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敬老院路上，aold一眼瞥见亮手上的戒指，轻侃道：“昨晚求婚成功啦？什么时候结？”
亮摸了摸戒指，脸上喜忧参半：“结婚再缓几年吧！”
“都求成功了，为什么还要缓几年？”
“因为不能说话，我就业面很窄，就送送奶，送送报，再发发宣传单，不过，我报了会计培训，等考出会计证，我想找份更体面更稳定，也更有发展前途的工作，最好再买个房，迎娶心岑。”
aold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沉默不过几秒，又问：“你是本地人吗？若是，自家房不行吗？”
“我们家是两室一厅的小居室，我声带坏后，又添了个弟弟，现在都还是我们兄弟俩挤一个房间。”
亮说到这，眼望窗外，从鼻腔里叹出一口气，帽子竟然捕捉到了这股脑电波，也呆板地“唉”了一声，有种少年不知愁滋味，却强说愁的味道，两人面面相觑，忍俊不禁。
“帽子是不是该屏蔽掉这类感叹词，听上去又滑稽又诡异。我得把这点记下来。”亮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认真记录。
“何不考虑租房结婚？我觉得心岑不是那种特别在意婚房的人，去试试吧！昨晚我若不怂恿你，你没想过正式求婚吧，你看，不也一求就成了么？”
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头是点了，心却是忐忑的，这时，帽子突然冒出一句：“如果心岑不答应怎么办？”吓得亮一把摘下帽子，暗想：好家伙，太灵敏了，连心理活动都能读出来，读出来也就罢了，它竟然还给说出来？不行，这点也得记下。
aold看着他在窘迫中认真记录的小模样，一边窃笑一边从包里取出一份购房合同：“帮我看看，这房具体在哪？”
亮重新戴上帽子，接过合同一瞄，惊讶道：“好巧，就蛋糕店附近，步行十来分钟吧。”
“这么近？”aold显得更吃惊，“要不敬老院忙完，再劳你带我去看下房子。我哥年后买的，得知我这片出差，托我中介拿钥匙产证，再找家装修公司全包出去，装好出租。
“你刚说房子离蛋糕店很近是吧？要不到时就租给你们当婚房，不过，得麻烦你们装修期间帮忙盯着点，不让你白跑腿，房租相应地给你们折扣，怎么样？”
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要走狗屎运了吗？昨天突然来顶会说话的帽子，今天又突然来套全新的房子，若成真，再好不过。
仝心岑的蛋糕店分上下两层，一楼做生意，二楼住人，由于面积有限，一楼只能放两张小方桌，有时客人想坐店里边吃边聊都没位置。亮此时的脑海里，已将蛋糕店二楼重新规划了一番，哪里添几张桌椅，哪里还可辟出一片小孩diy区域……
“怎么不说话了？有你们帮着监督装修，放心，租给你们，也放心，免得新房给不珍惜的人，搞得乱七八糟，但如果你觉得为难——”
“不不不！”亮急忙摆手，进一步解释道，“这当然好，不过，我得跟心岑商量一下。”其实亮心中暗喜过后，反倒冷静下来，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
“张先生，能冒昧问下吗？发声器和慈善应该分属两个部门吧？你身兼两职吗？”
“不是两部门，而是两公司。发声器是我们投资入股的一家科技公司，他们负责研发，我们负责销售，但产品正式进入市场前，得测测它的稳定性，所以，样品才会发到我们这类常年出差的人员手上，以全国各地寻找体验对象。”
aold的谎撒得天衣无缝，亮点点头，好似想通了，但随后又抛出一个问题：“那你怎么偏偏跑这出差了？”
“我跟上头关系好，优先选择了出行区域，其实，若不是要帮我哥弄这房子的事，我也未必会来这，所以，你反馈发声器使用情况时，可不能打我小报告，说我公差办私事啊！”
亮一脸稚嫩的忠诚，连连摆手说：“不会不会，怎么会！”
aold讳莫如深地微微一笑，就势聊起了房市，说他的哥哥是如何四处游玩，四处买房投资，将自己的谎言编得360度无死角，聊着聊着，敬老院到了。
他们刚进去，院里晒太阳的老人们都招呼亮，这回，亮不仅仅是挥手致意，还大声地向ta们逐一问好。
“亮会说话啦？”
没待亮走前，老人们先兴奋地围拢过来，有的拉他左手，有的拉他右手，长这么大年纪，还头一回见哑巴开口，皱纹里折进去的，笑容里展出来的，全是兴奋惊奇。
包围圈外不远处，立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白发暗示年纪不小，但身板硬朗笔直，他试着透过老人们的背影，找到里面的亮，却最终只是摇着头微微一笑，这种笑与那些老人放松随性的笑不同，同是兴奋欣慰，却收敛了许多。
许是知道亮一时半会儿冲不出包围圈，他目光转向aold，冲他点头示意，aold立刻笑脸迎上前。
“你也是来做义工的吗？”
“不是，我是做慈善的，看能否为咱们敬老院敬点微薄之力。请问您是院长吧？”老人身上有股宠辱不惊，去留无意的淡然，是经历过大风大难，看尽了人间沧桑才有的沉静淡然。
老人点点头，aold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您是位了不起的人，我听亮说，您变卖祖上基业办这敬老院，又不辞辛苦，四处募资，好让大家老有所依……”
这时，亮终于脱围，递上最后一块蛋糕给院长：“周院长，这是给您的。”
老人始终一副慈眉善目，在亮头上摸摸：“我们的亮真会说话啦！”
亮取下帽子给院长看过后再戴上，说：“亏得这位张先生，他们合作公司出的高科技产品，对了，张先生此行是代表风云来资助咱们的。”
“是的，周院长有什么难处或要求，尽管说。”
“难处谁都有，所以，要求不敢提，能来资助，不管方式如何，不管金额大小，我都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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