没个具体的标准啊。

    少年恰时地出声了,“既如此,不如请长亭暂住此处,待与前来翻修的匠人协定之后,再行离开?”

    陆长亭摇头,“需要时请我过来便是,我已在城中租了屋子,我今日便是要过去的。”

    程二在一旁道:“退了便是!此事我便能办妥!”

    陆长亭斜睨了一眼程二,又瞧了瞧那少年。他怎么觉得有种,对方早就在此处等着了的错觉?

    陆长亭倒也没犹豫,有吃有喝有住,他自然不会挑剔,于是他干脆地点了点头,“好。”

    一旁的青年反倒有些局促了,早知他便先一步邀请了,总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挽回之前的颜面和表现。

    既然屋中的问题已然找出来了,那青年当即黑着脸,命人将老瞎子赶出去了。老瞎子离开时,踌躇了会儿,频频回头来看陆长亭,但陆长亭却没有看他。

    待他一走,少年便亲自领着陆长亭前往宾客居住的地方,也正是他进门后所看见的那一排倒座房。

    少年一边同他往前走,一边道:“长亭不说说荷池?”

    “倒也没什么好说的,水主yīn,换池水,重新栽种些有生气的植物便是。”陆长亭说着,忍不住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用脑易困乏啊,何况他现在还是个十来岁的身板呢。

    少年低头瞥了他一眼,看着他在打过呵欠后,眼角都微微泛起红了,眼睛也盈满了水,活像个小兔子一般,哪里还有刚才那样的威风?少年忍不住笑了笑,顿觉对方骨子里还是个小孩子。

    少年送着他入了屋子,告知陆长亭用饭的时分,方才离开。

    这屋子干净得很,被褥也都是新的,对于陆长亭来说,实在是难得的好住处了。

    没一会儿,下人送来了热水和新的衣物。

    连衣裳都是备好的?

    陆长亭忍不住挑眉。

    一桶热水倒是正好戳中了陆长亭的心。

    在从前那破屋子里,要洗个澡实在不容易,但陆长亭毕竟不想做乞儿,便想尽办法也要烧水出来,夏日便是用凉水对付。

    能随时随地地洗上澡,对于如今的陆长亭来说,便是一种向往了。

    他迅速脱掉了身上的衣衫,泡进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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