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白满脸无奈的对着剩下的那人说道:“这下,咱们可以好好谈谈吧?”
剩下的那名暗哨果断的点点头,开玩笑!一巴掌就能打死一个人,做人干嘛要跟活命过不去啊,所以当然是选积极配合啊,争取宽大处理啊!
在进行了一番深入友好的对话之后,一白他们才了解了具体的情况。
原来他们这一批人是想逃跑!他们想逃到那些没有被太令族豢养的,野生的人类当中去,他们逃跑的理由也是简单得都有些老套——为了自由和尊严。
虽然口号老套了些,但人家可是真心实意朝这个目标去的,不然逃跑这种事情,起码是一个扒皮抽筋的罪名。
天底下最让人害怕的,无非就是死亡,但要说啥玩意儿能够让人无所畏惧死亡,那估计只有真理和信仰。
所以一白完全能够理解这些逃跑者的想法和追求。不过一白挺好奇他们要怎么逃出秋歌里这个豢圈,据他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秋歌里其实类似于一个养鱼的鱼缸,看似大得漫无边际,其实四周都是结界和封印,除非你能上天,不然都是白搭。
后来听了这暗哨的回答,他才知道,原来每年转场的时候,也是太令族祭祖的日子,太令族为了彰显自己的强大,敬仰自己的先祖,就会撤去各豢圈的封印和结界,将各地结界的灵气用以搭建朝圣祭坛。
听说他们搭建这座祭坛,是为了迎接一条从天而降的先祖之路,传说这条先祖之路是太令族先祖大人的恩赐,只要太令族人在祭祖当日献上足够的祭品,这条先祖之路就可以带他们去任何想去的地方,甚至,还可以去到先祖的身边,一跃成为太令族最为尊贵的太令王族。
而这些半夜出逃的人,则正是在打这条权先祖之路的主意,他们想借道这条先祖之路,回到那个,没有被太令族奴役的地方。
一白听完之后,皱了好半天眉头,把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全部在脑子里面盘算了一遍,然后心里面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即扭头对陆地长生说道:“你回去吧。”
陆地长生有些不理解的问道:“那你呢?”
一白对他轻轻甩了甩手:“我要带这家伙去办点事情。”但一白心里其实是冷冷的笑道,开玩笑,我会告诉你我想干什么?就你那能哔哔一天的族,啥玩意儿到你那儿都得说漏了。
陆地长生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说道:“行,那我先回去了。”随即头也不甩的,朝大部队方向摸黑回去了。
这可把一白搞得一愣一愣的,原本还以为这个话痨会问他几句为什么,或者像个正常人一样寒暄客套几句,结果竟然这么干脆利落,不禁让一白感慨道,比脑洞还大的,是压根没脑子的。
随后一白对着这个暗哨说:“走,带我去见见你们负责人。”
暗哨也不敢说不是,然后带着一白就赶上了这支逃亡的队伍。
梧广渊,这次逃亡计划的发起人与策划人。
其实他的情况和一白差不多,只不过他不是从天界来的,而是三十年前,太令族从野外把他抓回来的。他原本是个标标准准的自由人,他无法忍受太令族对人族的这种奴役,于是整整实施策划了三十年,就为了把那些还没有对奴性屈服的人族同胞,给解救出苦海。
于是,才有了今晚这次行动,不过看起来,好像有点出师不利的样子,因为派出去侦查的暗哨,只回来了一个,至于边上另外一个,听暗哨说,是他自己强烈要求,要来见梧广渊的。
梧广渊打量着一白,一白也打量着梧广渊,看着看着,一白突然间寻思着,要不要也像梧广渊他们这样,留个大胡子之类的?这样会不会更有领导人的风采一些?
还是梧广渊先开得口,看了也是个喜欢掌控局面的家伙,只听他沉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如果你今天给不出个像样的说法,我怕你就要去陪我那个死在你手上的同胞了。”
一白安然自若,看着四周围着他的众人,以一种纵观天下的姿态高声说道:
“第一,你很了不起,能让几千人跟你去做会死的事情,那不是靠一张嘴巴,就能解决的事情。
第二,你不可能走到先祖之路,因为你缺少一个谋士,缺少一个能让你逢凶化吉的谋士。
第三,而我,就是你缺的那个谋士!
太令族的强大我们都有目共睹,谁敢说自己一定能逃的掉?所以你就需要把我放进这个赌局里面,来增大你的赢面!”
梧广渊听得笑而不语,在一白说完的一瞬间,他立马接话道:“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我就想问你,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也没把握逃出去!”一白立即掷地有声的接了一句:“所以,任何能让你们活下去的机会,你都不会放过。”
梧广渊被一白这么一说,表情瞬间凝固了起来,没过一会儿,才把皱紧的眉头松开,啪啪啪的给一白鼓起掌来。大伙看见领袖在鼓掌,开始还有点懵,但即便没搞懂情况,也不妨碍他们跟着鼓起了掌。
“不清楚你的能力,但你证明了你的胆气。不是你说得打动了我,而是因为你我同属一族,同胞愿意相信同胞,这是支撑我们一直走下去的原因。”梧广渊走到他跟前,轻轻的拍了拍一白的肩膀,接着说道:“谈谈你对这趟计划的看法。”
“想都不用想,你这趟计划肯定必死无疑,可能你们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我就问你一句,你们以为离开了太令族的视线,自己就安全了吗?
白天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一只枯苻就差点把我们杀得一个不剩,若不是焘夷那个太令族出手,把它挡了下来,我们连在这儿继续说话的机会没有。
所以大家可能一直忽略了一点,比那些衣冠禽兽更可怕的,一直是这个世界啊!”一白轻轻的诉说,仿佛在说着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却说得梧广渊确实心里沉甸甸的。
一白说得没错,太令族的囚禁,对他们何尝不是一种保护?但梧广渊在短暂的压抑之后,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解决办法,赶忙抬头注视着一白说道:“你既然一开始就看破了这个问题,那你必定是有解决的办法?”
一白看着众人,表情笑而不语,众人等得急也不是,不急也不是,若是没有办法,那岂不是逃和不逃,都是死路?那大家这么多年的筹划,不就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一白这故意磨大家性子,来抬高自身身家的手腕,一直是屡试不爽,有人的地方,永远离不开套路。
随后他突然大喊了一声:“当然!”
然后他接着说道:“既然离不开太令族的庇护,那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他们?我们可不可以跟在他们后面,让他们变成我们的清道夫?
每年的转场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不信焘夷他们会回过头去找我们这些逃掉的人类,因为时间,他根本耗不起,而我们,就是时间多!因为我们从离开他们的那一刻,就已经是——”
一白突然高举起右臂,握紧成拳,对着大家就高声吼道:“自由人!”
自由人,
多么遥远而亲近的名词。在场的人从祖祖辈辈开始,就是太令族豢养在豢圈的粮食,本来大家是没什么想法的,但当有些东西被种到了骨子里,而且还被灌输到了下一代的时候,那这些东西,便成了天生就有的东西了,比如说——奴性。
直到有一天,来了个外面的家伙,叫做梧广渊,他不断的跟大家讲外面的世界怎样怎样,如何如何,于是大家才知道,原来外面还有世界啊,原来还有一种感觉,叫做自由啊。
所以大家愿意跟着梧广渊,因为,既然前人都没见过自由,那他们就想着,给后来人争个自由,至少,不会是别人的粮食吧。
大家此时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都有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忽然就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是的,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是自由人了。
一白则是咧嘴笑了笑,然后扭头对梧广渊说道:“咱们得赶紧出发了,待久了可能会有麻烦。”
梧广渊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些疑惑的提了一句:“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一白却是摇摇头:“不是,发现你们打算逃跑的可不止我一个,还有个叫陆地长生的家伙回去了,他可是个十足的话痨,要是等到他把话说漏了,咱们待在这儿可就危险了。”
梧广渊如有所悟的点点头,道了一声原来是这个情况啊。
就在这时!
一道清脆而又悦耳的声音响起,
“一白兄弟,刚才你是在叫我吗?”
这不正是陆地长生那呆子吗?
一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藏在人群中的陆地长生,险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他满脸不可思议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嘞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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