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的回答，令在场的一众后宫妃嫔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可他的决策，却是在白弯弯的意料之中的。
因为她和皇帝是一伙儿的！
而林诗悦却是狄满的人。
程砚还得靠着她帮忙偷遗旨呢，这时候回护一把，完全在情理之中！
这下轮到林诗悦大惊失色了。
她没想到白弯弯这儿戏一般的提议，竟然真的被皇上采纳了。
震惊过后，是焦虑与仓皇。
她哪里会查案啊。
她若是没能找出凶手，肯定会得罪兰妃。
若是找出了凶手
林诗悦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后宫之中的众位妃嫔
这些人，也同样得罪不起。
这是一份注定要惹一身骚的差事。
林诗悦越想越心寒，当场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奴婢自知愚钝，恐怕无法查清此事，请皇上三思”
程砚那边已经准备摆驾回长信殿了，走到林诗悦身边的时候，还分外亲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朕三思过了。你一开始说，没有登上浮屠塔的人是最有机会下手的人，这个思路是对的，只不过后面的推断急躁了些。朕给你时间慢慢来就是了，中秋结束之前，查清此案，你看如何？若是做不到，无论你是谁，都得按规矩处置。”
收回手，半笑不笑地看了白弯弯一眼，这次是真真正正地走了。
皇后带着一众宫女，远远地斜了林诗悦一眼，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中元的祭典也就此散了。
林诗悦一脸颓然地坐在地上，看见一双脚，在自己的面前停留，抬头，看到白弯弯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呵呵干笑了两声，“现在你满意了？”
白弯弯诚实回答，“满意了。”
“所以你现在是来落井下石的？”
“我没你想得那么卑鄙，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白弯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留下来，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查案的大致方向。”
她回想起今日亲眼所见的一切，继续道：“兰妃怀孕的事情既然没有外传，那么就只有她的贴身宫女知道，事情一定是兰妃的贴身宫女传出去的。兰妃在自己宫内一直都安然无恙，说明那个宫女只是对外卖出了这个消息，她根本不敢亲自动手，今日动手换茶的，一定另有其人，可那人又是如何避人耳目的？”
她在脑海中反复推敲了一遍，“记得那些戴着面具，绕着浮屠塔祭祀农神的舞者吗？中元节点烛，焚香，烧纸，他们的身上沾满了浓重的烟火味。”
说到这里，她的双眼神采奕奕。
“我在皇后身旁的宫女身上，闻到了同样浓重的味道。”
林诗悦睁大眼睛，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可她抬头，却看到了白弯弯略带狡黠的笑容。
“今晚让兰妃流产的罪魁祸首是皇后，答案已经给你了，你有胆量宣布么？”
这下林诗悦真的是心如死灰了。
为什么是皇后？
她惹不起兰妃，更惹不起皇后啊。
知道了罪魁祸首又怎么样？她哪里敢揭穿？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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