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嫦娥舞翩翩。
姜子牙惊慌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光溜溜的身子温滑如玉,青葱纤长的手指一把挽住他,:“大人奴家吓着大人了?”
姜子牙定定看着柳眉轻佻的女子,酒意清散,冷冷冒出两字:“出去!”
女子掩饰被讨厌的心情,甩着墨云的秀发,从床榻下来,鲜红灵巧的舌尖舔舔嘴唇,:“大人,您可以再好好看看”女子一丝不挂,挺直曼妙的身姿,对自己的身材充满了自信。
姜子牙淡漠的扫视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将床榻上的裙褂扔给她,:“我再说一次,出去!”
女子感觉到被拒的挫败,悻悻套上裙褂,委身退了出去。
姜子牙气愤的来到丹季屋外,屋内传来一阵欢愉声色,姜子牙放下抬起的手,鼻尖喷出温怒气息,转身回房。
次日。
暖暖的阳光撒向床榻,丹季黑漆的眼眸透着一层刚睡醒的迷蒙,手从细白的脖颈抽出。
女子惊醒转身,美丽的杏眼半眯,冲丹季莞尔一笑,:“大人醒了?”
丹季轻捏她娇俏的鼻尖,起身穿衣。
丹季和女子开门走出,姜子牙气呼呼的坐在庭院石凳上。
:“姜尚”丹季抓了抓头。
见姜子牙一脸肃然的瞪着自己,丹季拍了女子腰部一把,:“去吧!”
女子侧目点头,上前对姜子牙施了个礼,迈步离开。
:“姜尚你昨晚?”丹季轻咳上前。
:“你出的主意?”姜子牙怒目斜视。
:“不,当然不是,是风林将军,他说”
:“说什么?”
:“说你因幼年不幸,患了忧国忧民之症”
姜子牙眉头皱成八字,:“所以扒光了女人给老夫治病?”
:“显然是的,姜尚,你太律己了!”丹季干笑道。
:“你到底还知不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
:“当然!在下正在为缔结尽力”丹季故作高深道:“林将军说,可以说服凫王,但是我们得与他们的渔民行‘伉俪’之礼,委屈牺牲一下身子,巩固缔结盟约。”
:“胡说八道!”姜子牙横了丹季一眼,:“我们是来寻求盟军的,不是来此风花雪月的,昨晚宴席中看来,鱼凫国此时正面临外患困扰,如果巴氏不退军,只怕缔结之事遥遥无期。”
林景从院外走了进来,俊美的脸上闪过几分玩世不恭的色彩,还有几丝看不出来的狡黠意味。
:“姜尚洞悉时事,确实不是凡夫俗子呀!”林景嬉笑道:“听说,姜尚昨晚把本将军煞费苦心安排的可怜女子给赶跑了,这般忧国忧民的汉子,居然不懂怜香惜玉?”
姜子牙起身,缓解心神道:“传闻风林将军神勇无比,三月连攻三座城池,一举成名下竟是这般无聊,真让老朽失望!”
林景看着吹胡子瞪眼的姜子牙,幽暗而笑,轻拍姜子牙的肩道:“好了,老头莫气了!你这老气横秋,大失所望的模样,像极了我那位义父。”
林景吩咐护兵备好马匹,转头对姜子牙和丹季道:“凫王命在下兼任使大夫,接待二位周国贵客,二位用完早膳,随本将军出去转转如何?”
巴蜀地处盆地核心,土地极其肥沃,号称天府之国,粮食亩产比中原高好几倍,十里不同天,亚热带湿润气候。
炽热的太阳躲在云层中,闷热潮湿。三匹马踩着干裂的黄土踏上一处山丘
林景眺望远处黑压压的军帐,:“周武王有灭商鸿鹄之志,既然千里而来,对面就有五十万雄狮大军,姜尚可想前往试试?最好能把他们都带去黄河。”
:“胡说!”姜子牙疾言厉色,:“就算我们求胜心切,亦不会与番邦蛮夷缔结为伍。”
:“是啊!对你们来说,他们无疑是异族之外的异族,被排挤,不屑与他们为伍。”林景菱唇冷笑,低声呢喃:“像我这种天外异族,比起他们更不被接受吧?”
:“将军”丹季和姜子牙没听清林景最后的嘀咕。
姜子牙整理思绪道:“据说,巴蛮有五个姓氏,巴氏c樊氏c瞫氏c相氏c郑氏,以虎为图腾。以比赛投剑选出首领,谁能中穴,继位‘廪君’,即五姓部落之酋领,座下五姓每年决出五位勇士为‘秃黎王’,辅佐廪君。”
林景点头道:“姜尚果然博学多才,正是如此,本将军攻下彭州,杀了相氏山鹰王,祭奠已过,很快,他们就会决出相氏新任秃黎,待他们选出秃黎王,必然挥军进攻。”
姜子牙手捋棕茬,:“如果让他们选不出秃黎,会如何?”
丹季楞眼看着他们,:“这异番文化根深蒂固,外族根本差不了手,何况敌方?”
林景目光如炬,:“灭了相氏一族如何?他们的营寨距离最近,只要速战速决,并非不可能。”
姜子牙点头笑道:“言之有理,蛮夷彪悍嗜血,但是,他们遵从古老法则,乘他们未决出秃黎,带一支兵马烧了相氏营寨,他们必然陷入礼法混乱。”
林景和姜子牙的谋合让丹季心生讶异,林景有勇有谋,姜尚老谋深算。
林景经过一夜深思,有了南下之意,凫王好不容易稳固起几座城池,必然不会贸然豪动,鳖灵衷于凫王,不敢擅自行事,只有想快速离开的人,才会竭尽全力,想尽办法,转守为攻。
林景和姜子牙商议后,征集了上千多头耕牛,将锋利的尖刀绑在牛角上,选了上千名精兵死侍。
半夜时分,乘相氏熟睡之际,点燃了系在牛尾上的苇草,耕牛冲向相氏营寨狂奔乱撞,精兵死侍随后冲杀,相氏族人从梦中惊醒,看到耕牛火海,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命,死伤无数
友军赶到时,相氏营寨十万大军已经葬身火海
林景和姜子牙站在山顶,举杯遥敬殉身火海的死侍和耕牛
战争从来都不是平和的,残酷且不能马上停止。
在那个你争我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代,残忍总比孱弱强。
凫王和鳖灵接到林景战前捷报,立即下令全军整装待命。
湿热的夜风渐渐微凉
廪君拉着长长的马脸,着结实黝黑的上身,双目古突,眼神犹如他腰间的弯刀寒森。
几名秃黎王用藏语相互抱怨,廪君怒目瞪视,吼了他们几声他们才停下争执,不敢再吵。
瞫氏秃黎道:“廪君,按照礼法,死神召唤吾族百人,需‘祭度’一日,召唤千人,‘祭度’三日,召唤秃黎,祭度一月,如今相氏被灭”
(‘祭度’巴族祭祀超度之称,其中包含休战,打坐,辟谷,为亡魂守灵。)
他们信仰死神,信仰大于一切,胜于当下时局。
廪君重重吐了口气,:“撤军!将尸体带回‘三星’,‘祭度’”
凫王接到巴氏撤军的消息大喜过望,:“哈哈哈姜尚和风林将军珠联璧合,真乃神人也!”
鳖灵道:“传闻巴国五氏俱事鬼神,‘武落钟离山’的‘三星古墓’被传得神乎其神,听说还可以复活死人!”
姜子牙上前道:“不论如何,他们肯定还会回来,只要凫王愿出兵伐纣,老朽可保,事成之后,说服武王助军凫王,夺下巴蜀!”
凫王兴奋的一拍大腿,点头答应缔结,亲点了十万大军随姜子牙南下伐纣。
姜子牙突然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景,随即道:“老朽还有一不情之请。”
:“姜尚请讲?”凫王道。
:“请凫王恩准,让风林将军随老朽前往。”
:“这”凫王看了看鳖灵。
鳖灵凝望了林景几秒,:“景儿,你的意思呢?”
林景闪动着光亮的黑眸,上前抱拳,:“孩儿愿意前往。”
凫王点了点头,:“好吧,有风林将军前往,寡人亦可放心将十万精兵托付。来人啊!设宴为姜尚和风林将军接风,望他们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钟离山,三星古墓。
入口两边插满了金杖,三座长约数十米至百米,高约五米至八米,连结成一线的土堆,一具具尸体被抬进古墓。
古墓内,金矿墙壁闪闪发光,壁上的人头像活灵活现,庄严肃穆,有的挂在壁上,有的跪坐地上。中间是一株高达四米的青铜神树,树上挂有铜鸟。
祭坛正中矗立着一尊高三米的青铜人像,纤长的腰身上下延伸,高鼻深目,颧面突出,阔嘴大耳。
(像极了瑜瑶掉落前,脸上戴有防御面罩的模样。)
祭坛中点燃了火焰,一行人跪坐四周,随着火光升高,唱念祭度经文
翌日。
十万精兵挺拔待命岸口,湖面上布满了船只。
姜子牙和丹季侯在风林府外,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林景正依依不舍的与家中百名姬妾道别
姬妾们温柔的拉住林景,:“将军带我们一起去吧,我们舍不得与将军分开”
软玉温香难别离,林景愁眉紧锁,:“唉行军打仗可不能带你们同去,放心!本将军去去就回,说不定还给你们带几位姐姐妹妹回来”
:“我们不缺姐妹”姬妾嫌弃道。
林景正要说什么,脖子上又挂了串腌制晒干的白鱼。林景全身上下已经挂满了包袱干粮,腌肉野果,模样十分狼狈
丹季呆若木鸡,姜子牙则是一脸后悔。
护兵憋住笑,上前帮林景接过食物。
林景转头依依不舍的挥手,:“回去吧乖”
姬妾们含泪告别,:“将军万事小心,早些回来,可别忘了我们啊”
丹季不时扭头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们,:“在下佩服,林将军果然不是凡品,百花齐放啊!”
林景冲丹季笑了笑。
姜子牙鼻尖闷哼,摇了摇头,:“丹季向来欣赏萎靡不堪,提醒将军,被他佩服之人大多都死了。”
林景笑道:“姜尚这是借丹季诅咒我吗?”见丹季笑脸吟吟的斜视自己,林景翻眼道:“你看起来真的很想我死。”
姜子牙嘴角上勾,:“风林府明显比别的地方塌陷些,将军没发现吗?”
:“是吗?因为人多踩陷的?”林景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笑,:“数月前,本将军刚刚遣散了一群男宠,应该能保住塌陷,有没有为此刮目相看啊?”
丹季瞠目结舌,继续笑吟吟的诅咒林景。
姜子牙冷冷拍着林景的肩,:“希望回来后,你能把她们都遣散了”
林景孤高的扬起下颚,:“好吧!本将军就是个物欲遮心的混蛋”
林景拔出腰间佩刀,朝岸口的士兵大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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