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梦月笑了笑，他没有趁机乱翻，说明还有点儿家教，刚才那就是他故意的吧？她试他一试：“你叫什么？今年几岁了？读过什么书？识音律吗？君子六艺会几艺啊？”
“你知道的还不少呢，”他人小鬼大，直接抱肩往后仰视：“我叫李瑜，二月过的九岁诞辰，你问这么多，你自己会吗？”
看来读过不少书呢，比一般孩子懂的多，就是性格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要现在不要让他打搅了就行，她哄着他：“我说会你信吗？”
他眼睛滴溜溜一转，花梦月急忙挡在砧板前面：“要说话就说话，别破坏我的劳动成果，我好不容易才做到这一步，中午就得用，你懂事一点儿好不好？”
他想要使坏的计划告破，顿时撇嘴：“本少爷何故对你懂事？你不过一个厨娘而已。”
“那你就是来使坏的对吧？”没想到才说几句就露底了，花梦月松了口气，小孩子还是比较好哄的：“这是你爹要用的，你不知你家今天要来客人吗？咱们商量一下，你不要打扰我做点心，我答应你一件事，怎样？”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花梦月就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按着这小子刚才说的，她一个厨娘，和他交换条件不是开玩笑吗？
但他并没有嘲笑，而是忽然认真了：“真的吗？我说什么你都能答应？”
“只一件，你说吧。”花梦月也认真脸。
他说：“我让你在点心里下药。”
花梦月觉得还是低估了这孩子的熊能力，或许这是他无意间知道的，但这么说起来，终究是极其不合理的。可是她不是他什么人，有些事情不好相问，只能问一句：“为什么？”
原因总是能说的吧？
“我母亲总欺负我姨娘，我姨娘天天不是叹气就是哭，我想让母亲长点儿记性。”
他说的一脸正气，若不是人太小，还真是有点儿“人狠话不多”的小样儿。
花梦月顿时觉得责任重大——这么小就歪了可怎么好，而且若是在她的点心里出事，她还能活吗？
她尽量轻声，尽量柔和，引导着：“你如果要这么做，我当然也是不能拦着，但让一个人长记性有很多种方法，你为什么会选择用下药来作为手段呢？”
他眨眼，带着点儿狐疑：“你说的好复杂，我是听姨娘说的，她说我若是有机会，就在爹面前多说说她的委屈，若是有时间，就交好个厨娘。”
这是要坑到彻底的节奏，花梦月压下心里的心思，尽量微笑着：“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这种事是不能做的，你可以换一个事吗？”
“你说话不算数？”
李瑜人虽小，神情可不少，顿时一脸的恼火，还有愤然。
花梦月正色道：“不是，我忘了你还小，不知道这世间的基本规则，所以你说的超出了礼义廉孝悌的范围。”
“礼义廉孝”李瑜懂一点儿，但是这被花梦月说出来的感觉，真是不太好。
而花梦月觉得——他若是全懂，就不会是这个性格的了，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九岁这年龄也是分人的。
看李瑜沉思着，她松了口气，至少这孩子还不算太熊，那点儿小孩子特有的皮，她就——
“可是，母亲她总是欺负人，她怎么不守那个基本规则呢？”
李瑜犹如神来一问，让花梦月顿觉刚松的那口气真是松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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