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大明武侯 > 第 3 章
    子掌柜有所察觉,挂上铜镜,于是成衣铺掌柜和伙计多摔了几次跤,又被异物不轻不重地砸了几次脑袋,你看,哪个更严重?”

    老瞎子心中已然分出了轻重。

    掌柜和伙计摔几次,都不及砸中客人来得严重。掌柜和伙计平地摔好几次,反倒引得一些好奇的客人过来瞧。

    “这煞气为何就不能看作是种预警呢?”

    老瞎子这回彻底被陆长亭说服了,等他朝着掌柜再度走过去,准备与他解释煞气时,老瞎子猛地反应过来,他这……似乎还、还比不过一个小孩儿?竟然全程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不过老瞎子的满腔郁闷,在又拿到二十来个铜板之后全部消散了。

    老瞎子捏着袖中的铜板,和陆长亭慢吞吞地往回走着。

    他的目光溜过两旁的铺子,总觉得瞧哪里都是钱。可……若没有狗儿,那便什么钱都变不出来!

    老瞎子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钱在心底占了上风,他转头道:“狗儿娃子,你细着与我说说,这要怎么个合作法儿?”

    陆长亭嘴角微微一翘。

    终于上钩了!

    陆长亭早就将一切在心底都筹划好了,趁热打铁,他与老瞎子定下了合作的规矩,他在背后指导老瞎子,老瞎子便在前方装逼。二人合作,赚到钱后对半分。

    洪武八年,恢复上辈子记忆的陆长亭,开始走上了通往小康生活的道路。

    这一合作,便是整整一年。

    洪武九年。

    一行长长的车队抵达了中都。

    进城的时候,有辆马车的车帘被掀了起来。

    那掀帘子的手,骨节分明,好看得很。

    待帘子完全掀起时,城门口的守卫方才看清里头的模样。

    那马车里坐着个少年,少年姿容俊美,身着赤色圆领袍,领部缀以白色,衣身两侧有双摆,腰间束以玉带。

    少年注意到了守卫打量的目光,登时便冷冰冰地回望了过去。

    那守卫忙低下了头,待这一行车队缓缓行过之后,守卫捏了捏掌心,竟是惊出了一手汗来。

    他方才是看错了吗?

    那少年肩上隐隐跃动着两团金色。

    第005章

    纸糊的破烂窗户被一阵风吹开,凉意侵袭而来,躺在床上的陆长亭,不自觉地紧了紧被子。他懒洋洋的,并不大想在此时起床。

    入秋之后,中都便愈加寒冷了,自是暖融融的被窝中,待得更为舒服了。

    陆长亭眯了眯眼,往被窝里躲得更深了。

    比起去年时,如今的陆长亭面颊更为丰润了,令他鼓起脸颊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松鼠。

    在寒冬到来之前,他必须快些攒钱换个住处了,这里着实不能御寒……陆长亭迷迷糊糊地想着。

    门却突然被撞开了。

    是谁?

    陆长亭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如果他有尾巴的话,那么此时一定是处于zhà毛状态。他匆匆抓过衣衫裹在身上,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而门外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动作的鲁莽,只敢小声叫了一句,“长亭。”

    这一声,便立即让陆长亭知道了,外面站着的是谁。

    这傻子!已经与他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直接上门来寻他。这周围都是乞丐窝,陆长亭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若是被那些小乞丐偷了抢了欺负了,哭都没处哭去。

    “进来吧。”

    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外面的人小心地走进来,又手忙脚乱地把门关上了。

    “过来。”

    于是那人又顺从地走了过来,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满面期待地看着陆长亭。

    正是安喜。

    这一年里,初时他只是在街上等陆长亭,到后头,陆长亭实在看不下去,方才带他回过一次破屋,安喜傻是傻了点儿,记路的本事倒是不差。第二回,他便独自跑上门来了。而跟着安喜的下人,见陆长亭穿得人模人样,也没有要卖了他家少爷的意思,便彻底不再花心思看着安喜了。

    陆长亭气得够呛,但也只能折中一下,与安喜先约定好来见他的规矩。

    也亏得陆长亭有几分耐心,像安喜这样纠缠不休,还总是要学那一样戏法,却又怎么都学不会。换做别人,恐怕早忍受不了安喜了。

    安喜小声道:“长亭还困吗?”与陆长亭一起待的时日多了,安喜口齿不清的毛病便渐渐被纠正了。

    被安喜这般一搅合,陆长亭的困意都消散干净了,他站起身来,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袍,一边道:“你那下人呢?”

    “他说在外面等我。”

    陆长亭走到门边往外一看,哪里有个人影?陆长亭的面色登时冷了下来。得想个法子让安喜的家人知晓才好,虽然换个下人,安喜就不一定能来见他了,但那至少不会让安喜像上次那样,摔得一瘸一拐地来寻他,而那下人站在其后还无动于衷。

    陆长亭走回去抚了抚安喜的头顶,“自己玩儿吧,我要先洗漱。”

    “好。”

    待陆长亭顶着秋风去洗漱完归来,安喜已经坐在他的床前,就着他的床开始玩变糕点的戏法了,戏法没变成功过一次,倒是陆长亭的床遭殃了不少。

    陆长亭深吸一口气,最后什么话也没说。

    与安喜计较,最后的结果无非都是安喜一脸懵懂地哭出声来,还得陆长亭去哄。

    正想着呢,身后才刚刚关上的木门又猛地被人撞开了。吉祥、老瞎子都不与陆长亭住在一起,而安喜已经在屋中了,这会是谁?

    陆长亭转过了身,目光冰寒锐利地扫了过去。

    有人嘲弄地问道:“就在这里?”

    “是,就是这里了……”回话的却是老瞎子。

    一名着灰衣的男子将老瞎子拎在手中,直直朝陆长亭的方向看来,眼中嘲弄之色更甚。只不过在看见陆长亭模样白嫩干净,全然不像是从乞丐窝出来的以后,那男子不由得微微一怔。

    老瞎子衣服上印着脚印,一边脸也肿了,模样狼狈不堪,面色赧然。陆长亭只看一眼,便知道老瞎子这是踢上铁板,糊弄人不成,反被揍了。

    陆长亭与老瞎子一直合作得都不错,但是从上个月开始,老瞎子许是觉得与个毛孩子合作,终究不妥,再加上他与陆长亭一起耳濡目染,也多少会了些风水知识。之后便很少再带着陆长亭一同出去了。因着之前积下的好名声,老瞎子倒也还能应付得来。

    只是今日一着不慎,就翻了船。

    陆长亭并不惊慌,他回了那男子一个嘲弄的眼神,厉声道:“闯入他人府宅,你想做什么?”

    “这也算府宅?”男子的目光锐利地从陆长亭身上扫过,冷声道,“这人骗了我们,他说真正会给人瞧风水的是你。不过你才几岁大小?莫不是与他一样,也是个骗子吧?”

    陆长亭打断了他,“不错,我是会给人看风水,我知晓旁人见了我,定然不信我小小年纪便通此道,于是我便次次口述于他,让他代我出面。”

    男子也是个聪明人,转眼便明白过来,老瞎子正是因为没带这小家伙,才会被他们识破。

    “你若是骗了我,那该如何?”男子冷声问道。

    陆长亭瞥了他一眼,“以你我的身量,若是我骗了你,我能从你手下逃走吗?”

    男子看了看陆长亭的个头,面色稍霁,只是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就算如此,你又如何能证明你的本事?”

    陆长亭心知老瞎子定然又是早拿了人家的钱,最后却没能解决人家的事儿,也怪不得对方如此震怒地找上门来了。只不过,陆长亭虽能理解其行为,但他却不能接受。

    这事儿准确说起来,可是与他无关的!

    陆长亭气势微冷,刻意用锐利的目光,将那男子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等那男子忍不住皱眉时,陆长亭方才出声道:“我瞧你的运道不太好啊,近年似乎颇为失意啊。你不妨回去瞧瞧你父亲的墓穴之上,是否杂草丛生,说不准还有塌下的树木,砸到了坟头之上呢。”

    陆长亭的口吻有些轻忽。

    谁能容忍他人妄言自己父母的坟寝?男子怒从心起,冷声道:“你胡说什么?”愤怒之下,他倒是忘记了,对面的人,怎么会知晓他父亲已然亡故。

    第006章 (修)

    “是不是胡说,你回去看上一眼,不是便能知晓吗?你应当也许久不曾回去过了吧。”陆长亭仰了仰头,谁让他个子不及对方呢,便也只能这般才能观察到对方的表情了。

    这男子瞧上去,便知是有钱有势的人家里的奴仆。像他们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寻到老瞎子的身上来呢?可见并非本地人,而是外地来的。

    从外地而来,又要寻人看风水,若不是举家迁到此地,那便是因为此地是老家,祖辈曾经葬于此。陆长亭便大胆推测一番,男子的祖辈也葬在此地,他应当在外多年,许久未曾回过老家,因而才不知晓父亲坟头上的境况。

    陆长亭会选择口吻冷厉,丝毫不退让,也是有原因的。陆长亭不喜欢被动去承受,因而现在能将姿态拿高一点,就要尽量拿高一点。

    “莫要将话扯到别处去,你那同伙拿了我家主人的钱,却一心只想着糊弄我们,他既说你才有本事,那你若不能将此时解决,怕是要吃牢饭了!”男子冷哼道。

    “是你让我证明我的本事,现在倒又说我将话扯到别处。”陆长亭嘲讽地笑了笑,转头看向门口,“怎么?你的主子不进来说话吗?是他要寻一处风水宝地作墓穴吧?既是他要寻,便让他亲自与我说。”

    男子面相并不暴戾,可见平时发脾气的时候都极少,那么他今日如此急躁,开口又分外冷硬,想来定然是他的主人要寻一处风水墓穴了,宅院之事不至于令人慌忙至此,而下葬的事却是紧要得不能再紧要了。

    从刚才,陆长亭就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了。

    那是个十七岁的少年,生得唇红齿白,身上着方巾圆领,宽袖皂边,绢布所制的衣衫。这是常见的打扮,但穿在他的身上,却端的贵气了许多。

    察觉到陆长亭的目光,少年面色冷了冷,明明他年纪还极轻,却给了陆长亭以酷寒之感。

    “我要寻一处地方,不需要风水如何好,但地方要足够隐秘,并非凶穴即可。”少年对上陆长亭的目光,淡淡道:“你可能做到?”

    “能。”虽然对方的要求怪异了些,但拿人钱财,为人办事,对方如何要求,他如何做就是了。

    少年眸光间隐隐闪动着焦躁之色,他点头道:“程二,带上他走。”竟是极为的干脆利落。

    就这样便信任他了?陆长亭隐约觉得,也许是因为对方受制,再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那名为“程二”的男子,克制住心头不快,冲少年拱手应了,待他转过身来,竟然直接将陆长亭拦腰抱了起来,“你年纪小,走得慢,我便冒犯了。”

    陆长亭被气得眉毛都扬起来了。

    对方竟然敢这样抱他?最让陆长亭觉得难以忍受的是,对方偏偏说的还是实话!他的确年纪小,腿短,走得慢!

    程二抱着陆长亭就要往外走。

    等等,还有安喜!

    陆长亭抻长了脖子回头去看安喜,安喜还背对着他们蹲在床前,玩儿着手中的糕点,全然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陆长亭顿时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这小没良心的!

    那老瞎子被程二随手丢在门框内,见陆长亭被带走,他低低地说了声,“小心。”

    待从屋子里出来后,程二一边走,一边低声与陆长亭道:“我叫程二,那是我家主人。我家夫人乃是中都人士,病故后要求葬回中都老家,因而主人才特意找了风水师,yù为夫人寻处好的墓穴。”

    果然不出陆长亭的预料!

    陆长亭没有问他们,既然老家在此,为何不直接入祖坟。他们找上了风水师,那便是需要另外寻下葬的地方,别的何须多问呢?

    程二说这一串话后,还刻意等了会儿,只是陆长亭始终紧闭着唇,完全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见陆长亭并不搭理,程二也意识到,是自己方才的态度得罪这小风水师了,不得不放缓口气,道:“若是你当真能寻处风水宝地,我家主人自会备厚礼酬谢于你。”

    对于如今的陆长亭来说,没有什么比真金白银更实在了。

    陆长亭动了动唇,淡淡道:“出城,二里地。”

    “出城?不行。”少年回过头来,冷声否决了陆长亭的话。若是葬在城外,那与暴尸荒野有何区别?

    “是让我看风水?还是你来看风水?城中是有风水地,但早已是他人的地方。你们要想另寻隐秘的风水宝地,只能去城外!不然,你们便在城中随处寻个地方安葬好了。何必来找我?”被质疑了专业xìng的陆长亭比他声音更冷。

    程二没想到陆长亭竟是半点亏也不肯吃,气势半点不输给他的主人。他犹豫着是要说话来缓和一下气氛,还是干脆将手里的小子扔到地上去。

    此时少年用力抿了抿唇,目光森森地盯着陆长亭。

    陆长亭反盯回去,他能瞥见少年眼底隐隐布开的血丝,但这般的人他见得多了。心急焦躁不能成为你呼喝我的借口。所以不管何时,遇上这样的对象,他都从没有过畏惧的时候。

    只是陆长亭不知道,因为他被抱在程二怀中的缘故,便只能偏着头,抻着脖子,努力地瞪着水汪汪的眼,以对着少年释放冷意。但这般姿势下来,哪里还有什么威慑xìng?

    最后还是那少年先行挪开了目光。

    “……去城外。”少年妥协了。

    而后他们便上了一驾马车,那马车缓缓驶到了城外,出城的时候,那守卫竟是连多看他们一眼也无。

    倒是省事。

    风水宝地不是大白菜,说找就能找得到,但是凑巧,陆长亭的确知道那么一处。那就是他埋葬母亲的地方。

    在城外二里地,有个小山坡,翻过山坡,走上一段泥泞的小路,便能看见两处山峰。那山峰峰头尖锐向上,似双.龙昂头。山峰之间,有处凹地,绿草茵茵,水流潺潺,正处在山峰的拱卫守护之中。远远望去的时候,那双.龙昂头的模样,就像是在争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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