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房产老总鼓励的话语无疑给第一次做广告设计的我打了一剂强心针。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办公室拼命地写文案，每天工作到晚上十点后才回家。我仔细地看过被否决的那五个文案，在我看来每个文案都是精品。明军的首席主创设计师并非浪得虚名，我觉得自己不可能超越我。一周后，我的文案交到经理的桌上。三天后，我被叫进老板的办公室。
“你设计的这个是什么玩意儿？”王丹把我做的广告企划方案重重地摔到面前。
“我――”我有口难辩，这确实是我尽最大努力设计的方案。
“这简直就是垃圾！”
虽然我知道自己设计的方案和明军的相比还存在一定的差距，但是王丹如此咆哮地咒骂这是“垃圾”令让我委屈万分。
“这广告被他们策划部的卢经理退回来，一句话都没说。听说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和明基洽谈。”王丹渐渐冷静下来，背对我靠窗站立。
“对不起！”我惭愧得无以复加。
“我不要你对不起，我要这个设计获得成功。”她回身望着我。
“我――”我无言以对。我一直以为广告策划很简单，从没想过平时播放的那些广告有何特别之处。现在才知道，广告片做出来之前，需要很多东西打动广告客户，让他们听你的计划来做广告。
“小杨，你不笨。你应该知道你自己有能力搞好这个广告设计，我不会看走眼。”
老板的打气，我依然没办法抬头，因为我已经对自己没有任何信心。
“你有苏总的电话吗？”
“啊？”我惊讶地看着王丹点点头，不明白老板怎会知道我有苏总的电话。
“你约她当面谈一下吧！跟她谈谈你的广告创意。”
“当面和苏总谈？”我诧异地开口道，因为我觉得对方肯定不来听解释，何况这个文案已被对方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打回来。
“你试试看吧。这是卢经理发回来的，并不代表苏总的意思。你去打动她吧。”
我觉得也有道理，现在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
“好吧！我去约她。”
脸色难看的老板终于露出笑容，点头道：“为了表示诚意，你务必给她打个电话，下班后亲自去她公司接她，请她到金和饭店吃饭，晚上有什么活动也可以安排，所有的开支公司报销。”
刚毕业半年，我无法将工作上的客户关系往来处理得游刃有余。公司里很多前辈们经常谈起，国内广告公司90％的业务都依赖于客户关系，并不是把方案做得好，客户才会签约；几乎每笔广告业务订单背后都有着错综复杂的人情关系。
我只有完全参照老板的要求去做。先给安居房产的苏美依打了电话。她早有心理准备地接受我的邀请，也同意我下班后到公司等她。
6点，我准时出现在安居房地产总经理的办公室门口。
“你很准时。”苏美依推开门迎接我的第一句话。
我腼腆地笑了笑：“这是应该的。”
“我下班了，我们走吧。”她站起来，拿手提包和外套往外就走。
我小跑跟上这个性急的女人。
“坐我的车吧？你会开车吗？”我摇摇头，迎面接住她丢来的外套。
“那帮我拿衣服。”苏美依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表示自己开车。我不太适应她的怪异动作，虽然彼此见过一面，但是有这么熟吗？也太随便了吧？一路上，苏美依神情放松，心情轻快，没有丝毫老总的架子，身上涌动一种青春的气息。我只在大学时女生的身上见过这种激情洋溢的青春气息。
我们走进了事先预定的安居房产的指定包房，其实就是上次我们吃饭的那一间。平时安居的人不来时也只关着，不给其他客户使用。我提出定位时，苏美依告诉他的。
苏美依坐在主位上，我也自然地找个对面的位置坐下。凳子还没完全拉开，她自嘲道：“你觉得我们两个有必要面对面地坐在十六个席位的桌上谈吗？”
我停了动作，不知如何是好，这张桌子实在太大了。
“坐在我旁边吧。这样吃饭和说话都方便。”苏美依主动拉开身边的椅子。
我虽觉得不妥，也不好意思婉言拒绝。
苏美依一点完菜，我清清嗓子道：“苏总，我向你解释一下那个广告方案的创意。我调查了目前我市的几家和安居房产相当的房地产企业，从优势上分析……”
“小杨，请你别影响我胃口好吗？”
“啊？”我诧异地看着慢条斯理品茶的苏美依。
“我……”
“我知道你今天约我出来谈广告设计的事，但是我告诉你我有个习惯，休息时从不谈工作。”她一本正经地道。
“哦――”我很失落地点点头。今晚请她吃饭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服她接受该方案。她现在倒好，连谈都不想谈。看来一点希望都没了。望着桌上已上好的菜，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他拿起筷子随意地夹菜，沉默地吃着。
“小杨，跟我聊点轻松的吧。”
“哦。”我无从拒绝，却打不起精神。
“你该不会就这么请我吃饭吧？”苏美依的声音冷了下来。
这么做确实不妥，我机灵地一震，暗暗责怪自己缺乏处理事情的经验，马上陪起笑脸道：“哪里，哪里，苏总。”
“罚你把这酒喝了。”苏美依眼波流动，说道。这种眼神我曾经遇到过，现在真的不能得罪她，为了老板也为了自己的前途。我仰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发现你的酒量很好。原来是在梦幻酒吧练就的吗？”我猛然回头望向苏美依，她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而连忙打住。
“你怎么知道梦幻？”我克制不住好奇心。
“呵呵，梦幻在圈子里很有名啊！哪个不知道哇。”
“那你怎么知道我曾经在梦幻做工？”
她被我质问得浑身不自在，道：“你们王总无意之间谈起。”
王总？老板怎么知道呢？这事并没什么悬疑，肯定是陈艳艳说的，她们是同学。
陈艳艳跟王总到底说了多少关于他的事儿？王丹又跟苏美依谈了多少关于他的事儿？她们怎样谈论的呢？虽然我出卖自己的无耻勾当，但是就算一个倚栏卖笑的人平时也不会总在脸上写着的，何况是我呢？
“对不起，我上洗手间。”我在苏美依愕然的表情下站起，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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