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西城那块的效果图出了，你看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这样了。”早上一上班，安静便提着张草图晃了进来。
景然顺手接过坐下认真端详，安静则踱到她对面，俯下身来细细打量着她。
“看什么？”景然偶尔抬眼瞥她时，便白她一眼。
“那晚我看演奏会了。”安静见她松了口，一屁股坐到她面前的椅子上，堆一脸的笑，“你家真是卧虎藏龙啊。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啊。”
“说吧，有什么要求？”安静拍着马屁，景然仍埋着脸，头也不抬地问。
“那我可开口了。”安静笑得眉眼弯弯。
景然点头边执笑在草图上修改着。
“我要张封家大少的签名照。”安静扬着眉笑。
只听“吱”一声，景然的笔往图上戳了一大洞，再抬起脸来茫然地望着她，半晌才应道，“你要封子熙的签名照?”
“对。”安静猛点头，两眼放光，一副萌态，莫景然只觉得眼眩，头抚着额，禁不住打着冷战，“姐姐，求您了，别装萌。”
“那成，那帮我弄一张来。”安静收起萌态，又现一副女王相。
“你迷他？你不怕隔壁那谁剁了你？”景然诧异，拇指朝后扬了扬。就安静这性子，对音乐那是一窍不通，怎么可能会迷上钢琴王子封子熙？
“不迷钢琴，迷他，就他弹的琴我喜欢。迷他又不犯法，他管不着我。”安静撇撇嘴，点头，“他跟你姐的绯闻多半就要成真了，算起来是你姐夫，这点儿要求也不过分吧。”
安静的话倒是突然刺中了景然的心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只能不动声色地埋着头继续看那张图，安静仍缠磨着，冷不防身后传来谁的说话声，“安静，我怎么不知道你迷封子熙啊。”
景然也不抬眼，说话间只听得沉稳的脚步传来，面前的聒噪声便渐渐远去。
她扬起脸来朝向窗外笑笑，再埋下脸去，目光对上效果图中间的那个窟窿，眉微一皱，便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掏出一看，竟是景娴的号码，犹豫几秒，仍是接通。
“姐。”景然微微笑着唤她。
“嗯，忙吗？”景娴的声音轻轻传来，一如既往的恬静，“我这会儿正在你附近的商场买东西，中午一起吃个饭？”
景然下意识地犹豫了一下，终是点头答应。
——
景娴约的地方其实就是设计院对面卖场二层的一家咖啡厅，中午时，那儿常有附近白领吃饭休息聊天。景娴先到时订了拐角靠墙的雅座，姐妹两人对坐着，点了餐，抿口咖啡，竟沉默以对。
少顷，景娴才打破寂静，“工作忙不忙？”
景然笑着应了，却听她搅着杯里的咖啡，淡淡地道：“景然，我今天来也不为别的事，就是心里烦闷着，找你说说，咱们是自家姐妹，有了什么不高兴的地方自己关起门来说，至少不会让人笑话了去。景然，咱们自小不在一起，可是我们见面就亲。那感觉就跟大哥一样。我也不怕你笑话我。”
“姐，你说吧。我听着。”景然望着她一脸落寞，心先软了。
“景然。”景娴终于抬起了脸来，“其实我爱的，并不是子熙。我喜欢他，但不等于爱。”
景然手一抖，小汤匙敲上骨瓷杯，发出清脆响声，她定定望着她，觉得手指泛着凉。
“这么多年，我发现我还是爱着他。我爱何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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