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最后一天，韩大牙早起洗净双手，刮干净脸，又把乱糟糟的鸡窝头用头油抹了一遍，虔诚的站在关二爷面前敬了三炷香。
“菩萨保佑我家晓晓平安无事，开开心心过完1993年。”
等她爸完成香仪式，晓晓递过去一条毛巾，让他擦干净手的香灰。
“爸，这明明是关公关老爷，可不是菩萨啊。”刚刚她想笑，她爸这种求法，估计关二爷和菩萨都不会理他，所以还得自求多福。
吃完早饭，韩大牙央求他闺女别学了，反正都准备去第二军医大学，念不念都无所谓。
韩晓晓惦记龚旖旎，于是点头答应她爸，保证不出房门一步才把韩大牙骗走班。
8点钟，给龚旖旎熬了点瘦肉粥，韩晓晓包裹严实的出门，先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踩着脚下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往市医院走去。
学校班级，姜晴推推趴在桌打瞌睡的王静，“哎，韩晓晓来没来？”
王静昨晚十一点多钟才回的宿舍，半夜里又被向楠勇斗警察一幕吓的噩梦连连，一宿都没睡好，现在脑子晕沉沉，看人都是双影的。
“没来。”说完“咕咚”倒在桌呼呼大睡。
姜晴看看手表，离课还有三分钟，后座龚旖旎也没来，她拿起包往外走，与任课老师擦身而过，“姜晴，你干啥去？”
姜晴头也不回的跑了，她要去找韩晓晓，说她贱也好，没脸也罢，现在她遇到的事情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观，她必须找韩晓晓说说，不然憋在心里会造成她便秘。
楼下朱大妈堵住姜晴，下打量她，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家闺女，不过来找韩晓晓的，她一律不给好脸色。
“早搬走了，你要是她同学能不知道她搬哪儿去了？”朱大妈也想知道韩家父女躲到哪里，都习惯占便宜，好几年没买豆油，眼瞅家里的快吃完了，朱大妈不舍得花钱买。
姜晴挣脱老太太的铁手，气得骂了她一句跑远，心说这老肥婆怎么这么讨厌，韩晓晓以前没少受她气吧。
这会儿她自动忽略曾经害的韩晓晓掉进冰窟窿，只能说她老鸦嫌猪黑，本是一丘之貉，五十步笑百步。
找不到韩晓晓，姜晴条件反射，去了向楠的录像厅。走到前进街的街口，她踟蹰不前，心里慌慌的，不知自己往前迈一脚会发生什么事。
韩晓晓扶着龚旖旎下了公交车，龚旖旎个子高，虽然现在是个半残人士，还是一眼看见被人围在小卖部墙根下的姜晴。
“哎，你们想干啥？”韩晓晓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龚旖旎已经跑到小卖部门口，推开小混混们，把姜晴保护在身后。
韩晓晓心生疑惑，除了生病，真没看过姜晴逃过课，她怎么会来这里？
小混混有认识龚旖旎的，再说这片儿是向楠的地头，也不敢造次，啐口吐沫后离开。姜晴看见韩晓晓，憋在心里的委屈全部爆发，“韩晓晓，你死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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