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日是游牧民族一种古老传统习俗,也是经济生活的一项补充,通过狩猎不仅获得猎物,同时练骑射技巧,增强勇气,振奋精神,是惊险有趣的体育军事活动。
柔软的草地上搭建了帐篷观看台,士兵们将绿野山林包围,长长的木拦隔成赛场,奴隶们守着笼中的动物野兽。
碧绿的草地上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骨朵,微风吹过,阳光普照。
所有的重臣均会在这天挑选优秀的子女或门生参与狩猎赛,争夺荣誉。
纣王的子女大多都已经成年,王后早年病逝,育有长子‘殷洪’,次子‘殷郊’,常年随大将军‘黄飞虎’南征,镇守东南。女儿们都因政治联姻远嫁他国,其余成年的儿子或出征历练,或留守封地,如今留在宮中的只有两个刚成年的王子,‘殷禄’和‘殷庚’。
殷禄的母亲是淑妃,殷庚的母亲‘云妃’前几年也死了,妲己和纣王没有孩子,所以殷庚八岁后便由妲己扶养。
纣王很是喜欢小儿子殷庚,因为他是所有孩子中最听话的,从来不敢顶嘴,从不发表任何见解,身上没有丝毫叛逆的痕迹。
纣王坐于看台正中,妲己领着殷庚坐于右侧,淑妃领着殷禄坐于左侧,其余宗亲大臣依次左右而坐。
纣王看着两个儿子道:“庚儿,禄儿,你们都是王子,今日可要好好表现父王像你们这般大的时候,已经能射擒大野猪了。”
箕子笑道:“臣还记得,当年,大王只有十五岁,与‘方伯侯’追赶一只羚羊冲进了密林,直至晌午,方伯侯领着羚羊归来,与大王跑散了,先王着急下令四处寻找,只见林中走出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身后拖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野猪,咧嘴露出的牙龈上还带有血迹”
纣王和众臣愉悦而笑,殷禄和殷庚圆圆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父王。
:“那父王是如何杀死大野猪的?”殷禄从淑妃旁边坐到父王旁边。
殷庚坐在妲己旁边不敢动,晲着眼仁看着父王。
纣王乐呵呵的伸手搭在殷禄肩上,抬眼看着有些呆板木讷的殷庚,:“呵呵来庚儿,你也过来”
殷庚看了看妲己,缓步移到父王旁边。
纣王兴致勃勃的传授他们狩猎的技巧
伊滑带着瑜瑶和野草下马走来。
:“见过大王,娘娘,各位宗亲大臣。”
各臣拱手还礼,:“伊滑掌使。”
纣王看到野草和白布遮面的瑜瑶,忙笑道:“伊滑能带你们来狩猎日,甚好!难得二位能留在我国,为寡人效力,二位在国贞司可还习惯?”
野草道:“谢大王关心,我们在国贞司一切安好。”
纣王点头道:“寡人期待能早日看到你们的卜辞出现在大殿上。”
野草和瑜瑶点头退到一旁,妲己看了看蒙面的瑜瑶,冲伊滑笑道:“看来伊滑掌使今日是想夺得头筹了,有能驱妖除怪的神族之人相助,向来重在参与的国贞司,今年要在狩猎日载入史册了?”
伊滑道:“贵妃娘娘多虑了,伊滑只是带两个新来的弟子出来走动走动,意在欣赏各王孙公子,氏族弟子之卓越风姿。”
兽士官走来看台,叩拜道:“请大王开启狩猎礼”
纣王起身走到铜鼓面前,南栗递上鼓锤。
铜鼓一敲几名汉子手持梨形骨头的‘埙’,埙能吹出三个音。
埙声起后,乐手击打‘铜铙’和声铜铙分为三个或五个一组,属打击乐器,主要用于军乐,鼓舞士气,槌击而鸣,用槌敲击铙的不同部位,会发出不同音调。
随后是竹条的碰撞声,不时还有乐手发出的几声略带力量的嘶吼。
狩猎赛正式开始
兽士官站于中央,拉开竹简排好的赛程表,大声宣读道:“第一场,‘云府’世子‘安卜’,‘薛府’世子‘薛佟’,‘内庭司’弟子‘鸿基’”
叫到名字的氏族子弟接过弓箭就位,第一轮是比射程,站在围栏外面,最低距离不能低于四百步的地方,放一只麋鹿,野兔等敏捷的动物于围栏中,四箭未中者淘汰,射中者晋级下一环节。
比赛热烈的进行中纣王和王公大臣们不时传来叫好声
:“柳世子胜出四百五十步”
伊滑抬头看向瑜瑶和野草,:“马上就到你们了,随便射几箭得了,我们国贞司向来重在参与。”
:“是。”野草点头道。
瑜瑶却不那么想,既然参与了,当然得尽力,这是对赛事的尊重,何况这种赛事她着实喜欢。
兽士官报道:“有请‘谢府’爵子‘谢恒’,世女‘谢汐’,国贞司弟子‘野草’,‘小瑶’”
瑜瑶和野草移步上前,接过护兵递上来的弓箭。
野草系上箭囊,不经意的询问瑜瑶,:“如果没有规定,你能射多远?”
:“从这里开始”瑜瑶猛然拉弓开箭
野草神情呆滞,箭头不偏不倚,击中了围场里的麋鹿。
:“哇喔”看台上几个大臣瞬间捕捉到了这一幕其余人也停止了交流
伊滑突然安静的调整着起伏的心绪,这个小瑶,似乎总掩盖不了让人讶异。
纣王顺着妲己光亮的目光,看到了远处的瑜瑶随即命护兵前去查探射步是多少。
野草傻眼看着瑜瑶,将刚系好的箭囊从身上取下,长长吐了口气,:“好吧,我该想到的,作为一名来自异星的勇士,这是本能反射。”
瑜瑶偏头道:“当然,这关乎荣誉,只要参与了,就必须认真对待。”
野草无奈的摇头,瑜瑶受过良好的教育,即便想做个世外闲人,其不凡的天性也难掩之锋芒。
护兵从瑜瑶站立的位置一步步数过去
:“八百步,一千步,一千一,禀大王一千一百步”
面前的谢氏兄妹哑然看着瑜瑶,急忙收起弓箭,直接退了回去。
众臣惊叹:“一千多步啊!当年闻太师最勇战绩好像是八百多步”
:“没想到,超越闻太师的竟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
纣王哈哈大笑,:“好!呵呵看来国贞司今年是赢定了。”
伊滑不失礼数的挤出笑容,不太习惯在这样的场合被视为焦点。
乐声响起第二轮场内捕网赛,瑜瑶飘逸的身姿再次成为众目焦点
伊滑屏息看着场内的小瑶,马背上的她如阳光灿烂夺目,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是感觉她在笑,飒爽的英姿充满了琢磨不透的神秘力量。
纣王和妲己也目不转睛的盯住瑜瑶,她套野兽的手法异样而纯熟,勇猛得能让凶残之人欣赏。
最后一轮是林中狩猎赛后,瑜瑶当之无愧夺得了头筹,刷新了以往狩猎日的种种记录,为国贞司取得了荣耀。
国贞司得到了狩猎日的荣誉,还有捕获的部分猎物,珠宝玉器等等
纣王一双大眼意味深长的看着瑜瑶,如见良驹,:“寡人记得,你叫小瑶是吧?哈哈哈好!小瑶,能文能武,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妲己也点头微笑,虽不知面前蒙面之人之前与她有过一丝渊源的,妲己着实欣赏她的表现。
人对于比自己厉害的生物都会产生危机感,除非,这厉害的生物换一种方式出现,比如属臣,能为自己所用。
妲己笑道:“小瑶确是女子中不可多得之能人,大王应当另行赏赐。”
三亲和伊滑神色递交,因南华之事,难免有些担忧,怕瑜瑶锋芒太露,引来猜忌。
纣王道:“对对对,小瑶,寡人再赏你一箱布匹如何?”
瑜瑶拧眉摇了摇头。
纣王瞪着蒙面的瑜瑶,顿然想起她好像因受神法洗礼,面部灼伤溃烂,女子都喜欢布匹做新衣裳,也许她因为容颜丑陋,才勤练体魄,故而不喜欢布匹新衣。
:“那再赏赐你一箱玉石器具,如何?”
瑜瑶淡然摇了摇头。
:“兵刃武器呢?”
瑜瑶依然摇头。
:“那封你为两位王子的‘大傅’教他们骑射狩猎,可好?”
瑜瑶看了看两个孩童,摇了摇头。
伊滑正要说什么,纣王不悦道:“那你要什么?”
:“玄石。”瑜瑶道。
伊滑愣愣注视瑜瑶,她当真解开了玄石奥妙?
纣王看着瑜瑶一双清澈的眸子,无惧无畏的洒脱中透着坚毅。
殷庚和殷禄异口同声道:“父王,玄石是何物?”
妲己恍然道,:“那日大殿之上,这位小神就是看重了大王赏赐的青龙尊盘口中的玄石,才入了国贞司。”
纣王回忆道,:“玄石?”
伊滑侧目困惑,片刻后,拱手道:“大王,小瑶天资聪颖,想必真能解开玄石之惑。”
纣王听伊滑这样说,点头看向南栗,:“既然如此,那就让南栗将军去宝库找找,将玄石送去国贞司。”
:“是。”南栗领命,瞟眼看向瑜瑶。
:“还不快谢恩。”野草低声拍着瑜瑶后背。
瑜瑶心中大喜,忙拱手谢恩,:“谢大王!”
纣王看了看两个儿子,怎么说瑜瑶今日的表现都该被传承下去,纣王心中还是更喜欢武将些,比起其它的师傅,瑜瑶显然更优秀,如果能把一身武艺教给两个儿子那才是正事。
纣王起身道:“方才说了进宫做王子大傅之事,既然说了,就不可收回,你可继续留在国贞司探石卜辞,但是每逢日,入宫做王子大傅。”
:“这”瑜瑶正要拒绝,野草忙笑道:“这样甚好!大王,我师妹她久居山林,虽武艺超群,但是不善言辞,请大王特准在下跟随辅佐。”
纣王笑道:“好,准了!”
淑妃拍拍两个王子的肩:“还不上前拜见大傅?”
殷庚和殷禄起身看着瑜瑶,瑜瑶皱眉瞪眼。
:“拜见小瑶大傅!”两个王子鞠躬行礼。
纣王微笑的捋着胡须。
回到国贞司后,伊滑立刻安排她们送贾五和小鸟离开,如果她们再留在国贞司,只怕早晚会被发现。
瑜瑶今日赢得了丰盛晚餐,正好为贾五和小鸟践行,野草也知伊滑的决定是对的,如果南栗带着玄石前来国贞司,撞上贾五或小鸟,后果不堪设想。
城门口。
贾五和小鸟依依不舍的和野草瑜瑶道别。
贾五叹气道:“你们真不跟我们走?也罢!这里凶险重重,你们还需多加小心,早日回国。”
野草点头拍着贾五的肩,:“放心吧!你们且先回去,我们也差不多要回去了,你们路上多加小心!”
小鸟拉住瑜瑶的手,眼眶湿润泛红,:“贞人对奴婢的恩情,奴婢感激不尽,永生难忘,将来有机会定要报答,二位贞人一定要多加保重”
瑜瑶点头拍着贾五的肩,:“好好照顾小鸟。”
:“嗯,放心吧!”贾五扶小鸟上马。
野草掏出伊滑给的出城令牌,亮给守卫,守卫点头退开,贾五和小鸟驾马而去
送走贾五和小鸟后,瑜瑶和野草回到国贞司。
伊滑正坐在清幽的庭院,为庆祝狩猎日夺魁,伊滑破例喝酒。
:“他们走了?”伊滑放下樽槲道。
野草掏出令牌归还,:“走了,多谢掌使仗义相助!”
:“哼!本掌使只是不想被你们连累。”伊滑抬眼凝视瑜瑶,感觉有些起雾,琢磨不透,看不清楚,但是又觉得努力睁眼,依稀可见一道光影。
野草涩涩的微敛,见伊滑有些醉意,:“呃我去厢房收拾一下。”
:“哦。”瑜瑶转身跟上。
:“你,陪掌使坐会。”野草冲瑜瑶眨了眨眼。
瑜瑶不解的转头看着伊滑,野草莫名微笑离开。
伊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抬起樽槲斟酒。
天空中的红霞已被夜幕笼罩,一轮明月若有似无的悄然升起。
瑜瑶举头望天,空气异常凝固,许久后,瑜瑶道:“掌使,该回房了。”
伊滑抬起的手抖了一下。
瑜瑶转头道:“要下雨了,月晕有雨,毕星未见”
伊滑突然起身,站到她面前,瑜瑶徒然睁眼,后退一步。
伊滑紧紧盯住瑜瑶的脸,有种冲动,想揭开她脸上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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