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反手按住山姥切和三日月已经推出刀镡的手,瞪向青年。
“你们都想要三日月?”
青年抚掌笑道:“您何必明知故问。”
“你们就有这么大的把握?觉得我一定会遵从你们的游戏规则?”雷光疑问道,“你也该明白,我既然敢跟你们过来,必然不会是毫无防备的。”
青年轻松地笑着,对雷光的这番话丝毫不以为意。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胸有成竹的猎物们。
最后呢,还不是老老实实的认栽。
“您没必要替我们担心,月读大人。”青年一字一句咬出雷光没有说过的代称,“来来来,您请上座。”
雷光眉毛一扬。
青年引着少年和他的付丧神走进会场,后面跟着其余的几个青年男女,他志得意满,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月读大人,您大概是没来过这种地方的吧。”他轻佻地用目光巡视少年白皙的皮肤,“您看,由我来帮您介绍一下可好?”
虽说是个问句,但青年并没有等待回答的意思,“要我说,您今天可是来对了,这个地方,别的没有,开开眼界还是很不错的。您看。”他用手一比划斗兽场下面斗兽台,那里加州清光和溯行军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台上只剩下了伤痕累累的加州清光,“别的地方可看不到这么刺激的玩意儿。”
他一努嘴,“您可别被那些外表好看的刀剑们骗了,那些玩意儿虽然长得像是个人,实际上,实际上谁知道是什么玩意?说是神,也就他们说说吧。”
说话间,台子上的加州清光已经被另一把刀带走,来到了看台上一个女性的身边,那位女性像是逗弄宠物一样笑着揉了揉加州清光的下巴,旁边有人跟她说了什么,又立即把那位女性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青年盯着那位女性婀娜多姿的身段多看了两眼,回过头去招呼少年:“来来来,少年,难得来一次,别光看着啊,下场赌两把试试啊。我看你赌那把三日月就行,三日月做赌注,山姥切去战斗,这不是正好嘛~”
——“跟你吗?”
“哈哈哈!我是第一个,然后再跟我这些弟弟妹妹们”他扭头看人,想要再壮壮他的威势,然而,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青年呐呐闭口。
“人呢?”
——“哪有人?”
“应该一直在后面啊。”青年突然有些不安,他左看右看找不到人,又扭头去看少年。
少年正仰头盯着他,黑漆漆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三颗黑色的勾玉在其中缓缓旋转。
他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哎?你c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
少年前进一步。
金色的流苏在发丝间摇曳,原本令人觉得秀气可爱的脸庞c突然另青年感觉看起来有些可怕。
“你c你”青年慌乱地后退,眼睛不敢再看少年,仓皇不定地四下寻找着出路。
却突然发现,整个会场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无一人。
寂静的空间放大了一切声音,渐渐逼近的脚步声挤压着他敏感的神经。
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狂跳。
直到脊背贴在墙上。
什么胸有成竹,什么胜券在握。
青年这时候已经什么都忘记了。
他的大脑拼命的叫嚣着要逃,手脚却不听使唤地僵直起来,就像是被什么枷锁禁锢一般
枷锁?
他的视线移动到手脚那里,发现那并不是幻觉。
真的有枷锁。
无数的残刀断剑化作枷锁将他硬生生地钉在了墙上。
“嗷啊啊啊啊啊啊——”
青年痛哭着睁开了眼睛。
在他面前,有一位戴着黑色兜帽的高大男人,正在将他的手用手铐连在一起。
明晃晃的灯光从头顶上照射下来。
男人好像在说着什么
耳朵还在嗡鸣,身体无法动弹,男人的打扮却让青年努力地睁大眼睛。
他终于看清了男人的口型。
‘清扫审查犯罪逮捕’
“不。”过度的气喘让青年语不成句,声如蚊呐,他还在努力地张口,“不能”
视线的余光映入了会场中的情形。
数十位身穿黑色斗篷,脸上遮有黑色护神纸的人分散在会场各处。
而原本言笑晏晏的客人们或形容狼狈地被压在地上,或身形憔悴地被拖向门外。
青年知道这些黑兜帽是谁。
他知道。
那是只在审神者的口耳相传中出现的,无比神秘,专门审查清缴黑暗本丸及重大恶性案件的政府清扫队。
相传,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没人知道他们的行踪,他们从不正面在审神者或刀剑面前出现,但一旦出现,就意味着没有人无辜。
忽地手腕一紧,原来是押解他的那位黑兜帽不耐烦了,不等他站起来,单手抓着手铐就凭蛮力往外拖。
青年知道,他算是完了。
被拖出门,扔进开在花园里的传送门之前,他的视线扫过了一个熟悉的人。
穿着与三日月宗近相同服饰的少年站在花园一边,正与一个黑兜帽说着什么。
阳光洒在少年的脸庞一侧。
看上去仍旧是那么干净俊秀。
看到这里,青年哪里还能不知道是谁害自己落入如此田地?
青年睁大了眼睛。
“月读——!!!”
话音未落,尾声被吞进了传送门里。
扔他进去的黑兜帽拍拍手,若无其事地转身继续去工作了。
雷光侧脸扫了一眼声音传来的位置,毫不在意地继续看向身前的人。
“没关系吗?”雷光对面的男人问。
“败犬的哀鸣罢了。”雷光说,“你要我保密?”
“是的。”男人笑着点点头。
男人也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脸上带着黑色的护神纸。只是他的斗篷上比其他人多了些暗红色的细长花纹,脸上的纸也在中央的部位用同样的红色印了个圆形的图纹。
他刚才向雷光自我介绍,说是御神部甲申分队队长。
“虽说我们也是正规编制,但工作性质和负责维护日常秩序的执法部还不太一样。举个例子来说,执法部是普通警察,那我们就是武警,执法部是衙役,那我们就是锦衣卫。你能理解吧?”男人笑着问。
雷光点点头。
“但毕竟是跟现世不太一样,我们要管的都是审神者或刀剑男士嘛,比较危险。虽然坊间对我们的传闻大多太夸张了些,但还是有一点是正确的。我们的工作要求我们要对绝大部分人保密,所以也会要求报案人或受害人对我们的存在保密。”
男人抄着手笑得和善:“您能理解吗?”
雷光再点点头。
男人笑得更亲切了。
他一抖手,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来放在雷光面前。
“来,那您把这个签了吧。”
雷光接过纸,大体扫了眼,明白这是个保密条例,签字就等于答应保密,违约的代价是
巨额违约金?
雷光面色奇怪,“你们真的觉得这个能约束审神者?”
“当然不能。”男人举着签字笔笑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我们对大多数审神者时会采取幻术c契约这样的手段让他们忘记或者强行闭嘴,但对待像您这样擅长幻术c力量强大的后备人才,就当然不能那样啦。”
“后备人才?”
“就是有可能在未来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员的人才。”男人指指那张纸,“保不保密全靠您的自觉,我们不会对您做什么过分的事,这是我们的诚意啊。”
雷光接过笔,低头签字,随口道:“那我如果说出去呢?”
男人接过雷光递回去的纸笔,只是笑。
雷光懂,说出去的结果肯定不是很美好。
不过他也没想去说。
虽然有点在意那位加州清光,但雷光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自己的未来都无法掌握,哪来的资格去干涉别人。看这些黑兜帽们熟练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解决这种事了,加州清光,也肯定有他的去处。
他对男人招呼了一声,走向等在花园门口的三日月和山姥切。
回本丸的路上,山姥切问雷光:“你是什么时候给那几个人下了幻术?”
“开始跟他们走的时候。”雷光说,“让他们去执法队报案是在刚进花园的时候,空间坐标只有他们知道,由他们给执法队带路比较方便。”
山姥切点点头。
隔了一会儿,他小声说:“我会保护你的。”
雷光抿着嘴笑。
“我知道。”
“我也会保护您的。”三日月插嘴。
“我知道。”
“你不找麻烦就不错了。”山姥切冷哼。
三日月不理山姥切,自顾自地去抓雷光的手。
金发青年用身体整个挡在了雷光和三日月中间。
雷光笑着看他们在旁边闹。
最后三日月得偿所愿。
雷光拉住了满脸阴郁的山姥切的衣角。
看着两位刀剑男士温柔关切的眼神。
雷光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不是不给你们机会,只是,我也想保护你们啊。”
温柔的夕阳照在少年的脸上。
这一刻的雷光,表情温柔的不可思议。
像是所有的悲伤都不曾存在,所有的苦难都已成为过去。
三日月和山姥切呆了半晌,一个要抱,一个要拦,围着雷光闹了很久。
后来,三日月问雷光为什么那天只用了幻术,他本意只是想抱怨一下都没有出场机会了,没想到雷光举起袖子,抖了抖还没脱下的小号三日月出战服,忽然做了一个举刀的姿势。
宽大的袖子一下子糊在了少年自己的脸上。
“知道为什么了吗?”雷光问。
“噗——哈哈哈哈——啊!”
雷光挑眉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猝不及防一击踹倒的三日月:“所以说,别想让我穿第二次。”
随即就不管还在笑个不停的三日月,施施然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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