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 > 第29章 复位,回京
    站起身,我冷声道:“刘公子垂爱,我深感荣幸。请你记住,我是大晋皇后,谁也改变了这个事实。”

    “我已猜到你会这么回答,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陪着那个失智、庸碌的皇帝吃苦头”刘聪的声音异常的平静。

    “假若你非要我给你一个答案,那么,我给你:我对你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他缓缓站起,深深注视我,悲愤地问:“难道你对那皇帝就有男女之情”

    我克制着心头的怒火,“我对陛下如何,对旁人如何,与你无关”

    他纵声大笑,笑得狂妄,笑声渐渐悲冷,“好好好与我无关你的事,自然与我无关”他凶厉地瞪住我,“羊献容,我不会再打扰你但是,终有一日,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我看着他拂袖离去,背影僵硬,步履沉重,带着满腔怒气走向竹屋。

    他一片丹心,遭我生硬的拒绝,我本以为不会再有相见的一日,但是,世事难料。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动情,但我很清楚,他真心待我好,真心带我脱离漩涡、泥淖,真心给我一种安稳、宁静、平淡的日子。假若,这是司马颖对我说的,我会心花怒放,毫不犹豫地答应。

    刘聪,虽是匈奴后裔,却不可否认,是一个有担当的优秀男子。

    日日担心,夜夜惧怕,怕司马伦的人突然闯进来,杀了我们,永绝后患。

    所幸,一日日地过了,我们还活着。

    我等着司马颖率军攻进洛阳的那一日,等着他带我离开这个血腥的是非之地,我相信,他一定会带我离开。

    四月,天渐渐热了,阳光越来越盛,风暖花落,春花凋零,夏花绚烂,浓荫遍地。

    一日,我正在抄书,碧浅形色匆匆地奔进来,神色怪异。

    “发生了什么事”我搁下狼毫,心头微感不祥。

    “皇后,城门那边来了好多将士,手执长戟,腰配宝刀,不知是什么人。”碧浅越说越惊怕,“奴婢听闻,那些士兵来势汹汹,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难道是赵王派来的人难道赵王按耐不住,终于下手了可是,若他想下手,何须大张旗鼓

    金墉城消息闭塞,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无法得知。

    整整一月,表哥没有派人送来书函,难道表哥出事了

    “容姐姐容姐姐”人未至,声音先至,司马衷惶急地大喊着,奔进大殿,“容姐姐,不好了,前面来了好多士兵,他们是不是来杀我们的”

    “皇后,前面真的来了很多士兵,杀了一些人,硬闯到这里了。”紧跟着奔进来的是碧涵,又急又怕,六神无主。

    我大惊,心揪了起来。

    可是,那些士兵若是赵王的部下,为什么会杀赵王安排在金墉城监守我们的士兵

    这时,殿外传来凌乱而重重的橐橐声,似有不少人闯进来,我沉思片刻,拉着司马衷往外走。

    站在殿前阶上,我望着数十个刀戟在身的戎装士兵,心潮涌动。

    灿烂的阳光映照在刀上、戟上和触目生冷的铠甲上,银芒四射,闪闪烁烁,耀人眼目。

    两个身穿将领战袍的男子从后面走上前,屈身行礼,“臣、末将参见陛下、皇后。”

    这二人自称,左者是广陵公司马漼,右者是左卫将军王舆。

    司马衷惊怕地躲在我身后,结结巴巴道:“平身。”

    “陛下,逆贼司马伦犯上作乱,矫诏篡位,大逆不道,末将与广陵公已擒获司马伦,还请陛下与皇后回京主持大局,以安军心与民心。”王舆高声道。

    “请陛下、皇后回京。”司马漼也道。

    原来,这两个月,发生了很多事。

    赵王司马伦矫诏篡位,登基称帝,激怒了宗室嫡系、先帝子嗣,尤其是齐王司马冏和成都王司马颖。

    他们的“怒”,其实是对皇权、帝位的觊觎,换言之,若要排资论辈,也是我们当皇帝,什么时候轮到你司马伦

    三月,驻守许昌的齐王司马冏与豫州刺史、龙骧将军等人起兵,遣使传檄文给驻守在邺城的成都王司马颖、常山王司马乂和驻守长安的河间王司马颙等人共同讨伐逆贼。宗室诸王闻风而动,对赵王群起而攻之。

    其实,天下兵马掌握在宗室诸王手中,一旦有哪个王篡位称帝,行大逆不道之举,势必会激怒诸王,各州、各镇兵马就会齐集、向洛阳高歌猛进。

    正在洛阳宫城享受当皇帝滋味的司马伦,听闻诸王起兵讨伐,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召孙秀等一帮心腹大臣共商御敌之策。

    齐王司马冏大军屡战屡败,只能坚垒自守。

    成都王司马颖亲率二十万大军至朝歌今河南鹤壁市淇县,与敌将会战于黄桥,战败;后采纳谋士所献之计,大败敌军,乘胜渡河。

    四月,广陵公司马漼、左卫将军王舆率七百精兵入宫,击杀孙秀等司马伦一党于中书省,擒获司马伦。

    这场讨伐赵王司马伦之战,将士之死大约十万人。

    而洛阳宫城,死了多少人,无人知晓。

    回到洛阳宫城,总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很不真实。

    司马衷又穿上帝王朝服,坐在太极殿上朝,以无人敬仰的天子之尊俯瞰群雄。

    五花大绑的司马伦跪在丹墀下,耷拉着头,发冠凌乱,已无昔日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

    兵败如山倒,他也变成了阶下囚。

    有朝臣问陛下如何发落司马伦,司马衷看看我,咧唇傻笑,“皇叔爷毕竟是皇叔爷,虽然他做出人神共愤之事,不过朕是晚辈,就罚他和朕一样,去金墉城面壁思过吧。”

    群臣高呼:“陛下仁厚。”

    当日,赵王司马伦被送往金墉城,不几日,金墉城传来消息,他中毒身亡,所中之毒正是他毒死先皇后贾氏的金屑酒。他四个儿子,也都在金墉城。

    也许,这是司马氏哪个王爷下的密令,也许是司马衷的谕旨。

    无从得知。

    是以,司马衷大赦天下,改元“永宁”,下诏褒赏勤王有功的诸王:齐王,成都王,河间王等。

    回京后,仍然住在昭阳殿,但我是废后。

    我设法联络表哥,但是,派人找遍洛阳城,也找不到表哥。

    司马颖呢何时才进城

    四日后,我站在殿廊,望着后苑的碧树浓荫、花落花开,碧浅匆匆行来,“皇后。”

    “什么事”我见她面有异色,心猛地下坠。

    “奴婢打听到,羊家、孙家所有人都被杀了。”碧浅面色沉重,眉眼间似有凄色,“据可靠消息,前几日夜里,有士兵闯进羊府和孙府,大肆屠杀,血流成河。后来,那些士兵纵火,羊府和孙府烧成灰烬了。”

    “哦。”我淡淡应了一声,继续赏花、赏缤纷多彩的初夏。

    四月,风有点热,又有点冷,蓝空高远,无边无际,那种湛蓝,蓝到极致,便成虚妄。

    多年来,后苑的花无人培植,娇贵的品种早已活不成,那些坚韧不拔的低劣品种倒是顽强地生存下来,越长越茂盛,绽放出妍秀的鲜花,以清丽、高格之姿在血雨腥风中摇曳,笑傲群芳。

    碧浅陪着我,静默不语。

    孙家、羊家依附于赵王司马伦,诸王讨伐司马伦,孙羊两家势必成为众矢之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父亲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我应该开心,应该纵声大笑,应该感谢那些士兵,那些欺负我的人终于死了,死得多彻底、多干净

    外祖父、外祖母被儿孙连累,老来不能安享晚年,死于非命,也许这就是命吧。

    唯有他们的死,让我难过。

    表哥呢表哥也死了吗

    表哥,你在哪里

    “皇后,表少爷一定会吉人天相,也许表少爷躲起来了。”碧浅安慰道。

    “希望如此。”这世间,只有她了解我的心思。

    这个世间,最厌恶、最痛恨的那个人,终于死了,再也不会见到了,再也不会欺负我、恶骂母亲了,我应该笑,但是,脑中浮现出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

    父亲拖母亲入房,毒打母亲,撕裂母亲的襦衫年仅八岁的我,躲在帷幔后面,捂着嘴,流着泪,看着母亲被父亲脱光了衣衫,看着父亲扇着母亲的脸,看着母亲在父亲的暴怒中颤栗、流泪、咬唇

    我在柴房看诗三百,父亲看见了,说我偷懒,一巴掌打过来,紧接着操起一根木柴,狠狠地打我即使全身都痛,痛得无法忍受,我也不求饶父亲越打越气,最后将我扔进水缸,摁在水中所幸母亲看见,我才没有溺死 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

    母亲将秦琵琶藏在柴房,夜半时分悄悄去柴房,父亲发现了,勃然大怒,将秦琵琶摔碎。母亲死死抱着秦琵琶,泪流满面,任凭毒打、辱骂我站在门口,没有恳求父亲饶过母亲。父亲将母亲拽到墙边,将她的头撞墙,顿时,鲜血溢出,血泪布满了母亲的脸我惊惧地尖叫,吵醒了所有人

    母亲,他终于死了母亲,在这世间,我没有亲人了

    母亲,你开心吗我很开心,可是,你与父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永远无法得知。

    这个世间,我孑然一身,没有亲人了。

    只有司马颖,只有我身边的碧浅。

    大殿传来脚步声,片刻后,我发觉有人站在我身后,转身望去

    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望着我,外披黑色战袍,俊美的脸略有憔悴,剑眉挺拔如松,薄唇棱角分明,望着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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