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他自己研究了很久,最后指着那个时间说,他要在那个时候死,也就是明晚戌时。”武森说。

    “你父亲还信这些?”这样的行为让喻广财有些难以理解,这与他之前印象中的武文全的确很有些出入。

    这样想了想,喻广财开始掐指算了起来,过了一阵,他停下来说:“这明日戌时正是亡人吉时,按照你父亲的生辰来算,这个时候落气,对你们几兄弟那可是大吉,由此可见他对你们可是爱护有加呀。”

    武森点了点头:“我们从小父亲就这样,虽然平日里对我们非常严厉,经常打骂,可我们都知道,他是从心底里希望我们好的。”

    “慢着,我有个问题。”曾银贵伸了伸手。

    “你说。”武森停下来问道。

    曾银贵背着手,拖着腔调说:“既然你父亲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患有重病,并且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了,那怎么能拖到一个月之后的明天呢?而且他又怎么肯定明天戌时他就一定能够落气呢?据我所知,死在吉时,这对他自己或者说对他的后人都有好处,可要不是自然死亡,那这大吉就会变成大凶,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武森点了点头,夸赞道:“呵,你说得有一定道理。你的第二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不过这第一个问题,我倒是可以跟你说说,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法术,就在大半个月之前。”

    “莫非,你父亲用了……”喻广财斜着眼睛看了看武森的鞋子,问道。

    武森点了点头说:“喻师傅果然名不虚传,就这样都被你猜到了。”

    说着,武森讲出了大半个月之前家里发生的奇事。

    武文全的病情确诊是在一个月之前,那个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不管是医生还是武文全自己都觉得活不过五天了。可当武文全吩咐儿子拿过来黄历一看,才知道在那几天落气都不好,自己死后找不到好的风水也就罢了,可能还会连累子孙。最后,武文全从黄历中确定了一个时辰,也就是到明天的戌时,若是在这个时候落气,那必定可以大旺子孙。

    可根据病情和武文全的身体状况,明显已经支撑不到那一天了。后来,在武文全的吩咐之下,武森的弟弟武林开始着手准备。据武文全说,多年前他曾看过一本天书,那本书中记载着破解生死的方法,可那不是长久的,只能延长一个临死之人几天或者几个月的寿命。

    其中一种方法叫做搭桥。

    到了第六天,这武文全的病情的确是已经不能再拖了,他躺在病床上喘着粗气。武林虽然已经谨记了武文全的吩咐,可他还是非常紧张,因为这种方法只给你一次机会。

    武林按照武文全之前教授的步骤,在武文全住的房间的圆桌上,摆出一个一两的酒杯,然后在里面装满未透过气的陈年老酒,取出一双武文全平时固定用的筷子。他要做的就是将这双筷子立在酒杯的边沿,对搭成一个三角形。

    当时,武林非常的紧张,因为这不仅关系到父亲的生死,也关系到武家后代的兴衰。他想了很久,正在他要动手之际,大门外突然透进来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影站在门口不动了。

    “那两个人影非常奇怪,当时我就站在我弟弟的身边,我们俩都被那两个人影吓住了。一个可能有九尺高,身体细长,像一根竹竿。一个又壮硕无比,身体起码有马车那么宽。他们都蓄着胡须和长发,一直在飘。”武森说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难道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曾银贵问道。

    李伟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打岔。

    “当时,武林也被吓得直发抖,看来这两人就是来索命的。愣了半天,我赶紧催促武林动手。他这才拿起手中的两根筷子,瞄了半天终于瞄准了那酒杯的边沿,对着稳稳地放了下去。虽然当时那两根筷子只搭成了那么一瞬间,可总算是成功了。”武森说,“当我再回头去看门外的时候,那两个影子就渐渐朝着后面退去,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门外的月光之中。”

    喻广财听了,低头沉思起来,没有搭话。倒是这曾银贵倒吸了口凉气,在yīn冷冷的竹林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叹气:“这牛头马面真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吗?”

    想了想,曾银贵回过头来,正要去询问爷爷。可他只见爷爷把脑袋埋得低低的,抬着一双眼睛,翻出眼白来,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曾银贵。

    曾银贵连忙回过头去,一句话也不敢吭,低着声音对前面三人说:“快走,峻之惹到污秽了。”

    ※※※

    听到曾银贵的话,喻广财停下脚步,扭转头来,仔细地看着爷爷。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你小心一点儿,峻之身上的玩意儿不好惹。”

    曾银贵被他的话吓得一脸煞白,乞求道:“师傅,那我可不可以走你前面?”

    李伟帮着喻广财推脱:“这阵型可不能乱,一乱就要遭殃,快走。”

    曾银贵知道自己这下是没法了,只好硬着头皮走在爷爷的前头,他在心里想,快点儿走出这竹林,快点儿走出这竹林,等到了外面就好了。

    可就在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爷爷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看你被吓得,你至于那么胆小吗?”

    曾银贵听到声音,扭过头来,一脸不解地看着爷爷。这时候喻广财和李伟也跟着笑出了声来,这时候曾银贵才反应过来,他大声抱怨:“你们几个不至于吧,都合起伙来整我?”

    “也就只能整整你这种只晓得吹牛,胆子比谁都小的人。”爷爷说道。

    大家笑够了,喻广财说:“走吧,待会儿真有脏东西来了,你们就高兴了。”

    曾银贵听了,连忙挤到了前面:“真是没一个有人xìng的。”

    一行人就这么边说边走,等到天黑的时候,终于到了南岭。喻广财看着那起伏的山沟,眉头微微蹙起,他说:“这还真是个住人的好地方,可惜呀,这武文全现在是无福消受了。”

    他说得不错,这人世间各种事情都可能通过这人力改变,可唯独这生死,即便你能够懂得一点小伎俩,延缓了死期,可你就算能通天遁地,终究也是躲避不了的。

    看着喻广财的模样,爷爷突然心生一问:“师傅,刚才我见你听了武森的话之后,似乎发现了什么……”

    “呵,就属你眼睛尖。”喻广财笑着,转而脸色又忧虑起来,“我也说不准,虽然我不太懂这破解生死的方法,可这搭桥本来就有悖生死之道,但凡这世间生灵皆有道法,你若违背这规律势必是要付出代价的。倘若你搭桥成功延缓了死期,那肯定会有人因此而折阳寿,这是避免不了的。”

    “也就是说,这武文全在死之前让儿子搭桥,好让自己撑到明晚戌时,可这搭桥的人会因此折寿,如果一个老人对自己的子孙爱护有加,怎么可能牺牲子孙的阳寿来换取一点富贵呢?”爷爷顺着他的话推断。

    “而且,我始终不相信武文全会这样做,以前的他虽然干这行,可对这种东西并不太入迷。再说了,就算他能够延缓死期,又怎么能掐准他能够在那个时辰一定会落气呢?”喻广财说。

    这样说着,武森从房门中出来,将喻广财等人迎了进去,将他们安排在了客房之中。

    武家的宅院并不算大,三进三出,喻广财四人就被安排在了一间客房里。进了房门,刚一放下行头,喻广财就对武森说:“我想见见令尊。”

    武森一听到这话,就支吾了起来,他说:“这个……喻先生还是先休息休息吧,家父现在正是病危期,一直昏迷着,可能也醒不过来。”

    “哦,既然这样,那也好,那晚上行吗?”喻广财试探着问。

    武森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就退出了门去。

    武森走后不久,喻广财坐到了爷爷身边,在思虑着什么。李伟和曾银贵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曾银贵说:“师傅,那你们先坐坐,我和师兄出去走走。”

    喻广财点了点头,等到两人都出门之后,他对爷爷说:“晚上去看武文全的时候,你跟我一块儿去。”

    不知道怎的,爷爷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暗喜,没有多想,他就点头答应下来。

    “对了,师傅,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那种天书,看了之后可以飞天遁地的吗?”爷爷心里一直揣着的问题,这时候终于问了出来。

    “这个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曾经听闻有一本奇书,叫《上下策》,被分成了上下两策,上策保富贵,下策旺子孙,可每人只能学习其中一策。拥有这本书的人不多,一般也不外传,所以我也没有见过。”

    “啊?”爷爷听了,十分惊讶,可很快又生出幻想来,“要是我能够得到一本就好了,以后天上地下的都知道,那多厉害。”

    喻广财笑了笑:“这种书一般是可遇不可求,遇到之后,你也不一定能够习成,不过我希望你能够知道,这世间万物必有其规律,所有的人事都在这规律之中,你破坏了其中一环,必定会影响另一环。刚才跟你说的奇书不过是民间之术,如果能有幸得到天人指点,那才真正了得。”

    “哦,我知道,是不是像……”爷爷一激动,就差点儿说出了林子父亲的事,想了想,他收住了嘴。

    “像谁?”喻广财问道。

    “像鲁班。”爷爷搜寻了半天,说出了这个名字。

    喻广财点点头,说:“也多亏了鲁班,能著出那奇书,想必肯定真遇了仙人。”

    爷爷望着他有些深邃的眼神,自己转身到了一边,随手翻开了旁边的黄历,埋头看了起来。

    这时候,曾银贵和李伟推门进来。李伟一进门就对喻广财说:“师傅,我刚刚听到了一件怪事。”

    “哦?什么事儿?”喻广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刚才我们出去,听旁边的老太太说的,她说这武家的武文全和自己的儿子一直合不来,经常在家里打得死去活来的。”李伟说。

    喻广财笑了笑:“这个很正常,你看峻之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还不是经常跟自己的父亲顶嘴。”

    “可是,根据那老太太的回忆,有一次武森跟武文全打架,把武文全都推到了河里。”曾银贵说道。

    “哦,有这么严重?”喻广财有些不解。

    爷爷听到这里,也从床上支起身来,拿着手里的黄历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家纷纷朝他侧过了脑袋。

    ※※※

    “快说!”曾银贵像是在命令。

    爷爷拿起手里的那本黄历,递到了几人面前:“你们看看明晚戌时,到底是个什么时辰。”

    李伟接过了那本黄历,看了看,他恍然大悟:“明晚戌时……明晚戌时聚天星、携地狼,如果此时落气那可是大旺子孙,说不定在日后能够出一个王公贵族什么的。”

    喻广财听了,问道:“这有什么奇怪?你觉得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师兄你再看看后面。”爷爷胸有成竹。

    李伟按照爷爷的话,接着往下看,末了,他一阵欷:“不对呀,这黄历上的指示,明天戌时落气,是旺侧室,也就是说,只有在武文全的小妾身上才有作用。”

    “小妾?”喻广财也开始觉得奇怪起来,“据我所知,这武文全就结过一次婚,没有小妾呀。”

    正这样说着,房门被推开来。武森弯了弯腰,毕恭毕敬地说:“晚饭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吃过了晚饭,我就带喻先生去见家父。”

    爷爷见状,也没有继续往下说,就跟着几人出门来到了堂屋。

    武家的人并不多,两个儿子,小儿子武林已经娶妻,妻子此刻正坐在他的旁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吱声。

    饭桌上的气氛非常压抑,只有武森一直在跟喻广财聊天,讲明了一些武文全的情况,比如墓穴、棺材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这些,爷爷觉得有些心寒。古家湾的老古一辈子没有任何心愿,就指望着能够在晚年生一个儿子来给自己送终,可这武文全有幸生了两个儿子,那又怎样?在自己还没有落气之前,儿子就一直在作着准备等着他死。有这样的儿子,或许要比没有不幸得多。

    吃过了晚饭,武森带着喻广财和爷爷去武文全的房间看他。武林也一直跟在身后,没有说话。

    比起武森,爷爷相对来说更加喜欢这个武林。也说不清为什么,爷爷总是觉得这个武森有问题。说不定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武森搞出来的,当然,他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

    进了房门,武森先走到父亲武文全的床头,伸手摸了摸父亲的脑袋,又俯下身去不知道对武文全说了什么,然后站起身来,对喻广财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可以过去了。

    喻广财看了爷爷一眼,迈步上前,走到了武文全的身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老武,你能够听见我说话不?”喻广财握住他的手,说道,“我是广财,现在来看你了。”

    武文全纹丝不动,一张嘴闭得很紧,眼睛也没有睁开半点儿。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满布皱纹,清瘦无比,一只手好像就只剩下了皮包骨。

    “老武啊,想当年你可是不惧生死的,今天看着你这个样子,我还真的有点儿揪心。”喻广财自顾自地说着,“还记得咱们遇到的那个下午不,你就站在那熊家的大院子里,跟我讲我师傅以前的趣事,你说他有一次晚上喝醉了酒回家,去偷摘人家家门口的橘子,结果被那家里的大狼狗追着一路狂奔,最后掉进了臭水沟的事,你还记得吗?”

    喻广财的话刚刚落下,那床上的武文全突然抖了一下,把一旁的喻广财吓得从床沿上站了起来。可就那么一下,武文全就不动了。

    喻广财惊慌地扭过头来,问爷爷:“你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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