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时，景然接到封子夏的电话。
“做什么？”他的口气甚是熟稔。
“看图呢。”景然淡淡地应，眼睛没离开过面前的样稿。
“中午吃什么？”封子夏继续问，
“随便。”景然的心思就没在这上边，听见他问，随意就这么答了。
谁料话音一落，那边便猖狂地笑了起来。
景然皱了皱眉，好嘛，封二少果然能耐大，三言两语就能把她从面前的图纸里给闹起来。
“笑什么呀？”景然没好气，跟他在一块的日子久了，除却那天晚上的深情表白外，他一直就是那么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她感觉放松，也无需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有时候闲下来胡思乱想时，景然会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其实跟这样的男人在一块儿，也不错，至少在充满罪恶的人生里能苟延馋喘地让自己活得松快些。
“莫小姐果然是养在深闺人不识啊。”封子夏仍是笑着，笑意浓浓，连说话的声音都染着笑，低沉却温柔，悦耳得让人昏昏欲睡。
“怎么了？封子夏，说话别夹枪带棒的。”景然微怒，这不是明摆着取笑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见过世面怎么的。
“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随便。”封子夏笑着道，“这么简单的事儿，非得让我点破。”
莫景然傻傻想了半天，这才会意了过来，脸红得灼热，咬牙切齿地骂，“封子夏，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那头的回答是爽朗的笑声，她一急就要扣了手机，他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别，别挂电话。我错了，我口无遮拦，您就当童言无忌，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这么一说，莫景然就笑了，“童言无忌？封二少，您可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就是，要能博您一乐，就是钻也得往上贴上。”封子夏说得谄媚，“这样吧，中午请你吃饭，地方你挑，一会儿我过去找你，就算是给你赔个理。”
莫景然直觉地想拒绝，却又有些不忍，终还是同意了，“行，赏这个脸吧，，就东远路的泰好吃吧，那儿的咖喱正宗。”
“行。”封子夏答应得爽快，回头挂了机却苦了脸，天知道，他最烦吃那些糊糊的东西。
——
中午下班时，院里的人几乎都到外边吃饭去了，景然收拾了东西，关上办公室的门便要离开，路过安静的办公室，却见门户大开，安稳坐在安静的办公桌前静静望向窗外。
景然站着看了他一会儿，他也浑然不觉，她心中一动，敲了门进去，“安总，该吃饭了。”
安稳点头，却不动。景然又站了一会儿，刚要离开却听他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吃饭都觉得是件负担。”
景然咬了咬唇，这才，“安总，安静去了哪儿？”
安稳沉默了半晌，这才抬起脸来，“景然，我看得出，何正言对你很上心。当然，你们的事，我不多干预，只是……”
他略停顿后，道，“感情这事吧，难免会有外力阻挠，有些可逆，有些不可逆，你们算是幸运的，若是真的喜欢，还是不要轻易放手的好。”
他这么一说，景然只觉得心间一动，莫名想起很久前安静说过的话。
“景然，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怎么会，傻瓜。
只能怪，怪这现实太过残忍，让相爱的人亲密无间，却又让他们注定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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