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望舒依然是一脸迷茫, 哪怕之前没有法则和星界有关联, 星界也是无主之地, 那她为什么会觉得风羲和的语气非常严重？
严重到她都要以为她只是掌控了一个和星界有那么点关系的法则她就变相要成星界之主一样。
怎么可能？风望舒顿时有些无语, 她又不是不知道想通关都很艰巨，更别提通关后的奖励根本就是随机的。
风羲和突然想到了什么, 但这却是她无法在现在同风望舒提及的, 揉着太阳穴反倒是一点纾解都没有, 这倒不是意味着风望舒执掌星界就是糟糕的可能, 其实这对于她还是风望舒自己而言都是一个最佳的选择，风望舒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风望舒竟然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许下了宏愿，还被世界意志认可了？她是该说先前所有人都抱着目的这才被世界意志嫌弃没有触发，还是什么？
“很多事我现在无法同你解释, 这对你之后必然会有影响, 你只要知道你现在掌控的法则一旦透露，或者被人看出端倪, 那只要是知道星界背后琐事的人都会认定你将来会同星界脱不开关系, 为了你的安全起见, 你必须得在短时间内掌控新的法则以此掩盖，比如电磁。精神操控或者光什么的，你本就有基础，想要短时间掌控并不是什么问题。或者，你得找到你目前掌控的还未命名的法则与其他现有法则的共同点, 把一切效应全都推到那个相似的法则上。”
风羲和只能试图给风望舒找点“后路”以此掩盖, 除此之外她也别无他法。
这其实应该说是件好事, 风羲和揉了揉风望舒的头顺带将风望舒带入了怀中。
“为什么我觉得你挺开心的。”风望舒只感到了更大的困惑，如果她掌控了和星界有关的法则只会让她成为高危人员，那为什么风羲和看着却是一点只是担忧了一会儿。
“没得说。”风羲和亲了亲风望舒的脸颊，“选哪个来做掩饰全看你，要是第二个，起码你得告诉我个大致，否则我无法告诉你是否有重合的，但就目前来看你伪装成空间法则问题并不大，只要你能够在无坐标的前提下抵达你曾经去过或是知道大概位置的地方，或者是能够引动空间乱流或者隔断错位。”
“有一些似乎可以，但我需要试试。”风望舒还真的只是有个模糊的感觉，她的法则似乎能做的有不少，但杂七杂八的她一时之间也无法说清，想要彻底了解她究竟可以做些什么，她或许又得进入不停写“研究报告”的阶段。
事实上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出了岔子这才掌控到了目前的法则，而不是空间法则。
“慢慢来吧，你这也没什么前人可参考，不过或许可以以其他法则为参考。”风羲和也不知道风望舒掌控的究竟是什么。
哪怕她现在就是通天塔的冕下，但她接触法则的时候可都是模板化的，至多也就法则投影领域似乎是因为某种不可得知的原因，或许也就是宏愿的关系这才和通天塔有了无法撇清的关系，她可完全没风望舒的运气从一开始就有了偏向。
风望舒所说已经掌控了法则，可她却是更感到了某种急迫感，却不再是因为她需要离开这个世界。
她想离开这个世界随时都可以拉着风羲和前往星界，而她可以肯定只要进入星界，哪怕她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偌大星界的何处，她都可以锁定神行界的坐标进行传送。
无论她是在未知的地点想前往星界，还是在星界前往她任何已知坐标的地带都不成问题。
她的急迫感全是源自于邪魔的入侵，未知是最为可怕的，而此次未知是则是时间。
她根本不知道她还有一年还是一月还是只有一天了。
为此，风望舒就仍然是遵循着先前写总结和试图弥补的作息，可却是伴随着更大的不解，她预想了一切邪魔到来会发生什么，可她却是肯定哪怕她不能深渊远古君主，她却是能够阻止恶魔对仙宫的屠戮，但却只是阻止，她可以肯定恶魔必然知道这个世界的坐标，哪怕她把恶魔丢去了星界，不需要多久恶魔就能卷土重来，而她根本无法做到封锁星界联通这个世界的“通道”，也无法做到篡改这个世界的坐标。
说到底她的法则限制颇多，甚至还没真正的空间法则好用。
倒是她拿来逃命倒是好用得不信，也是很怪诞了，她一个从未逃避过的人，竟然最先掌控的是这种法则。
到底是什么让她明明参战，却依然是让仙宫的所有人都陪葬了，唯独留下了她与风羲和？
一切都是扑朔迷离。
真当天际无端多出了一个黑洞之际，风望舒已再一次在时光回溯后在这个时间点渡过了将近三年。
她隐约能猜测到三年就是一个“轮回”，但她却是不知道时间回溯还有几次，而风羲和也没同她说过究竟还有几次。
风羲和越是不说，她反而推测出了或许只要时间回溯再次启动就会彻底消失，她只要回到“百万年”后她就再也回不了这个时间点。
她也仅能祈祷邪魔降临早点到来，起码得是在她被时间回溯强行带回“百万年”后之前。
这与她并不希望邪魔到来形成了一个明显的矛盾，可她也无计可施。
小楼里荡起了阴风，风望舒的瞳孔猛地一缩，手中所持的毛笔就这样摔在了地上，刚冲出小楼，她便看到天边上有一黑黝黝的洞悬空挂着，明明寂静却是无序地肆虐着风。
“邪魔终于降临了。”风望舒看着那黑洞瞳仁之中已蒸腾起了湛蓝。
她等候这一时刻真的太久了。
此时赤炼也从楼台之中走出，面色凝重抬眼望着天上的黑洞，当他感到了异样的那刻便试图掐算，可他却是根本无法推算出任何事物，与此同时他也有了种大难临头预感。
这对于一个上仙而言非常不寻常，甚至已经是堪称诡异，上仙已是同天地同寿，这大难临头他也仅能想到这方天地将要崩塌。
可要是这方天地真临近崩塌溃散，哪怕他并不是最善于掐算的那个，他绝不可能推算不出。
仙宫上仙全都站在了自己的峰顶目光紧锁在那黝黑深邃好似可以将一切都就此吞没的黑洞，在一切都是未知前，他们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没多久，一只细长的手便从黑洞之中伸出，见此上仙全都眉头一紧，随后便是一双目赤红，双颊上爬满了暗红色纹路的头顶长弯角的男子，身上穿的在上仙眼里极暴露，只着一短短的上衣露出了精瘦却有着腹肌的腹部，背后伸展着一双几乎遮蔽了大半天空的黑色蝠翼。
当男子彻底跨出黑洞，那黑洞便自行关闭了，可天际却是愈发昏暗，血色从男子的身上蔓延而出好似是要将这方天地彻底吞没。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们能看到那血色没触及一物，无论是人或是建筑就好似是被侵蚀了一般，当着他们的面迅速消融。
男子牵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口森森的尖牙，赤红的瞳仁里满是对这个世界如此“丰厚”的欣喜。
饥饿让男子几乎失去了理智，展开的双翼无意识的翕动，黑色的暗流也融入了这个世界，只一瞬，所有人的眼前的场景都是一变。
哭嚎与赤黑取而代之成为了这方天地的主调。
“暴食。”风羲和皱起了眉，这可是比贪婪还麻烦的远古君主，不把这个世界吞个干净是不会满足的。
“暴食吗？”风望舒看着那面容狰狞的远古恶魔，冷笑了一声，正要出手，她便看到了九道极光撕裂了这片“炼狱”直击那暴食的门面，暴食本就没什么理智，被这极光还正中了脸，当即就是起了怒意。
嘴一张就是一声风望舒都觉得刺耳的尖啸，而九位上仙却是好像丝毫没有被影响到，各自施展出了各自领悟的道境，将暴食给围困得除了愤怒和反击之外连带着吞噬世界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九位上仙的道境各有不同，一时之间暴食不是被剑气给削得浑身作痛，就是体验极温，暴食当机立断选择了缩小领域，这便让他总算是脱离了被围攻的境地，但暴食的领域哪怕都浓缩了，血色的迷雾几乎凝成实质却是无法动摇任何一位上仙的道境。
反倒是被那九个道境给瓦解了不少，血色的迷雾愈发的稀疏，九位上仙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的道境便逐渐衍伸最后好似融为了一体，一柄泛着远古气息的剑刃从空中逐渐凝聚。
暴食感到了莫大的危机，将领域彻底从进攻于吞噬转为了防御，黑色的幽影从他身上脱离堆叠在了他的上方，而原先展开的双翼也收拢了。
九位上仙却是对暴食目前所施展的防御完全没看在眼里，只要“斩仙”彻底成型就是这天外来“客”的灭亡之时。
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没什么时间去研究为何这天外邪魔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如何进入这方天地的。
可当“斩仙”已散发出了刺目光辉之际，却是突然溃散，解离成了星星光点。
九位上仙的道境也突然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土崩瓦解之余他们只能看到那斑驳而扭曲的赤黑天地。
惊愕齐齐在上仙的面上凝聚，他们能感到自己对道的掌控也彻底消失了。
就好像是
天道对他们开的最大的玩笑。
暴食完全没有错过这个机会，蝠翼再次延展，原先用于防御的幽影同血色的迷雾一同冲向了九位上仙。
就当暴食正想高兴阻拦他“吃饭”的九个拦路石就要被他解决的时刻，一道银光闪过，他的幽影还是血雾顿时脱离的他的掌控，就好似被传送到了某个未知的世界。
先前实在是她的师尊师伯们太过默契，她看着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余地，再加之九人似乎完全碾压了暴食，风望舒这才一直在侧旁观。
但她一直都因为“百万年”后的既定结局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唯恐那暴食突然实力大增。
她其实也是头一回看到了法则之间的斗法，虽说速度太快她也仅是看了个大概，却依然是有了些许收获。
可她万万没想到，暴食是根本没有实力大增，她的师尊师伯却是突然“出了岔子”，实力大减，本是可以将暴食一击必杀的处境彻底扭转，连道境都已崩溃。
风望舒知道暴食已经拥有了领域，暴食已并不是她想击杀就能击杀的，可掌控了暂命名为星界法则的她却是完全可以抵御暴食的侵蚀。
只要暴食试图出手风望舒就将暴食的攻击传送到星界，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她能看到暴食似乎是因为她太难啃，已逐渐将重心放在了吞噬整片世界。
而她也根本无力将暴食偌大的领域内的全部法则力量都转投星界。
干扰阻断暴食分神攻击仙宫人之余风望舒只觉得先前的开展太过诡异，九位被这个世界天道眷顾的上仙为什么会平白无故道境崩毁，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现在看来，似乎她的师尊还是八位师伯，虽是依然在防御暴食，却好似连原先掌控的道都好似无法引动。
就好像是这个世界的天道要这九位上仙死。
这个念头刚起，就让风望舒感到背后发凉，但她却是不敢多想，只能全神贯注地试图找到暴食的弱点以求出其不意地将其击杀或是封印。
当看到风望舒出手化解了他们九人危机的时刻，九位上仙面上只有凝重，长清当即嘱咐了其余八人务必拖延后便开始了掐算此次为何会发生这般的异变。
他们都是天道选定的上仙，是守护这方天地的第一阶梯，但天道却是在关键的时候对他们撤走了先前赋予的道与道境。
这根本就不正常。
虽说失去了道的掌控，但长清的掐算依然极快，但此次却是同以往不同，以前他都是得到了文字行事的“总结”。
可长清这一回就好像是触发到了什么，他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连串快速划过的画面。
这一连串的画面的开端就同他们六年前毫无任何区别，但没一会儿长清的面色就变了，画面之中现在仙宫的每一个人都在，甚至连现在的外门弟子都一个都不缺，可却是独独缺乏了风羲和与风望舒这两个赤炼的真传弟子。
而缺失了这两位师侄就引发了后来的不同，他的师弟赤炼本就是个要求极高的人，没有了这两个师侄，赤炼一直都没有降低他的要求收过任何一个真传弟子。
而蓬莱也是在原定的时间照常开启，这一次却不是没有选定任何一个真传弟子成为上仙，而是选定了他的师侄华棋。
这或许是一桩好事，华棋本就天赋不错，再加之现在的品性也是一等一的，华棋一直以来都极照顾风羲和与风望舒，他作为师伯可都看在了眼里，可在画面之中华棋却是有了不一样的开展。
华棋本有着一位胞妹，但却是早年就已逝去，当华棋选定了新主峰，仙宫之人齐齐来道贺的那日，华棋便遇上了貌似胞妹的若水，虽然这两人还当真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华棋却是对若水起了怜惜。
华棋在与若水相处了一段时日，便想收若水做徒，可若水却是坦然地告知了华棋，她是想要成为真传弟子，但却不是华棋，而是赤炼，这也是为何她为何会成为赤炼峰内门弟子的原因。
华棋在快速闪烁的画面之中也不是什么执拗的人，听了若水的诉求，便去寻赤炼，想让赤炼看在他曾是师侄现今又都是上仙的面子上收若水做徒。赤炼本就要求良多，又素来在他们师兄妹里是个嘴毒爱说实话的。赤炼听了华棋的请求，就毫不留情地说出了若水的资质如此之差，他不会收的。华棋再三请求之下也是让赤炼厌烦了，让华棋看得上若水自己收了去，别来寻他随后便回了自己的楼台不再理会华棋。
这在他还是他的师兄妹眼里都极为正常，毕竟早年他们也不是没试图引荐过人，但赤炼一直都是如此态度，他们能理解赤炼，可华棋可不理解，当即就去寻了他，而他也一如他现在的所料只说华棋想引荐寻他无用，赤炼的要求本就高，华棋要是觉得若水不错，那便自己收了。
也就是他的“袒护”还恰好说出了赤炼一模一样的话，华棋便起了怨怼之心，随后便寻自己原先的蓝枢诉苦，华棋本是想寻点安慰，可蓝枢却是再一次说了赤炼要求本就高，他别指望了，还是自己收了得了。
这同华棋想要得到的答案完全不同，并且在华棋眼里这一个个全是在针对他，针对他是新的上仙，同以稳坐上仙之位的九人完全不同，他本就是想让赤炼看在他面子上收下若水这个他眼里的妹妹，可一个个全是让他自己收，这就好似是在说这样差劲的若水被他这样差劲的上仙收了恰到好处。
华棋这就真的怒火中烧了，也不知是因着什么原因，竟然魔化了，魔化了还不说实力简直是拔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屠戮了整个仙宫毁灭了大半的仙界后又与他们师兄妹九人正面对峙，最后纷纷陨落，无论是他们还是华棋全都随着仙宫一同覆灭。
长清几乎无法相信这是他掐算出来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一串画面就好似是在叙述倘若没有风羲和与风望舒之后会发生什么，除了华棋怒火中烧就开始魔化这一部分显得非常不合理之外，长清根本就想相信那才该是“历史”。
但随机他便明白了那究竟是什么，因为他竟突然隐隐感到了什么，可就是这个时刻他的“探测”彻底失效了。
长清笑了，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而长清也是突然发现每一个位列仙班的真传弟子和上仙，甚至包含了正“抵消”了邪魔那黑影重重攻击的风望舒面色都变了。
其实长清掐算完了后，位列仙班的人全都眼前浮现出了一连串的画面，闪现的速度极快，要不是风望舒本就可以分神，她就差一时不察让暴食的血雾弥漫了过来。
画面结束的那刻，他们便也“感知”到了为何他们会遇上天外邪魔，又为何九位上仙明明快要联手将那邪魔斩杀，却是突然失去了天道的庇佑。
他们连苦笑都做不到。
如果没有最后的“感知”，他们只会对那段画面感到困惑与不解。
可有了“感知”，所有他们现今遭遇的一切也都有了解释。
如果没有风羲和与风望舒这两人，那他们必然就会经历先前那段画面，无论如何仙宫都会走向覆灭。
但如果没有外力，华棋心里再多的不愉快，也至多惦记两遍便会放下，和若水商量一下要不若水就做他的真传弟子，反正该教给真传弟子的华棋也不是不知道，要不若水就继续在赤炼峰作耗，绝不会发展到后来的情形，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华棋彻底了解了赤炼也就是这样的人，这份“误解”就会彻底消失。
但画面之中却是有着外力，而这外力并不是别的，而是这方天地的天道。
因为他们现今的修炼方式是引气入体，而“气”又好似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物，原先修真之人还少些，可随着修真的人多了，“气”的数量就愈发的少这方天地也愈发不稳定，因此天道便是“认定”了他们的“路”是错的，而原先的天之宠儿上仙们反倒是天道最大的拦路石，为了修复这个错误，天道便选定了华棋作为重新来过的“因”。
但因为多了风羲和与风望舒，在百年大比便让若水自杀，又是因为真传弟子都将进入蓬莱没能让华棋成为上仙，这便毁了天道的“谋划”。
为此，天道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引来了天外邪魔，又在关键时刻收走了给予上仙的道与道境，这全是为了帮助邪魔毁灭这片天地。
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为他们的“路”错了。
而天道又想“修正”。
一时之间，上仙都陷入了沉默。
这是天要让他们死。
如果真的只是邪魔入侵，那他们哪怕天道暂时出现了未知的问题使他们失去了道，那他们也会竭尽全力阻拦邪魔，哪怕无法击杀他们也会尽力驱逐。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百万年作为天之宠儿的他们掌控着这方天地作为守护者，而他们的首要职责就是一切都为了这方天地而考虑。
这次天道也并不是因为疏漏这才让长清掐算到了这私密之中的私密，而是因为有了风望舒这位“远古大能”的抵御，哪怕现在看不出什么，可天道却是“预知”到了风望舒完全可以将邪魔彻底击杀，这才主动把一切都展露在了每一个位列仙班的人面前，以求他们有着自知之明，自己赴死来稳定这片天地。
他们应当是不甘的，不甘自己百万年根本就是蹉跎，被困在这个位置上百万年却是得来了一个“路错了”的答案，这就好像是从根本上在否定他们。
可他们却是起不了任何的怨恨，可他们本就残缺，不引气入体根本就无法修炼，连个火星子都掐不出。
但真要他们死，却也让他们感到了解脱，轮回也好，还是彻底的沉寂也好，比起漫无目的坐在高位之上，看着自己的真传弟子一个又一个的因为寿限失去，或者是明知这方天地之上还有着别的却是无法脱离这个世界好太多。
上仙们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他们是做了相同的选择，只是他们是活腻了，他们的真传弟子却是真的可惜了，有那么两个也不过是刚成为真传弟子百年而已。
也唯有本身就是灵体的风羲和与风望舒才会被天道放过，他们倒是真的没想到，以往的“猜测”还真的成真了，而也就是那一连串的画面让他们知道了，这两位或许还真不简单，毕竟从她们存在的本身就打乱了天道的谋划。
可现在他们寻求到了真相又如何？
长清先行化为了滚滚烟雾激射向了暴食，而此次烟雾却是并未凝聚化为人身，烟雾缭绕化作了一道枷锁，与此同时却是有大量的白色气雾从枷锁之上蒸腾而起。
暴食也在这条枷锁出现的时刻吞噬这个世界的领域都突然“禁锢”了。
风望舒睁大了眼，长清这根本就是想以己身封印暴食，也是在为了履行他的职责，守护这片天地也为了苍生而献身。
她当即就想上前阻拦，或许她击杀暴食有有些痴人说梦，但是用精神力强行打断长清还是做的到的，可她却是被一无形的力量阻隔在外。
无论她怎么想打破“隔断”，还是想传送都被完全阻隔住了，这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在阻碍她。
风望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师伯一个又一个面带平静地赴死，直到轮到了赤炼。
赤炼倒是没有直接像他的师兄师姐那样一言不发地“上路”，而是给显然是被天道阻隔的风羲和与风望舒发去了传讯，当说完了要说的，赤炼便弯了弯唇角同样是化为了烟雾袭向了暴食。
你们两个好好活着，不要有怨怼。这是必然的，这是为师和你们师伯们必然的结局，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重振仙宫，这是我们存在过的痕迹，哪怕是为师，哪怕是我，也不想彻底被人遗忘被历史所淹没。
风望舒只是听着赤炼的遗言这就已经情绪彻底失控，可她却是根本无能为力，只能亲眼看着仙宫的所有上仙都当着她的以身封印暴食。
她不想要重振仙宫的。
风望舒只觉眼眶酸涩，却是哭不出，只能触着那无形的阻隔，微张着口，呼吸都是困难。
待赤炼所化锁链其上蒸腾的气雾消散，真传弟子之中年岁最大出自明阳峰的明轩，也升入了半空，“封印尚未完成，天道也尚未满意，我年岁最大，便从我开始罢。”
位列仙班的真传弟子哪怕没有成为上仙，对着天道也多多少少有着些许感应，哪怕这片天地的绝大多数修真之人已经被邪魔给吞噬了，他们的师尊师伯师叔也已经“归还”了气，可天道却依然不满，为了能给年轻的真传弟子一条活路，活得自认都觉得算是久了些的真传弟子互相之间都已商量好按照各自的年岁排序以身封印邪魔。
可一个又一个的年岁大的真传弟子都已化为封印，天道倒是没什么反应了，可封印却是依然没有完成。
只是略作犹豫，进入仙宫万年内的弟子便一言不发地化为了烟雾成为了封印的一部分。
好似赤炼的传讯给了这些真传弟子的启发，每一个以身封印暴食的真传弟子都在“上路”前给最有可能活着的风羲和与风望舒都传递了各自的遗言。
直到轮到了华棋，华棋也同样是向风羲和与风望舒各自发了一道传讯后便头也不回地投入了封印。
望舒师妹，我该感谢你没让我最后沦落成了天道的棋子，成为仙宫的罪人，我华棋能为苍生而献生，而不是被控制着欺师灭祖，哪怕同样是满足了天道，但这也不一样，日后，你与你的师姐风羲和要是能活下来，那便记得重振仙宫。
又是重振仙宫，风望只能木着脸看着这次的“献祭”。
而显然天道早就算计好了，当只比她们早百年进入仙宫的真传弟子也投入了封印，暴食身上的封印这才完成。
暴食所释放的领域被强行压缩回了暴食的身周，同样被封印了起来，随后暴食身上的枷锁释放出了奇异的光辉拖着暴食没入了地下。
围困了风望舒的天道阻隔这才消散。
可现在被放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什么都已成为了定局。
风望舒唇边泄露出了破碎的笑声，她说她为什么思来想起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九个上仙，再加上她这个掌控了防御还不错的法则试炼者都无法抵御一个深渊远古君主。
感情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错。
这个世界的天道早就谋划好了，为了这个世界的发展，也为了这个世界的稳定，这就让原先“自己”捧上来的上仙与仙班乖乖赴死。
哪怕风羲和不说，她都能根据一系列亲眼所见的事推断出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其实应当还与风羲和所说的世界意志有关，否则哪可能这个世界的天道想着清理，天天除了睡觉就是吃的深渊远古君主这就一路跑到了这个世界来大吃特吃。
而她也看出了暴食根本就是失去理智的，虽然哪怕暴食是被控制了这都无法掩盖她对暴食的怒火。
木已成舟，她是没本事让已死之人再度复活，但风望舒却是可以知道天道之后还准备做什么，虽然上仙和真传弟子都已以身封印暴食，但他们的灵魂都仍在，封印是不需要以灵魂作为媒介的。
而现在这些灵魂必然都扣留在天道的手里。
这个世界的修炼也并不是只修炼了身体，多多少少还是会增强灵魂强度的，而这样的灵魂只要再入轮回，恢复记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天道不是傻子，而她也不是。
风望舒半阖着眼深呼吸了一下，便侧头看向了风羲和，“我之后做的事，我自己有分寸，你也阻拦不了我。”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她会推算出那么“可怕”的事的起因吧，风羲和也没给风望舒任何回应，只是皱着眉目光看似是投向了远方却是毫无焦距。
她比起风望舒自然看懂了更多。
上仙是被天道认定了他们是没有寿限的，但在世界意志的眼里上仙依然是有寿限的，而这寿限就是今日，暴食与其说是被世界意志忽悠着或者操控者过来，还不如说暴食必然在今日前来。
但风羲和却是一样感到了某种心惊，就好似今日的上仙，或许就是未来她与其他的冕下。
这个想法何其可怕，风羲和手上凝聚出了阿赖耶之书。
只是输入了精神力，原先无字的书上便多出了一行字。
我是否走错了路。
也不过一瞬，那行字便消失了，随后墨水好似从书中渗透而出，并未，真理便是真理，只有尚未窥探一清的真理，被误解的真理，而没有错误的真理。
风羲和看着这行字，眸色深了深。
我是否误解了真理。
并未。
本来看到这个答案应当是该松一口气的，可风羲和却是没有任何的观感，只是看着那“并未”，最后重重地阖上了阿赖耶之书。
见风羲和只是沉默根本没有出口阻拦她，风望舒便抿紧了唇，她并不指望风羲和会帮她，现在她好歹还掌控着法则，风羲和却是自行封印成了一条柴鱼，风羲和的确是冕下，但“百万年后”才是冕下，现在的冕下可是爱丽丝，天道根本不会看在风羲和的面子上放行。
想要谈判，也只能靠她自己。
天道哪怕只是一个“程序”，是完全理智无情绪的“程序”都该有着应急部分。
“这个世界的天道，你想完善这个世界让上仙和仙班全都赴死，这我不多说什么，我只想问你要他们的灵魂。”风望舒的声音很轻，但她知道天道必然是“监听”得到。
天道并没有给风望舒任何回应，就好似“自己”根本就不存在。
风望舒却是嗤笑出声，“天道，我是外来者，我知道你的存在，我也知道哪里是你的命根，蓬莱。”
从见到石碑的那刻，风望舒便知晓了那石碑就是天道的高度凝结，而不是天道特意留下的事物，否则大量同法则有关联的文字根本不可能镌刻在石碑上，这可和那些太过琐碎的术法和修炼功法是两回事。
拿蓬莱来要挟天道，风望舒可不否认自己足够恶劣。
不可能。
简短的三个字让风望舒挑了挑眉。
“不可能总有个理由，我拿到了灵魂我只会带走，而不是让这些灵魂进入这个世界的轮回。”
你并不知道灵魂是怎么形成的，再一次答复你一遍，不可能。天道很是淡漠，无机质的“声音”回荡在风望舒的耳边。
“我当然不知道，我的法则其实挺不错，我可以来蓬莱再次欣赏欣赏迷宫，其实水天相接的那片地带中的石碑挺有意思的。”
这个世界所有有灵智的物种，都是由天道分裂而出，任何一个生灵都是天道的一部分。
这种论调风望舒还是头一回听到，无论其他世界如何，起码这个世界为何会诞生生灵她是明白了，感情就是天道为了完善这个世界，或许也可以说是为了打发时间，这才“精分”出了诸多生灵。
可以说这些生灵都是天道的分化，但这些生灵却有不是天道了。
“那这些已经分化的生灵，是天道，还是独立的？”
这次的天道沉默了许久才给了风望舒答复。
独立的。
必然是独立的，否则所谓的移民根本不会存在。
“所以说天道把自己废弃的无用的小部分分裂而出，而这些分裂而出的生灵根本就已经是独立的存在，我来索要你却是不给，其实我看你就是有了私欲，说到底你就是在怕他们入了轮回未来来报复你，让你还是这个世界都就此覆灭才是。”
风羲和本就是强行压着怒火了，她早就知晓她和天道的讨价还价并不会轻松，但她已然是被天道的反应搞得有些火气加剧。
天道完全可以和她走交易，哪怕要交易的源她都可以接受，也可以签订契约，以确保那些灵魂未来不来找麻烦。
要知道源可是通天塔任务世界最重要的东西。
可天道却是偏偏不肯，铁了心就是想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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