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你快来啊,我等着你!” 笼中人的呼喊穿越了半个南海,惊醒了熟睡的人。夜华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身,“告诉我,你是谁?” 他在心里大声喊道。
但,无人应答。
夜华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我的身份,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同一个声音,他在来到南海的第一天便连续听到两次——夜华不能不得出这样的结论:对方早已识破他的真身。然而,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有种预感,那个人是——但,这怎么可能,他已经——
突然,一只手扶上他的肩膀,夜华先是一个哆嗦,随后条件反射似的反手将对方抓住。
“痛!” 旁边的人叫了起来。
“浅浅?” 夜华这才看清那人的面孔——原来白浅一直躺在他身边。他连忙收回手,关心地问道,“对不起,我以为——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我没事。” 白浅揉了揉手臂,小心翼翼地看着夜华。“我倒是想问你,你没事吧,怎么刚才反应如此激烈?”
听到白浅的问题,夜华瞬间犹豫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恢复镇定,淡淡地一笑,说,“可能我戒备心太强了。自从昨日到了这南海,我就没有一刻放松过,生怕遇到危险。”
“哦,是这样。” 白浅眉头微微一翘。
夜华点点头,“也许就是我昨日太紧张了,才会头疼。”
“那你现在好些了么?” 白浅扶上夜华的额头。“你不知道你昨日在床上也翻来覆去的,许久不得入睡,要不是水上星侥给你弄了个仙罩,恐怕你会折腾到今天早上。”
“这样?” 夜华这才瞧瞧四周,发现了那个仙罩。“我说我这一夜怎会睡的如此香甜,头再也不痛了。”
白浅盯着夜华,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夜华并没有给他机会。
“天已经大亮了,我们这就起身吧。” 说着,他除去了仙罩,掀开被子,走下床。
“夜华!” 突然,他身后的人叫了一声。夜华回头,只见白浅睁吃惊地用手指着自己。
夜华顺着他手的方向望去,发现他周身围绕着一股蓝色的仙气。
“这是——” 他顿了顿,说道,“脩青的仙气。” 看来脩青也察觉到不对了。夜华回头仔细看了看白浅,“浅浅,看看你自己。”
白浅对着自己一瞧,果然,环指的金光遍慢她全身。
不一会儿,他们周身的仙气消失了,夜华知道,那仙气依然在,不过是隐藏起来罢了。
“看来今天你们会安然无事啊。” 这时水上星侥走了进来。因为昨日夜华头疼发作,他就很自觉地去里屋睡了,方才见夜华c白浅皆有仙气护体,他便放心不少。水上星侥本来就是外族,加上长期与拉维贡接触,他的体质早已适应了南海神宫里的污浊。
他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国君,星君有请。” 是守门的仙娥。
“知道了,麻烦你转告星君,我准备一下就过去。” 水上星侥大声说。
“是君上,” 那仙娥随即离去。
水上星侥向夜华白浅使了个眼色,三个人迅速行动起来。
——今天我就要看看这南海神宫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夜华暗自下定决心,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话说这南海星君请水上星侥一行人到成元殿倒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不过就是大摆宴席,观赏歌舞。然而南海虽富丽堂皇,却少有贵客登门,这当然是由当年那次事故引起的——自打南海星君被勒令禁止再入天宫,天族众仙也就与他断绝了来往。因此,南海星君这六万年一直过着孤独无依c与世隔绝的生活,若不是因为拉维贡在中间搭线,他也不会与水上星侥建立关系。所以,虽说是宴请,不过是摆了些酒水仙果而已,宾客也只是水上星侥c夜华与白浅。后两者还是水上星侥为了避免尴尬,硬生生地凑的人数。然而殿内的尴尬气氛没减少一星半点,南海星君坐在自己的正位,而夜华与白浅坐在水上的对面,大家安静饮酒,一言不发。
——没想到这南海神宫竟如此荒凉。白浅用余光瞧了眼夜华。
——这南海星君连儿子都没有么?
——儿子自然是有的,可惜却英年早逝。夜华一边喝酒,一边向白浅解释。你还记得我对你提到的那个明冲么?
——当然记得。
——就是他父亲。当年他心爱的妃子不行离世,他痛不欲生,从此过上放荡不羁的生活,很快就染病逝世了。这南海星君的妻子似乎也很早就去世了,所以他之后除了明冲,便再无子嗣。
——可是那明冲不是被天君锁到南海极地去了?白浅问道。
——这也正是南海星君的可悲之处。夜华忍不住望向那星君。也许,当年天君的刑法太重了,已经远远超过这个星君能够承受的地步——他身边既无子嗣,也无亲朋,如此孤苦无依地生活了六万年,说他心里不扭曲,谁又会信呢!
“咳,” 终于,南海星君打破了殿内的沉默,“诸位昨日睡的可还好啊?来我这南海可一切都还习惯?”
——好个屁!白浅想都没想就在心里说道。我夫君昨日差点被你们这个破地方折磨死,我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旁边的夜华听到此话,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昨日睡的很好,多谢星君关心。“ 水上星侥恭敬地回答。
“那是最好,本君这地虽人稀少了些,住处还是很豪华的,想必国君应该不会觉得太过糟糕。”
“星君过谦了,睡的很好,睡的很好。” 水上星侥再次回答,“嗯,不过,这诺大的神宫,难道就星君一人么?怎么不见皇子皇孙们?”
南海星君听到此话,脸上立刻现出阴郁的表情,“难道国君在我这神宫感到寂寞了?” 他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怎会?” 水上星侥见状,连忙摆手,“星君说笑了。星侥只是听说,您是有子嗣的,只是今日未得见,觉得有点奇怪,莫非是这皇子外出游历去了?”
“国君说的是啊,我那儿子是外出去了,这么多年,难得回来一趟。我的孙儿,想必你是知道的,被天君锁起来了。” 南海星君若有所思的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难怪。” 水上星侥笑着点点头。
“国君若是觉得烦闷无聊,我们来欣赏歌舞如何?” 星君笑着环顾在座的几人,“我们南海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歌舞,起!”
随着星君的一声令下,成元殿音乐四起,从殿外走进两排身着华丽c妖艳动人的仙娥,原来她们早已准备好迎接宾客。殿内的歌舞缓解了几人的尴尬,众人渐渐放松下来,吃酒聊天。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隐藏在他们中间的阿离。
“御剑,我好饿。” 阿离跟着夜华c白浅他们来到这成元殿已经好一会了。早晨的时候,他就不得吃饭,现在肚子早已咕咕叫了。他悄声坐在白浅身边,眼看着她品酒吃果,自己却不得碰,心里焦急的不得了。“再这样下去,本天孙就要饿昏了~~~” 他皱起眉头。
“小殿下,请稍等,” 御剑挠挠头,这带孩子怎么这么麻烦啊,他开始后悔当初答应阿离的请求,“待我想个法子。”
突然,他想出一个法子,只见他对那排沉浸在跳舞中的仙娥们挑挑眉,然后轻轻一用力,一位仙娥忽然向白浅这边扑过来。
“啊!” 那位仙娥尖叫起来,她倒在了白浅的桌子上,打翻了一盘子仙果。大殿里顿时一片混乱。
“快!” 御剑抓住机会,变走几个果子和花生,交给阿离。
——浅浅,你没事吧!夜华立刻扶起倒在一边的白浅,焦急的问。
——我没事,我没事。白浅迅速站起身,轻轻推开夜华,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又坐回原位。
“谢谢御剑,御剑最好了!” 此时的阿离可顾不上他爹娘,他高兴的接着果子,痛快地吃起来。
“怎么回事?” 南海星君大怒,他没想到一个歌舞也能出乱子。
“星君息怒。” 仙娥们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刚才不知道踩到谁的衣裳,被绊了一跤!”
“都给我下去!” 南海星君对这些仙娥们失望透了,唯一的面子也被她们给扫了。
“诶,星君不必如此介意~~” 水上星侥连忙打起圆场。“这本就是场意外嘛!你看这些仙娥长得那么标志,舞又跳的好,本君还没欣赏够呢,怎好这时让她们下去?”
“国君此话可当真?” 星君感激地说。
“那是自然,星君让她们继续跳即可,本君正好可以欣赏这动人的舞姿。这些美人比天族那些中规中矩的女神仙好太多了,看他们跳舞本君都会睡着的。”
“好!既然国君坚持,那本君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啦!” 说罢,便示意宫女们继续,于是音乐又起。水上星侥与星君举起一杯酒,痛饮下去。
“国君干脆!” 这一杯酒下去,星君兴致大起。“本君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星君,再饮一杯!” 水上星侥又举杯相邀,将那星君哄的别提多高兴了。
——太子殿下,娘娘没事吧。他一面笑,一面暗暗地询问夜华。
——并无大碍。对方回答。
——难道这星君刚才是想对娘娘动手脚?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应该是场意外,刚才我探了下那仙娥,她并无什么功力。
——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水上星侥不禁松了口气。
——国君尽可宽心,有本君在这里,定无人能伤害的了浅浅。对方肯定的说。
——好。水上星侥说完,便又对那星君笑脸相迎,畅谈起来。
成元殿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唯有角落里的御剑,撅着嘴,无可奈何的叹气。
——哎,怎么会搞成这样,刚才差点害得娘娘——御剑啊,御剑,你做事情怎么也不考虑周全,怎说也要那仙娥扑向水上星侥啊,怎么就——
御剑越想越自责,而阿离呢,周围的一切他都没注意到,唯有食物才能叫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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