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春山如宰 >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离人
    “怎么了吗?”阮秉文见她望着那两幅画发呆,问道。

    她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不明白离人为什么要把这两幅画放在一起,对比那么强烈。”

    “这次画展的主题叫‘成长’,我倒觉得这两幅画放在一起很好地诠释了这个主题。”

    “怎么说?”

    阮秉文指了指《张扬》那副画:“你看,这副画看着画的就是一群高中女生打架后的场景,以一敌众,彰显青春时期的张扬和轻狂,那个年纪无忧无虑,而右边这张很明显女生的脸却满是惆怅,她独自一人在黑夜里哭泣,以泪洗面,周间黑暗一片,就是成长中的彷徨。离人还配了这么一段文字上去,不正是彰显了成长的含义吗?”

    在熙听到他对这两幅画的解说,淡淡地笑了笑:“我却不这么认为。”

    阮秉文望向她,有点好奇:“哦?”

    “你对《张扬》这幅画的解说虽然不错,但还有一点你没有看到。青春张扬,也正是那个时候的少年对世事的不满才会发生少女们群殴的场景,她们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所以才会去挣才会以这种方式发泄。你看这群女孩对面的女生,她虽是直着身,但她的膝盖仍微微躬起,证明她刚站起来不久,而且她浑身是伤,即便胜了一群人自己也受到了伤害,离人为什么要把画面定格在这个瞬间?他是想表达每一次倒下又站起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在这背后,每一步获胜都不容易,成长就是那么遍体鳞伤。”

    在熙再看向《一个人》这幅画:“刚才你把这两幅画作对比,用来诠释‘成长’也并没有错,但若是你没有先看到《张扬》这幅画呢?《一个人》中的少女站在黑暗中,她整个人只占了整幅画的一小部分,离人为什么要把浓浓黑布画得这么大c又把那几处微弱的光画得这么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阮秉文渐渐听得入迷,他看着在熙说道:“愿闻其详。”

    “你看这里。”在熙指了指画中女孩的头:“女孩头发的另一侧有一朵白花,她穿着灰暗,就像刚从葬礼上回来的样子;她在无人的马路边泪流满面,此时万籁俱寂,整片天空只剩远方有些微的光亮。在这茫茫黑夜中,她只感到孤立与无助,没有人来安慰她告诉她以后应该怎么做,失去亲人的痛苦谁都要经历,只是这一夜之间的成长却痛得她无法呼吸,她不知道在这座城市里,该何去何从,这便是‘一个人‘的成长。”

    “我倒是没有注意到她头上的那朵白花。我对这两幅画得理解只止于表面,反倒是你诠释的更好。”

    在熙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离人的那段话出了神。

    她知道,那段文字是余琛绸想跟她说的话,不论经历了什么,都要坚强下去。

    当年在熙去到机场没有见到涂元宰,自己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刚好被回a市的余琛绸看到,他开着车在后面一路跟着她,直到太阳升起,她蹲在马路旁双手抱膝,他才下车走过来蹲在她的前面然后把她载回家。

    载她回家后就看到了她家里的陈设,那时在熙还是住在母亲的那栋房子里,所以余琛绸就知道了她的事。他陪了她一天后回到学校,在熙就在那时离开了原先住的地方搬到了舅舅家,她不想接受余琛绸的帮助与善意,所以没有留任何联系方式,就这样,两人也十年没有相见了。

    后来在报纸上看到他的消息,在熙知道他去了美国留学,如今回来这里办画展,不知道是不是仍惦记她这个故人?

    或许他知道,她一定会来看他的画展,所以留下了这段话。

    涅槃归来?在熙苦笑。已经归不去了。

    而阮秉文则一直看着在熙那张发呆的脸,敛眸沉思。

    许久之后,在熙扭过头见他以一副打量的姿态望着自己,于是问道:“怎么了吗?”

    “你是不是认识离人?”阮秉文说。

    在熙稍稍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看这两幅画中的少女,都特别像你。”

    “是吗?“

    “你对这两幅也很熟悉,就好像离人画的就是你,不然你怎么对她们那么熟悉?”

    在熙静默了一会儿,她看向那两幅画,没有承认自己与离人是否相识,也没有说画中的女孩不是自己,她喃喃道:“只是感同身受。”

    阮秉文看着她悲伤的眼神,就知道这暂时还不是他可以提问的事情。

    只是他很想知道她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很清楚的知道徐在熙是一个不太爱说话c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面c不与陌生人有过多交往的安静女孩,虽然她很被动,但阮秉文反倒觉得她这个性格很好。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洁身自好,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必定是对那个人死心塌地绝对不会背叛。

    他知道他很难靠近她,但没关系,他可以慢慢等待。总有一天,会走进她的心的。

    这时,画廊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告诉他们画廊就要关门了,在熙和阮秉文一起离开了离人的画展,吃饭去了。

    晚上吃完饭后阮秉文送在熙回家,在熙照样让他在小区的游乐设施里停下。

    她打开车门走下去,阮秉文也跟着她走下来。

    “今天谢谢你邀请我去离人的画展。”她语气淡淡地说道。

    “不用客气,我看你这么喜欢离人,而且对画画好像很感兴趣。”

    “还好吧。”

    夜风呼啸,在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抽了抽鼻子。

    阮秉文看了一下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想起自己扯你有一件外套,于是他钻进去拿出来,准备套在在熙的肩上。

    但在熙根本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反倒是生疏地退后了一步,制止了他手中的行动,她莞尔一笑,轻声说:“我回家就几步路,不需要的。”

    阮秉文先是被她动手挡住他的手的动作惊讶到,随即又镇定下来,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跟他说:“那万一你回去感冒了我罪孽不就很深重?毕竟今天是我约你出来的,虽然只有几步路,但你还是披上得好。”

    这样,他就有理由再来找她。

    只不过在熙不是那种不懂得拒绝的人,她很清楚接受了他的好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看见他想把衣服放到自己手中,她拿着包的手就自然地伸到了后面,搞得阮秉文双手尴尬无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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