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陶珂还在做着梦呢，就被陈九摇醒，力气大到让他误以为是地震了。
当陈九跟他解释清楚原因后，他由衷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做了什么孽。
“斡德又不吃东西了”
那畜生三天两头不吃东西，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这次有点不对劲，它一直在尥蹶子。”
没准是看上了隔壁的小母马，在跳踢踏舞呢！
“还总是打响鼻。”
陶珂无法，只能认命地爬起来去伺候那个祖宗。
还没进马厩，就能听到烦躁的嘶鸣声，要不是斡德的厩栏是铁门，现在估计已经破门而出了。陈九倒是没夸张，那畜生的确有点不对劲。
检查了一遍饲料和水，都没问题。陶珂直接拿了根短棒，小心翼翼地靠近斡德。
黑马不住地踏步，时不时打个响鼻，情绪暴躁。
陶珂仔细看了看厩栏里的边边角角，终于在一堆干草下发现了端倪。
一只老鼠。
准确的说，是一只木头老鼠。
陶珂用木棒戳了戳它，老鼠发出吱吱的尖叫，和普通老鼠一样。陶珂顿时来了兴趣，用木棒把它逼到了最角落，很轻松就抓住了。
被拿在手里的木老鼠吱吱乱叫，木头尾巴一个劲的摆动，陶珂用力捏住它的身子才不至于让它逃掉。
老鼠做工精致，眼睛，鼻子都精雕细琢，就连尾巴都是一节节的，活灵活现。陶珂敲一敲它圆滚滚的肚子，发现是中空的，猜测里面应该装了什么驱动装置。
该不会是灵力驱动的吧？
老鼠被清理，黑马的情绪明显好转，见陶珂还站在厩栏里，立马一副领地被侵占的模样，前蹄不断刨地，踏的山响。
陶珂白了它一眼，忘恩负义的畜生。
拿着老鼠回到房间，陶珂专门找了个大瓷罐，老鼠在里面怎么努力也出不来，急的乱转。陶珂兴致颇高，这小东西明显是个宝贝啊，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养。
跟另外几个马夫赌钱输了，陶珂必须替他们轮完班，本来2天的轮班变成了10天。这几天里，陶珂全部精力都用来研究那只木头老鼠，试图和对方建立感情，几乎忘了他信誓旦旦的复仇大计。
大部分时间都陪着老鼠，傻乎乎地跟对方说话，引导它和自己交流。
直到这天，斡德再次踢了陶珂一脚。
中午刷马的时候，陶珂有些走神。他今早出门时跟老鼠打招呼，那小家伙竟然扒着瓷罐壁望了自己一眼。这一眼可让陶珂回味了一上午，难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小东西终于愿意跟自己交流了？
斡德就是趁着陶珂走神的时候，一蹄子尥了过来。
正中陶珂前胸。
要不是陶珂体质早就不同于普通人，承受力极强，换别人，这毫无防备的一下，非要了命不可。
斡德似乎很满意，还踏了几下小碎步，顺便把水桶踢到陶珂身上，淋了陶珂一个透心凉。
陶珂那个气啊，老子不发威，你还当我是沙包了。
当天下午，陶珂就打着遛马的名义，怀揣着小老鼠，牵着斡德去了马场。毫无危机感的傻马，完全没意识到已经踏进陷阱，一进跑马场就放飞自我了。
陶珂把老鼠拿在手里，小家伙已经不怕他了，还饶有兴致地抬头嗅了嗅，有些兴奋地在陶珂的手掌上打转。
在脚后跟绑上带钢刺的皮带，腰上别了缠铁线的马鞭，手上绕了几条浸了盐水的布带，万事具备。
陶珂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斡德虽然是狄仁杰养的马，但是从不上马鞍，因为它不让任何人骑。一开始也有人试图驯服它，被他摔残两个马夫后就不了了之了。狄仁杰喜欢他的野性难驯，也就随意养着，不强求。
“今天就给你上笼头。”
套马索勒上脖子的时候，斡德还在悠闲地吃草，大概是闲惯了，它没想到有人还敢套自己。
斡德顿时暴躁起来，两只前蹄高高抬起，发出一声清亮的长嘶。陶珂用力拽紧绳索，借着拉扯的力量翻上了马背，紧紧抱住马脖子。
他早就见过其他马夫怎么驯马，自己也上手过一回。
斡德不断上窜下跳，试图甩开背上的人，几次尝试无果后，直接怒嘶一声，人立而起。
陶珂抱着它的脖子，双腿夹紧了马腹，脚后跟的钢刺刺中了斡德的肚皮，斡德的动作更激烈起来。
没过多久斡德就开始奔跑，边跑边摆头踢地，跟陶珂比试持久力。
陶珂死死地拽着马脖子上的长鬃毛，抽空还会给它一拳。他的力气很大，砸在斡德身上，每次都会让它嘶叫，浸了盐水的绷带更是把盐分留在了伤处。哪怕没流血，也会有微微的刺痛感。
一人一马互相折磨了快一个时辰，在这场拉锯战中，最先败下来的是斡德。马嘴里已经有不少唾液流出，肚子上也有不少划痕，渗出鲜血，样子狼狈。
陶珂很有默契地放松了拽着鬃毛的手，掏出怀里的小老鼠，放在了鬃毛里，让它自由流窜，如愿以偿地听到变了调的马嘶声。
他举起腰间的皮鞭，对着马屁股就是一鞭子。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斡德叫一声，陶珂就是一鞭子，跑的不舒服，也给一鞭子，乱尥蹶子，还是一鞭子。
虽然每一鞭子都打的不狠，但陶珂还是担心，再这样下去马屁股非肿了不可。
好在斡德并不是特别坚贞不屈的马，在自己口吐白沫前，终于温顺了下来。老老实实地跑了一圈，然后停在栏杆旁，等主人命令。
陶珂被颠簸了这么久，早就两腿战战了，扶着栏杆才勉强站住。可为了给刚驯服的畜生立威，他必须假装游刃有余，要不然刚才的教训就白给了。
把想在马鬃里做窝的小老鼠揣回怀里，陶珂拍了拍马头，给了它一句赞许，附送几根青玉米。
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陶珂深知这个道理。
斡德低头顺从地卷走了陶珂手里的食物，舌头都没碰到他的手指，乖得一匹。
回到马厩的时候，也很听话，还用头蹭了蹭陶珂的肩膀，把陈九都看傻了，连连追问什么情况。
陶珂高深莫测地丢下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施施然去灶房吃晚饭了。
折腾一下午，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不过刚啃完半个馒头，就被陈八福的话惊掉了筷子。
“偷盗神庙的贼找出来，据说是一个挺帅气的青年，抱着赃物去卖的时候还光着身子。哎，世风日下啊，莫不是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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