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南风乱我意 > 第 2 章
    ,震得人心澎湃,溅起朵朵雪白的水花,打着转儿,汇入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

    一小股清澈的河水随着翠竹连缀的半圆弧水径,层层流淌,水流不疾不徐,蜿蜒屈曲,最终通往一处风景如画的庄园。

    “啊”

    一个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从睡梦中惊醒,打破清晨的宁静。

    脑海中残留的梦境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哀伤,胸口剧烈起伏。

    “公子”侍从听到喊声,从不远处急急赶来。

    “踏云,我梦到《戡乱志》。”被唤作公子的人惊魂甫定,额头还微微有冷汗渗出。

    踏云关切地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公子应该是最近太累了。”

    “戡乱志出,逆天改命。怎么会梦到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果真是太累了吗?”

    被唤作公子的俊美男子轻轻呢喃,似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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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国上书房

    “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初命晋大夫魏斯、赵……。”

    明媚的阳光照进上书房内,读书的正是陈国太子,也是陈国唯一的皇子陈威仪。

    陈威仪今年刚好六岁,生得眉清目秀,圆嘟嘟的小脸玉雪可爱。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袍子,袍子上绣着的暗金流云纹图案在阳光下金光流转。脖子上带一柄金锁,足足有五六岁小孩的拳头那么大,玉如意形的金锁上刻着“长命百岁” 四个大字,金锁下方坠着四串小金珠样的流苏,极为精致。

    此刻他正对着一册竹简古书发呆,长长的睫毛小扇子般覆在眼睑上,稚嫩的小手使劲戳着竹简上的字……

    陈威仪已经读不下去了,因为后面的字他不认识。

    “裴太傅”陈威仪求救似看了一眼负手立于自己身侧的裴太傅裴绍谦。

    只见被唤作太傅的人二十出头,皮肤白净,眉目如画,鼻梁挺直,淡青儒衫轻垂,阳光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轮廓,说不出的俊秀飘逸。他神色悠远而淡然,仿佛对一切世间事漠不关心,又仿佛把世间一切事都尽收眼底。

    因为是唯一的皇子,陈威仪在陈国皇宫是集万千恩宠于一身的人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陈威仪的父皇陈国皇帝陈长陵都不怕,可独独有些怕太傅裴绍谦。

    太傅裴绍谦,人如其名,明明就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平日里见了小太监,小宫女,也是客客气气,斯文有礼,在宫中颇有人缘。

    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同理,“公子斯文,淑女许之。”

    每当裴绍谦为太子讲学,小宫女就借故频送瓜果,只求能多看裴绍谦一眼。

    可不知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陈威仪就是有些怕裴绍谦,说是怕,其实不如说是崇敬。

    朝夕相处下来,总觉得他有一种超然而神秘的气息,对裴绍谦言听计从,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呢。

    “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初命晋大夫魏斯、赵籍、韩虔为诸侯。” 裴绍谦在一旁颇有耐心的指点着。

    “自此,曾经强大的晋国分裂成魏、赵、韩三国,史称三家分晋。这一年也是战国元年,自此历史进入七国争雄的局面,最终由秦国完成统一。七百多年后的今天,又陷入分裂了。” 裴绍谦简明扼要的解释给小太子陈威仪听。

    “太傅,你曾说过,晋国是春秋时期最强大的国家,已经具备统一诸国的能力,为何突然分裂了呢?”陈威仪似懂非懂地发问。

    “而且本宫觉得这本《晋书》似乎有问题,”陈威仪边说边翻看着手边的《晋书》,“这么多片竹简都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是不是遗失了什么内容?”

    “这是最早的《晋书》,也是迄今为止最接近历史真实的版本了。”裴绍谦答非所问。

    其实太子陈威仪的问题也是他心中的疑惑。

    “曾经强大的晋国,气吞山河,连克数国,却在短短数年之内,突然分裂成魏、赵、韩三国。晋国前后差异这么大,就好像不是一个晋王。” 裴绍谦也不隐瞒,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

    “太傅,会不会史官偷懒,漏写了一个强大的晋王?”

    陈威仪联想到自己前几天还偷懒不背书,推已及人地揣测起当时的史官。一脸献媚地看着裴绍谦,希望得到一个夸奖。

    “不会。”裴绍谦惜字如金,似乎觉得跟小孩子讨论这等问题实在无聊,陈威仪的小脸立刻垮下来。

    “那会不会强大的晋王非正常死亡,只能临时找个逊一点的当晋王,史官迫于压力,不敢写强大的晋王的故事?”陈威仪不甘心地再次猜测。

    “不是没有可能,”裴绍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依太子殿下猜测,什么原因会导致晋王非正常死亡” 裴绍谦难得八卦精神冒头。

    陈威仪见一向淡然的裴绍谦聊兴正浓,自不放过机会,认真地想起来。

    “为救自己心中所爱。”陈威仪语出惊人。

    裴绍谦满头黑线,这位小太子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本以为他会说强大的晋王死于政变,或者死于兼并战争,史官或怕得罪新王,或怕折辱晋国颜面,所以没有记录。没想到小小年纪的陈威仪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脑洞。

    “我曾偷听过母妃跟父皇哭诉,说父皇为救自己心中所爱,搭上xìng命也再所不惜。”似乎看出裴绍谦的疑虑,陈威仪一脸虔诚地跟裴绍谦解释。

    “什么样的女子值得晋王搭上xìng命?有牛皮糖好吗?”陈威仪一提到牛皮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或许南风姐姐值得吧。”

    “殿下,这番话不要再同外人讲了,会害了殿下的母妃惠贵妃和南风郡主。” 裴绍谦有些哭笑不得,生怕这位小太子祸从口出,好心规劝。

    “不怕,谁敢害本宫的母妃和南风姐姐,本宫要他好看。”最后的两个字,陈威仪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裴绍谦对这位小太子也是颇为无奈,生活在泼天的恩宠之下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怕。

    不知为什么,一听到陆南风的名字,裴绍谦有一种浓浓的忧虑浮上心头,总担心有一天会看不到她。

    陆南风是陈国皇帝陈长陵亲封的郡主,自己跟她只有几面之缘,见面也仅仅是点头之谊,明明不熟的。可刚才听到陆南风的名字,心莫名地漏跳一拍,总觉得跟她有种相识的感觉。

    “太傅,我有好些天没有见过南风姐姐了,你见过她吗?本宫想她了。”陈威仪难得地安分下来,用手肘支着脑袋,幽幽地开口。

    联想到前几日,惠贵妃向自己请教和亲之礼,裴绍谦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国只有一个待嫁公主,也是惠贵妃的亲生女儿,陈威仪的亲姐,陈静仪。而周国皇长子尚未娶亲,娶一个陈国公主也是情理之中。

    惠贵妃应该不舍得嫁亲生女儿,那如若和亲,这使命只能陆南风来接了。

    陆南风自小被养在陈国皇宫,按理说,和亲也是应当应分的。

    可怕的是,和亲对象是周国。

    当下,陈国与周国二分天下,周国强大,对陈国虎视眈眈,陈国一直委屈求和,曾经嫁过去的公主都备受冷遇,何况是陆南风这个身份成谜的异姓郡主。

    思及此,裴绍谦不无担忧地开口:“也许南风郡主要去和亲了吧。”

    “什么是和亲?”陈威仪只顾盯着窗外的麻雀瞄准,漫不经心地问道。

    裴绍谦苦笑一下,陈威仪还太小,根本不懂和亲的真正意思。

    裴绍谦:“殿下,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陈威仪巴不得裴绍谦来这句,但面上还是故作惋惜状地挽留了一句:“其实可以再学一会……当然了,一切听凭太傅安排。太傅既然上到这里,威仪听命便是。”

    生怕裴绍谦反悔,陈威仪话说得极快,根本就没给裴绍谦反应的机会。

    裴绍谦暗自好笑。

    师生互相见礼之后,陈威仪的目光就像胶着在裴太傅身上,一眨不眨地目送他离开。生怕太傅再想起什么事,转回身来。

    陈威仪今天是真的学够了,如若不是母妃惠贵妃安排,他才不要学什么治国之策,这种事情由父皇cāo心就好了呀。

    眼见裴绍谦走出上书房,陈威仪冲着窗外高喊:“汤圆,命御膳房给本宫备牛皮糖。”

    “遵命。”

    听声音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着一身青衣长褂,只留一个背影,不见样貌,一路颠颠地奔向御膳房。

    汤圆实在是悔啊,牛皮糖是他推荐给太子的,因为牛皮糖轻便好拿,没汤没水,也不烫手。本想太子安安静静的吃牛皮糖,可哪里晓得太子吃得满地掉芝麻粒儿,还得他打扫……汤圆心里苦,但汤圆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  又提到戡乱志了,大家猜猜那做梦的公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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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名文澈

    陈国都城建康城街头

    陆南风带着随身丫鬟纤云,边走边闲闲地打量街市两边的小玩意。

    “郡主,您真的要去周国和亲吗?” 丫鬟纤云也听说过以前陈国公主去周国和亲的遭遇,不忍心陆南风也遭受同样的命运。

    “纤云,去周国不是很好吗?周国强大,我们的吃穿用度都会比在陈国好很多。更何况,我听说周国御花园中遍植红枫树,看红叶满枝头,也别有一番趣味。”陆南风一脸轻松的玩弄着小拨浪鼓跟纤云解释。

    纤云很是无奈。其实郡主的心思她又何尝不知道。

    在陈国陆南风毕竟是皇帝亲封的郡主,不看僧面看佛面,郡主的生活也算是快活,嫁到周国一切都不好说了,前陈国公主在周国备受冷落就是例子。

    而且郡主根本不是贪图富贵之人,周国就算再强大,吃穿用度再好,哪里比得上陈国自在。

    郡主故作轻松,无非是想安慰她这个小丫头而已。

    “纤云,我没得选。”看出纤云的心思,陆南风幽幽地开口。

    前几日,惠贵妃暗示陆南风,陈国要安排她去周国和亲。虽然心里极不愿意,奈何父母早亡,在陈国无依无靠,惠贵妃权遮后宫,她安排的事情,岂容拒绝。

    纤云也明白陆南风的意思了,既然无力反抗,得过且过吧。

    主仆二人抛掉心中的不愉快,纤云也学着陆南风闲闲地打量街市两边的小玩意。

    陆南风正漫不经心的看着,忽见前方一处被很多人围住,极为热闹。

    “纤云,我们去凑个热闹。”陆南风拉着纤云,便快步走了过去,挤进人群中,才发现这么多人围着的竟是一个卖字画的人。

    而那卖字画的人,长得矮小精瘦,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一副精于算计的模样。

    他一脸献媚地跟一个衣着华丽紫服的公子解说着,“这位公子,小人对天起誓,这字画绝对是我太太太爷爷顾恺之的真迹,若不是小人家道中落,老母重病,小人也不会忍痛卖掉太太太爷爷仅存的一副字画。”

    听着那卖画人口吃似得一口一个太太太爷爷,那夸张的表情,陆南风差点没笑喷。

    “先生竟是名士顾恺之之后,失礼。”紫服公子一本正经地略一点头。

    “公子客气,我可是顾恺之的十五代孙顾六。”看着买卖有戏,卖字画的故意卖弄起来。

    “嗯?先生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是第十六代孙吗?” 紫服公子摇着折扇,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咳咳”卖字画的干咳几声:“公子有所不知,我家有一代先祖犯了重罪,为免祸及全族,那一代先祖没能入得了族谱。所以我说十五代孙,十六代孙都对,都对,嘿嘿……” 卖字画的一脸尴尬地陪着笑。

    卖字画的心中腹议:还以为这紫服公子是个好骗的,正琢磨大捞一笔,没想到这么犀利。可不能砸了买卖,赚一个是一个,能卖出去就好。

    “顾恺之以人物画见长,不知什么时候也画起红枫树来了?” 紫服公子摇着折扇,看似漫不经心地发问,好似没有看到卖字画的人的小伎俩,实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画面上的红枫树。

    听到紫服公子这么说,陆南风也禁不住看了一眼画面上的红枫树。

    只见红枫树枝丫零落,满地红叶,如泣如诉。

    像极了陈国御花园里那古老的红枫树,每见到红枫树,陆南风心头总会浮起淡淡的哀伤,又莫名的心安,这种感情很是奇怪。

    陆南风小时候,宫里传说红枫树下曾经发生过凄美的故事,但毕竟是个传说,大家听听也就忘了,唯独陆南风对红枫树情有独钟。

    不知道这位作画之人是不是也见过陈国的红枫树,或者他也听说过红枫树下的故事?

    本是极普通的一幅画,但在陆南风看来,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竟是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这样才显得珍贵嘛。顾恺之传世的都是人物画,他的风景画实在难得一见。”卖字画的脑袋转的飞快。

    “有道理。”紫服公子也不为难卖字画的,闲闲地敲着折扇,饶有兴致地问道:“这字画怎么卖?”

    “也算与公子有缘……只要五……三百两就好。”那卖画的人,眼见买卖要成,喜上眉梢。知道紫服公子不好骗,也不要五百两了,直接报价三百两。眼巴巴地望着紫服公子,就像望着会走路的金山银山。

    “还算公道。”紫服公子点了点头,对身旁随从踏云与追风使个眼色,要随从付钱。

    陆南风本来觉得紫服公子器宇轩昂,必定见识不凡,自然不会被jiān商糊弄,没想到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一个,淡淡一笑。

    她从来不爱管闲事,热闹看完了,转身便要离开。

    不想一把折扇横在面前,拦住了去路。

    “姑娘是在笑在下吗?”紫服公子快人一步拦住陆南风,唇角含笑,反问她。

    陆南风抬眼望去,只见此人一袭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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