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乔阿只有七岁。”
乔阿仰头，提着酒壶往自己的嘴里倒酒。
“也是中秋，月亮好像比今日的月亮更大，更圆一些。”乔阿先是苦笑，随后，眼角有些湿润。
她将滑落的薄纱拥紧了一些，“在一间破旧的宫殿里，母妃与我和皇兄一起过中秋。还没到冬天，殿内就已经很冷了。小时候，我与皇兄时常羡慕太子，身边总是有一大堆人围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而我与皇兄却什么也没有。那天，母妃为了哄我与皇兄，亲手做了月饼。”
乔阿赤着脚，走到了梵修的面前，随手拿起他面前的一块月饼，看了又看，随后摇了摇头。
“母妃的手艺并不好，做的月饼既不好看，也不好吃，那时候乔阿年纪小，不懂事，咬了一口，便开始向母妃抱怨，哭闹个不停。”
她强忍着泪意，笑着看向龙椅上的程砚。
“皇兄比乔阿懂事，只是闷头吃月饼，什么也没说。这时候，殿内来了一个人，你们猜是谁？”
太后蹙眉。
“是太后！哦不，那时候，我们也叫她母妃，因为她是一国之母，后宫之主。她带了一些月饼与一壶酒。”
“太后将月饼分给乔阿与皇兄，便打发我们出去玩。”
乔阿闭上眼睛回忆着，“那是乔阿吃过的最好吃的月饼，比母妃做的月饼好吃很多。于是乔阿便下定决心要讨皇后欢心，这样以后就能天天吃这么好吃的月饼了。”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住嘴。”
太后握紧拳头打断乔阿。
乔阿却对太后的警告置若罔闻，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于是乔阿便跑回了殿内”
“哀家叫你住嘴！”太后咆哮着站了起来，绣着金线的衣袖在桌案上一扫而过。
众人再次噤声。
瓷器碎了一地。
盘中蔬果全部洒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大臣们在心中叫苦不迭。
吕嬷嬷的事情刚过，怎么长公主又来了。
今晚怎么这么多人与太后过不去？
你们过不去是你们的事情，能不能别牵扯到我们？
中秋夜宴，见了血还不够吗？
难道今晚长公主是想接吕嬷嬷的力，将太后扳倒么？
即便太后已经气急败坏，乔阿依旧不理会她。
她带着些醉意，说起话来，疯疯癫癫，竟然直接指着太后问众人，“你们猜，这个女人，对母妃做了什么？”
“她赐了一杯毒酒给母妃。哈哈哈，她用尽了恶毒的词汇去贬低母妃，说她只是个卑微的宫女，这辈子注定被人踩在脚下，她”
“够了！够了！够了！”太后声嘶力竭地喊着。
她恨透了乔阿。
恨透了她在所有人面前揭穿自己。
她是太后，她至高无上，拥有无限权力怎么可以被人裸地扒光，将内在的，最肮脏的人性展现在众人面前？
她不允许！
太后咆哮着走下台阶，一把掐住了乔阿白皙细长的脖子。
她的双眼睁地极大，面目泛红，血气上涌。
“你说够了没有？”她收拢手指，压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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