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何正言应得很快，景然平白便生出了受宠若惊的感觉来。
也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老板，居然会记得她这么一个濒临失业的小设计师。
“什么事？”何正言那边很安静，却更衬得他的声音憔悴疲惫。
“是这样，我有一份方案稿落在您的车上了，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取一下。”景然恭敬道。
她的话说完，那边一阵沉默，半晌后才应：“我明天要出差，这两天不在，回来后，我会联系你的。”
景然一顿，竟想不出回应的话，本想拒绝，或让他把图稿放在某处，她再去取，可此时却硬生生说不出来。
“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先这样。再见。”何正言说话时的语调，让景然轻易便能想像到他此刻一脸严肃的模样。
他究竟有几面？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呢？
景然兀自发愣时，何正言已经挂了电话，待手机里传来嘟嘟声，景然才反应过来，想到刚才自己发呆的模样，竟不觉有些脸红。
——
何正言就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地再度消失了几天，而莫景然这回也学乖了，时不时对照着他安排下的时间表，认真地做着该做的事。
设计院里的活越来越多，景然也跟着开始忙碌了起来。
安静和安稳的关系似乎有所改善，景然只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这天，她正在办公室里继续想着那副苏州园林的图时，手机响了起来，思路被打断，她怏怏地接起，也没去看显示的是谁的号码，思绪仍沉浸在那图里，“喂，你好。”
“你好，我是何正言。”那边是低沉的男声，听上去，嗓子彻底好了。
“何总，您好。”虽然不在面前，景然听到他的声音却仍立刻便正襟危坐起来。
“什么时候来拿你的方案稿？”他的声音继续传来，间或还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好了，就这么办吧。剩下的事让工程部那边盯着点儿就行。”景然听到何正言在说着话，而后便又是寂静。
她的目光仍落在那亭台楼阁上，心思也跟着小桥流水般悠远流长着，那边极有耐心地等着她，景然应道：“我随时都可以，看何总的时间安排。”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这样，我现在有时间，你过来吧。”
何正言的话说得不容拒绝，景然傻着眼也就同意了。
待扣下电话，望着面前的的方案图有些懊恼，怎么总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眼前的思路被生生打断不说，居然还要她此时出门。
景然对着窗外犹豫了半晌，最后仍只能叹了口气拎起包起身，路过安静的办公室里，她叩了门倚在门板上，“帮我盯着会儿，我去趟广达，那天有份方案图落他车上了。”
对安静，她是从不隐瞒的，只是这话说完，安静便一下窜到景然的面前，俩眼直勾地盯她，只是话还没出口，便已经被景然阻止，“别再想了，什么也没有，我的车那天送检，搭他车去的工地，所以图就落车上了，这样明白吗？”
景然说完，头也不回，转身便走，只是后来想起那架势更像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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