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大阅人间 >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因为我坏啊
    梧广渊把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好之后,似乎认定了一白有能力把大家带出去,于是又问了一白一句:“接下来该干什么?难道真的要等太令族来人?”

    一白连忙摆手道:“我那就是吹牛逼的,故意诈唬诈唬那个叫柘边的,咱们有几个脑袋啊,七个太令族就打得半死不活了,难不成这七个太令族上面就没更厉害的了?

    所以咱现在,就一条出路,感紧跑,离太令族那批人越远越好,等躲过了他们的搜捕,咱们就可以继续跟上去。”

    梧广渊听了连忙点头:“那我去安排。”

    一白随即回道:“嗯,得抓抓紧。”

    大家才消停片刻,却又不得不忙碌奔波,生活给予我们苦难和折磨,但也教会了我们坚强和希望,这里的每个人都看不见远方,但这里的每个人,都在心间藏了一道曙光。

    于是就这样,大家奔波了一夜,终于到了安全的范围,众人开始纷纷坐地歇息起来。

    一白此刻正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神色安宁祥和,梧广渊看着这个在当下还能镇定自若的年轻人,真是感慨良多,想着自己年轻的时候,怕是还热血沸腾,易怒易燥吧。

    可他不知道的时,其实一白现在很苦逼啊。

    业火还不断在一白体内燃烧,这玩意儿就像跗骨之毒,拔不净,烧不完,虽然有个解决业火的法子,但奈何根本连这种解决办法的门槛都没够着,幸好一白这几年出手的次数不多,不然再像以前那样杀伐决断,那业火猛增的威势根本不是一白现在能够扛得住的。

    最关键的还是自己的病,业火的问题,还能靠压制往后拖会儿,可自己背后那个金色的纹身,这时却仿佛活着的一样,不断在一白后背蠕动,随之而来的痛苦可完全不比业火来的差。

    要命的是目前体内种下的符箓,和体表镌刻的阵法已经隐隐开始压制不住身体硬化的趋势了,照这个情形来看,一白最多就个把月的时间了。

    一念及此,一白想到现在还莫名奇妙被《鬼上身》带到了这个地方,而身上的重疾却没有丝毫好转,不禁在心里有些急躁起来,在天界至少还有些备用的手段可以尝试,可如今却被困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真是想全力做点什么,可偏偏又无力回天。

    一白心里开始有些阴晴不定,然后睁开眼,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太令族那个方向。而梧广渊早就发现了一白的异状,在看到了一白眼中的焦虑之后,心想着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表现嘛,不然整日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确实给人感觉暮气太盛了。

    然后他起身走到一白面前,递给一白一壶酒,对着一白说道:“放松些,来,喝点酒,喝完了就不想那么多了。”

    一白笑着摇摇头:“戒了,这玩意儿喝多了会让我脑子不好使,所以戒了有些年头了。”

    梧广渊也没强求,而是像个过来人一样,轻声的说道:“那你这些年,一定过得挺惨的吧,人总会给自己找些排解心思的办法,像你这样全憋在心里,肯定是老悲惨的一件事情。”

    一白笑着摇了摇头,意思是也就那样吧。

    忽然,

    人群方向又传来了嘈杂的慌乱声,梧广渊和一白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于是两人赶紧朝四面八方望去。

    就在此时!

    四面八方忽然冲过来成百上千个太令族,对在场的数千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梧广渊当即面如死灰,没想到大家筹算了那么久,还是功亏一篑,可他心里还是相当不甘,因为到现在他和一白,都没有揪出藏在人群里的内奸。这让梧广渊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差点给自己憋出内伤。

    蝤七这个时候从那些太令族的队伍中,大踏步的走了出来,几名太令族立马给蝤七搬出个板凳,放在了蝤七身后,蝤七甩衣一坐,饶有兴致的对着众人说:“现在,想活命的,蹲下,抱住自己的脑袋,到我这边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梧广渊。

    梧广渊深深的仰天叹了一口气,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凡人,莫说是凡人,即便是在野外的人类修行者,遇到如此众多的太令族,也基本是回天乏术了。

    他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极为无可奈何的朝大家摆了摆手:“照做吧,活着,比什么都强。”

    一群人立马齐刷刷的抱住了脑袋,半蹲着,往蝤七那边走了过去,像极了一群刚出水螃蟹,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可还是有些人不愿意回到豢圈中去,也许,是为了自由,也许,是为了陪着也没有挪步的梧广渊。有时候吧,总有些东西可以超越了生死,虽然活下去挺不容易的,但死亡何尝就是件简单的事情呢?

    而梧广渊此刻,却把头扭向了也站的笔挺笔直的一白,按理说一白最没必要这么做,毕竟从一开始,他就不是这只队伍的发起人,他的角色更多的类似于军师的定位,作为半路入伙的一白,完全没必要到现在这种时候,还跟着一起送死。

    一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跟一汪死水一样。大家没人能猜透一白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他这个怪异举动,还是引来了很多人的注视目光。一路上这个都在出谋划策的外人,怎么会这么侠肝义胆?居然会宁死不屈,要和梧广渊他们一起英勇赴义?

    还是蝤七率先开口,打破了现场有些压抑和可笑的气氛,他两眼此时在人群中,一眼就锁定了一白,带着几分好奇和玩味的说道:

    “我其实不大理解,既然你选择了给我们发信标,又为什么还要宰了我们派去的侦查员?你就不怕,我会要你以命抵命?”

    这是众人如遭雷击,两眼难以置信的瞪大着望向一白,内奸居然是这军师!原来一直是他在搞鬼?!梧广渊恍然大悟,难怪太令族能次次如此的锁定他们这群越狱者的位置,

    原来,一切都是一白安排好的!

    一白眼睛都不抬,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先前并肩队友的态度,直接大步,往前走了几步。边走,还边摘下了小拇指是的戒指,随后他把戒指往半空一扔,随即又立马掐了个手诀,那戒指当即就在半空中爆裂开来,露出了一滴银晃晃的太令之血,不正是焘夷那滴血吗?

    那滴血犹如雨打芭蕉般落在一白的掌心,滚来滚去,一白抬起头,微翘着嘴角对蝤七说道:“如果把肉送到你嘴边,喂给你吃,你会觉得我是奴才,一切都是应该的。如果我告诉你这块肉的吃法和讲究,以及给你在吃的过程中制造一些好玩的游戏,那你就会觉得我是人才,以后还会想找我玩。”

    蝤七听了先是错愕了一下,然后哈哈哈的笑着鼓起掌来:“有点儿意思,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先天就对同族之血,有敏锐的感应能力?”

    一白不急不缓,继续说道:“主要是我病得太久了,所以老喜欢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治病救命,结果玩着玩着,我就玩成了材料大师,药理专家,看来生存需求,还真容易把蠢材,给逼成一个人才。”

    蝤七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不过还是有些好奇的继续问道:“可我还是搞不明白,按理他们和你都是同族,但你怎么会想到反过来帮我们?”

    一白回答的干净利落:“因为,我也想回家啊!”然后一白突然满脸带着嘲讽的看向那些还蹲在地上的家伙,一脸不屑的说道:

    “最关键的时,他们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

    他们的想法有问题吗?没问题;他们的方案有问题吗?没问题;他们的行动有问题吗?我后来给过他们一些指正,所以也没问题。

    既然构思,方案,执行都没出问题,那我凭什么认定他们根本逃不出去?

    因为他们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可以实现的梦想,而从一开始,就是个注定实现不了的幻想!

    因为他们——太弱了!

    他们从没想过要变强,来支撑这个结果的实现,他们只想着要这个结果,却忽略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实现这个结果的能力。他们没有学习,没有培养,没有去创造这种能力,反而一个劲的在喊着,在闹着要这个要那个。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以为只要一伸手,就会有好吃的,就会有好穿。你们有这个能耐吗?你自身都不够强,凭什么让老天爷把机会留给你?

    就好比是现在,你们以为逃出来豢圈,就能踏上先祖之路了!?你们当先祖之路是过家家?先祖之路可是太令族祭祖大典的重头戏,到时候在场会少的了更高级别的太令族大佬?

    能力无非就是智力和武力,你们两个都没有,还敢学人家眼高手低?我是宁愿与老虎作伴,也不愿和傻蛋为伍啊。”

    梧广渊听完一白的话,再也控住不住自己的怒火,什么太令族,什么生和死,什么梦想幻想,都去死吧!

    他想都没想,直接一拳轰向了一白:“这就是你背叛大家的理由?!”

    一白轻轻伸出一掌,似乎好不费劲儿就拦下了梧广渊,然后满脸嘲笑的对望着他:“你不会真以为,你打得赢我吧?顺便说一句,刚才说那么多,只是其中一个理由。”

    说完,一白一抬手,梧广渊立马倒飞出去。

    梧广渊当即就被随手的一甩,给重重摔倒在地,可他还是满脸不甘和愤怒的,像是发疯似的怒吼着:“为什么!?”

    一白突然神色有些落寞,好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好像,是在对全世界说:

    “因为,

    我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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