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断案娘子,夫君请留步 > 第 3 章
    肘子已经炖好了,皮香ròu烂,一股子甜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夏术都已经两年没吃过ròu了,馋的不断咽口水。

    带着一壶酒,将肘子放进食盒里,夏术去了夏仵作的坟前。

    她六岁的时候被夏仵作收养,一开始夏仵作还将夏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但随着小姑娘一天天长大,容貌变得极为出众,就连苏州府的第一美人,夏仵作都觉得比不过自己女儿。

    夏仵作心知以自己低贱的身份,肯定护不住夏术,这才将娇滴滴的小姑娘养成一个假小子,只有这样,夏术才能安安稳稳的长大。

    活了两辈子,夏术对夏仵作的良苦用心自然明白,她往酒杯里倒了酒,洒在坟前,跪在地上冲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不孝女夏术要离开苏州了,跟在易清河身边,下次不知道何日才能回来看您,爹,您不要怪女儿……”

    夏仵作是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想到自己不能留在苏州陪着他,夏术心里头就万分羞愧。

    用手背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夏术在墓碑前呆了两个时辰,等到太阳快下山时,才回到住处。

    第二日一早,夏术就收拾了几件衣裳,将罐子里的三十七两银子藏在包袱里,只身去了驿馆。

    “大人,门口有个叫夏术的小子来找您。”

    易清河马上坐到八仙椅上,面色显得有些冷漠,鹰眸紧紧盯着雕花木门,在日光的照耀下,男人的瞳仁竟然泛起点点幽蓝。

    “让他进来。”

    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好在易清河历练多年,心有丘壑,这才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吱嘎一声,雕花木门被人推开。

    男人的目光太过灼热,夏术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与前世不同了。

    第6章 扬州瘦马名芙蕖

    夏术低着头,冲着易清河抱拳行礼:

    “小的见过大人。”

    易清河微微颔首,鹰眸贪婪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面上却不动声色。

    “跟我走一趟。”

    说着,易清河直接站起身子,他人生的十分高大,肩膀宽阔,只要一走进,就给夏术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纤细的手腕被男人满布粗茧的大掌给握住了,夏术识趣的没有反抗,只问了一句:

    “大人要带我去哪儿?”

    “于家。”

    听到这话,夏术倒是愣了一下,上辈子她虽然同样给于少爷验过身,随后被易清河买下来,但那时她只跟在易清河身边当个仵作,自然不用去没有尸体的地方。

    现在易清河要带她去于家,夏术自然觉得有些奇怪。

    “于少爷是被谁害死的?”

    女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男人薄唇微勾,道:

    “你猜?”

    夏术闭紧了嘴巴,被易清河牵着走出驿馆,看着男人翻身上马之后,对她伸出了手。

    瞳仁一缩,夏术当做没有看懂易清河的意思,低头搓手。

    易清河鹰眸一闪,拉着夏术的腕子,手上一个用力,就直接将小女人抱在怀里。

    男人一扬马鞭,马儿顿时嘶鸣一声,往于家的方向奔去。

    夏术被疾风吹得挣不开眼睛,再加上马背颠簸,她只觉得浑身都快被摇散了,两腿内侧的软ròu也被粗布衣裳磨得生疼。

    若不是倚靠在易清河怀里,恐怕滋味儿更加难捱。

    感受到身后男人结实的筋ròu,夏术整个人都绷紧了身子,尽力往前倾,不想与易清河有丝毫接触。

    天不遂人愿。

    感受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臀ròu上,夏术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竟然会对一个男人有反应,吓得她差不点儿从马背上摔下去。

    好在男人及时捞住了她纤细如柳的腰,这才没让夏术摔断脖子。

    “你干什么?找死么?”

    饱含怒意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下来,夏术也被刚刚的变故惊着了,吓得脸色苍白。

    但她却是个执拗xìng子,紧紧抿唇,半点儿没有服软的意思。

    易清河被夏术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的胸口发堵,身体恢复平静。

    夏术前世里不止与易清河做过多少回了,对男人的身体自然十分了解,察觉易清河‘偃旗息鼓’,顿时松了一口气。

    突然,墨色的马儿停了下来,夏术被这股冲劲儿带的往前冲去,好在腰被人搂着,让易清河及时将她拉入怀中。

    不去管男人怀中源源不断散发的逼人热度,夏术仰头一看,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挂在鎏金匾额上。

    于府,到了。

    一走进于府,夏术就看到满目雪白的云头幔帐,隐隐的哭声从里头传来。

    于少爷即使再不中用,也是于家唯一的嫡子,现在他死了,膝下只留了一个小女儿,大房也就绝了后。

    跟在易清河身边,夏术走到了灵堂中,验尸之后,于少爷的尸身就被装进棺椁中,三日后下葬。

    一个穿着孝服的年轻fù人跪在棺椁前,低低的痛哭着,目光呆滞,满脸是泪。

    夏术走到侧面,手中拿着一炷香,冲着尸身拜了拜,余光扫过跪着默默流泪的女子,看着那张秀丽年轻的脸蛋,猜出了她的身份。

    于少爷的妻子,于家唯一的少nǎinǎi陈氏,膝下只有一个五岁的女儿。

    陈氏当年出嫁之前也是难得的美人儿,十里八乡的男人都快将陈家的门槛给踏破了,最后因为于家是皇商,于少爷这个纨绔子弟才抱得美人归。

    易清河没给于少爷上香,他看着一旁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的于老爷,问:

    “那条蛇到底是谁带进来的?”

    于夫人听到这话,用帕子直抹泪,短短三天,她鬓角多出了不少银丝,白发人送黑发人,哪里能熬得住呢?

    “那个贱人我们已经抓住了,易大人一定要为我儿讨回公道。”

    说这话时,于夫人丰腴的面庞扭曲的厉害,两手死死抓住易清河的袖口。

    夏术扫了一眼易清河,发现这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个男人不喜别人碰他,偏偏易清河xìng子冷,若非必要,不会主动开口,所以处于丧子之痛的于夫人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于老爷倒是个精明的,拉着自己夫人的手,皱眉道:

    “将芙蕖带上来。”

    两个守在灵堂外的小厮应了一声,没一会,这两个大男人就拖着一个女子走进灵堂中。

    女子双目红肿,嘴角溢出血来,鬓发散乱,气息微弱,一看就是受了重伤的模样。

    即使这样,芙蕖一双狐狸眼也带着难得的妩媚,水润润的眸子看着男人时,那眼神好像能将人整个心都给融化了般,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于夫人一看到芙蕖,眼中恨意更浓,几步冲上前,抓住芙蕖的领口,啪啪就是几巴掌。

    “老爷救命!奴家真的是冤枉的,奴家万万不敢谋害少爷……”

    她越是求情,于夫人打得越狠,这些年养尊处优,于夫人身子骨自然比纤瘦羸弱的芙蕖强健不知多少。

    只看芙蕖一手可握的小腰,被于夫人打的时候低低的哀泣,好像受伤的小鹿般,令人心疼。

    “你这个贱人,要不是我儿从勾栏里给你赎身,凭你这脏的洗不干净的身子哪里能进于府?现在竟然还敢谋害我儿,你给我儿赔命!”

    易清河不知何时走到夏术身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开口:

    “芙蕖是于少爷从扬州带回来的jì nǚ。”

    听到这话,夏术恍然大悟,苏州与扬州隔得不远,即使夏术只是个小小仵作,依旧听过扬州瘦马的大名儿。

    芙蕖姿色如此不俗,想来不会是普通的jì nǚ,而是……花魁。

    欢城 说:

    每天一更~我本来想晚上更新哒,但是编编催了一下,我就提前发了~

    第7章 大人信我一回

    男人说话时,口鼻见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夏术耳廓,小女人身子一抖,浓而纤长的眼睫颤了颤,不着痕迹的往旁边闪了闪。

    易清河发觉了夏术的动作,鹰眸yīn沉的好像能滴出水来。

    “我记得于家除了于少爷之外,还有另外两位少爷。”

    夏术从小在苏州府长大,皇商于家多风光啊,家里有几位主子,苏州府里的人自然是清楚的。

    虽然夏术身份低微,从来没见过这些贵人们到底长什么模样,但她却不会记错。

    “死了的于少爷叫伯元,庶出的二少爷叫仲琪,三少爷叫叔季。”

    微微皱着眉,夏术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谁杀了于少爷,按理而言,最有可能杀掉于少爷的就是两位庶出的少爷,毕竟于家家财万贯,只要嫡子活着,庶子连一成的家产都无法继承。

    所以,于仲琪于叔季两个人,有杀死于少爷的动机。

    夏术抬头看着被打得双颊红肿的芙蕖,于夫人神态狰狞,一直没有停手,眼珠子里满布血丝。

    “住手。”

    易清河开口了。

    于夫人的动作顿了顿,她眼底划过一丝不甘,想要打死芙蕖这个小贱人,却不敢触怒了易清河。

    毕竟那个男人身为锦衣卫的千户,即便于家是皇商,对锦衣卫的手段也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妥,就被关在诏狱中。

    跪在棺椁前的少nǎinǎi陈氏站起身,用帕子摸了摸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扶着胸口不断起伏的于夫人。

    婆媳两个一人纤细如柳,一人稳如磐石。

    夏术觉得于夫人比少nǎinǎi陈氏结实多了,谁知于夫人竟然一个踉跄,低头趴在陈氏的肩膀上,痛哭失声。

    “我的儿……究竟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这不是生生将我的心肝挖出去吗,我的儿啊!”

    “婆婆,别哭,若是伯元看到您这么伤心,心里肯定会难受的。”

    陈氏手里头拿着素色的锦帕,轻轻给于夫人擦泪,一旁的于老爷见了,低叹几声,鬓角银丝分外显眼。

    “二少爷、三少爷到!”

    门口传来通报声。

    于夫人从陈氏肩膀处抬头,眼眶发红,怒吼道:

    “让他们滚!指不定就是这两个小畜生合着那个贱人谋害的我儿,想要夺了于家的家产,滚!”

    “胡说什么?”

    于老爷怒斥一声,转头看着易清河,抿了抿嘴,道:

    “易大人,内子悲伤过度,刚才是在胡言乱语,还请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于夫人冷哼一声。

    夏术明白于老爷的心思,他已经没了一个儿子,绝不能让另外两个儿子也出事,否则偌大的于家恐怕就成了砧板上的ròu,只能任人宰割。

    两个穿着孝服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夏术前世里给于少爷验过尸,自然清楚于少爷的长相,这两个男人与于少爷生的很相似。

    左边于仲琪长了一双桃花眼,面皮光洁如玉,嘴唇微勾,即使穿着一身孝服,却带着一身风流,看着别人时眼带三分情意。

    右边的于叔季就不同了,他虽是幺儿,但却十分沉熟稳重,先是恭恭敬敬的跟灵堂中众人请了礼,这才面容沉肃的看着廉肃,道:

    “易大人,请问您有线索了吗?究竟是何人杀了我兄长?”

    二少爷于仲琪嗤了一声,道:

    “叔季,你这么问就不对了,大人虽然是锦衣卫的千户,但也不能料事如神,大哥走得急,此事蹊跷的很,肯定不能放过一丝线索。”

    易清河微微颔首,低头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芙蕖,踩着官靴走到她面前。

    “人是你杀的吗?”

    芙蕖是个美人儿,此刻美人含泪,拼了命的摇头,用力撑起身子,爬到易清河面前,细白小手紧紧攥住他袍脚,一字一顿道:

    “大人信奴家一回,大少爷将奴家从火坑里救出来,恩同再造,奴家又怎会杀了大少爷呢?还请大人还奴家一个清白!也让大少爷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欢城 说:

    嫌疑人都出场了,大家可以猜猜猜~~~~

    第8章 你与我同住

    夏术看着易清河被捏皱的袍脚,咽了咽唾沫,她清楚易清河的xìng子十足冷漠,不喜欢别人碰他,即使像芙蕖这样难得的美人,也不例外。

    将腰间的绣春刀缓缓抽出来,割断袍脚,易清河抬头环视一周,鹰眸幽深。

    “此案尚有疑点,还需再查。”

    有了这句话,谁都不能动芙蕖,否则就是与锦衣卫的千户大人作对。

    闻言,芙蕖好像被抽干了力气般,软软的瘫倒在地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两手抱着落在地上的碎布,贴在脸上。

    看到这一幕,夏术心里莫名的有点不舒服。

    易清河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走吧。”

    夏术身为仵作,也是易清河的奴才,自然不敢违拗主子的吩咐,乖巧的跟在男人身后,离开了于府。

    走出于府的大门,夏术加快脚步,低声问:

    “于少爷到底是怎么被害的?他身上没有中dú的迹象。”

    即便那条小蛇被塞入了魄门中,但于少爷是个大活人,五脏六腑生生被咬烂的痛楚他不会察觉不了,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易清河牵着马缰,没有上马,他脚步不停,道:

    “酒。”

    听到这话,夏术眼睛一亮,于伯元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喝得烂醉也很正常,在醉的不省人事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的丢了命。

    “小的听大人的意思,杀人者不是芙蕖?”

    芙蕖是难得的美人儿,即使夏术很清楚自己的容貌比芙蕖精致的多,但她现在满脸黄泥、驼着背,又是男装打扮,易清河自然不会看她。

    狠狠捏了手臂内侧的软ròu一下,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断了对易清河不该有的心思,那这个男人怜香惜玉的举动,也就跟她无关了。

    深深的看了面前的小女人一眼,易清河破天荒的开口解释:

    “不一定是她,但她一定跟主使有关,我们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男人的鹰眸中不带一丝情绪,好像芙蕖在她眼中,只是件死物般,否则为什么能如此平静的利用她?

    易清河想等的那只兔子,恐怕会要了芙蕖的命。

    慌乱的低下头,夏术心里头堵的慌,看着男人在阳光下拉长了的影子,如此精于算计。

    前世里,对她,也是如此。

    两人回到驿馆中,夏术的包袱还放在易清河房中,她站在原地,手里头提着包袱,呐呐开口:

    “大人,小的住哪儿?”

    易清河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淡漠道:

    “你与我同住。”

    砰地一声,包袱掉在地上,里头还藏着三十七两银子,动静自然大得很。

    夏术吓坏了,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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