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攻略万人迷[快穿] > 正文 31.仙魔一念(二十)
    初凝见她没说话, 低头垂首, 轻声说:“师父,徒儿想下灵枢峰了, 是徒儿打扰您静心修炼了,还请师父送我下去。”

    付希言放下铜镜,把腕上月白丝带递给她, 眉目平静如故:“不许。冉冉,给为师束发吧。”

    她一挥手, 青丝便又重新染白了。但, 这般自欺欺人,还能维持几时?

    初凝以微不可及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她放下木梳:“师父, 我先回房间了。”

    付希言一把拉住她手腕, 牵住她的手:“冉冉师父,不怪你,只是”

    初凝低头抿唇笑笑:“我知道的,师父, 不管您做什么, 我都听您的。”

    自那日过后,付希言对春冉的好感度已经到达了95,v999天天催着她, 凑到付希言跟前, 刷一波好感度。

    初凝拒绝了。她深知, 付希言身上承载着清崖上下之希望, 心里更是容纳着对天地万物之博爱,断然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心,为个人私情所占据。

    如果此刻她还天天想着刷好感度,只怕付希言会恨上她,怪她为何非要逼自己做出选择。

    付希言翻看古书数日,终于寻得了一丝蛛丝马迹。

    冰魄性寒,必得至热之物方能驱解,东方极热之地,地心之下,有千年灵芝,集数万年的地之热力,或许能破解春冉体内的冰魄。

    她唤初凝出来,见到她时,面上有些许的不自然,偏过头去,温声说:“师父要去极热之地,为你取回灵药来,留你一人在灵枢峰上,我也不放心,不如你跟我下山,旌辰应会好好照顾你。”

    初凝抿唇笑了:“师父,徒儿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为何要大师姐照顾呢。过去十年,徒儿一人,不也是这般过来的吗?”

    她云淡风轻的语气让付希言心里一痛,她的小徒儿,是她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因为母亲是西域的歌姬,所以自小生了双蓝眸子,也因此被人认为是异类。

    她把冉冉带回来,可过去的十年里,都没怎么关心照顾过她。

    付希言牵住她的手,环着她的腰下去,这姿势分明早已有过无数次,今日这短短几瞬,却让她觉得格外漫长。她闻着自己小徒儿身上的淡淡香味,几乎想捧住她的脸,再把她的唇瓣含入自己口中

    脚一落地,付希言便松开手,走在初凝前面,赵旌辰早已在等候,见到她,忙向她行礼。

    付希言对她点点头,又叮嘱她几句,叫她给春冉的床上寻一块暖玉来,然后也没回头看初凝,身形微动,瞬间便至空中。

    初凝仰头,看着她广袖飘飘,有如仙人,如霜似雪的长发披在肩头,更称的她清丽脱尘。

    初凝痴痴的唤了一句,师父。

    付希言身形微顿,却未回头,只淡淡说了一句:“不出十日,我便回来。”

    若她没回来赵旌辰会传信给霍清随,他会来清崖带她走。

    不过几个瞬息,付希言的身影便消失在天际,化成了一个极小极小的小黑点。

    赵旌辰走到她身旁,有些担忧,对她说:“师妹,好久不见你,听闻师父为了你,散尽了灵枢峰上数百年不化的白雪,可是真的?”

    初凝低头,羞赧笑笑:“不过是师父想罢了,她那般出尘之人,心随意动,一举一动,岂会受我等影响。”

    赵旌辰点点头:“也是,师父仙人之姿,我等难以揣测师父心意。想来都是些无聊之人,碎嘴罢了。走吧,我去给你寻一块暖玉,你自己挑选便好。”

    付希言不在,初凝自然要小心一些,不管是宋倚曼来寻她麻烦,还是被那个阴恻恻的大师兄给盯上,她都跟在赵旌辰身侧,一时间倒也无事。

    她体内的冰魄越来越重,夜里几乎再也入眠了。她便睁着眼,卷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浓黑如墨的天际出现一抹亮光,而后渐渐的,完全亮起来。

    v999不咸不淡的说:“叫你不急,再这么下去,攻略对象的好感度没刷满,你自己先被冻成冰块了。”

    初凝就站在屋檐之下看着天际,十日已至,付希言怎么还没回来?

    夜里左右也睡不着,她干脆不睡,就站在屋檐之下等,站着累了便坐下,抱膝坐在台阶上,看着寒星闪烁。

    夜晚的寒气打湿了她的衣服,在她浓密的睫毛上留下一颗颗水珠。

    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出现,初凝一时之间尚未反应过来,等她认清来人正是付希言时,便惊呼一声 ,扑了上去。

    可没等她碰到付希言的衣角,付希言便远远避开了,对她说:“冉冉莫要过来,为师c为师身上还带着地底之上沾染而来的热气,怕是要伤到你。”

    她话音刚落,便咳出一口血来。初凝一惊,忙唤赵旌辰:“大师姐!”

    夜深人静,她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不多久,赵旌辰出来了,楚景州和宋倚曼等一众弟子随后出来。

    近来魔道猖獗,正道门派共同前往,付希言坐镇清崖,郑恒壹和申莫鸣此刻也不在门中,林长风总掌门内诸事,他对众人一挥手:“止步,勿要上前,景州,带领诸位师弟开启护山大阵,旌辰,你看护好付师叔,上灵枢峰。”

    楚景州手掌紧握成拳,师父她好不容易有如此虚弱的时候,他本想上前,揽她入怀,谁知

    他恨恨松开手,低声应了一句是,赵旌辰本想上前,扶起付希言,谁知她连咳数声:“不需你等,为师无碍。”

    她话音才落,便强行使用瞬移之术,赵旌辰赶忙御剑,带着初凝一同上去,而宋倚曼也不落其后,立刻跟上,等楚景州回来,此处竟只有林长风一人。

    他朝林长风一拱手:“林师兄,师尊受伤,我心中甚为忧虑,防务之事可否暂时交给师兄,我想上灵枢看看。”

    林长风点点头,颇为感慨:“你去便是,若是付师叔知你师兄妹四人侍师若此,心里想必十分欣慰!”

    付希言一登上灵枢峰顶,便彻底陷入了昏迷状态。

    即使她修为高深,但她灵力本就偏向阴寒,潜入地心之中,对她而言,实在是不小的挑战。

    地底高温虽让她觉得不适,但倒不是多大麻烦。只是那守护灵芝的异兽,将灵芝含在了嘴中,她以掌为刃,一掌劈晕了那孽畜,伸手便欲取灵药,谁要被这异兽獠牙一口咬在手腕之上。

    付希言身形速退,运气从岩浆之中而出,便感到手腕处的热毒,顺着她的气息游走在她筋脉之中,从心底深处涌出来一股燥热,叫她双目通红,心烦气躁。

    她挣扎着回到清崖。见到自己的小徒儿,抱膝等她的时候,付希言心里一阵欣喜,一声冉冉还没唤出口,她便已气血逆流,咳出血来。

    勉力回到灵枢峰上,失去意识之前,她看着小徒儿脸上焦灼的神色,只嗫嚅着一句,冉冉,莫怕。

    赵旌辰看着付希言涨红的脸颊,心里一慌,对初凝说:“你且在此处,我下山去丹堂,为师父寻些清热解毒的丹药来。”

    初凝叫她别走的话还没说出口,赵旌辰身形已移到半空之中,踩剑而上,便径直下山而去。

    她一走,宋倚曼和楚景州便进了屋。初凝心里一惊,忙握住付希言的手,师父,师父,您再不醒过来,徒儿便要没命了。

    果然,宋倚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厉声说:“出去!要不是你,师父怎么会受伤,你还有脸,待在这里,还不快滚!”

    初凝直视着她:“这是师父和我的住处,宋师妹,你有什么资格叫我走?”

    宋倚曼哼了一声:“执迷不悟!”

    她话音才落,便提剑向初凝刺了过来,初凝忙执剑去挡,楚景州却阴测测的笑了:“两位师妹,都是同门,怎可拔剑相向?”

    他右手一揽,便从宋倚曼和初凝手中夺走剑来,笑着看着初凝,而后点住了她的穴道:“春冉师妹,你一个人赔了师父这么久,霸占了师父这么久,怎么,我和宋师妹想陪师父片刻,都不行吗?”

    楚景州笑容愈发阴寒:“你太吵了,宋师妹,把春冉交给你,如何?”

    宋倚曼听他这句话,面露喜色,而后又有些迟疑:“姓楚的,你要一人待在这处,我不放心。”

    楚景州桃花眼微微眯起:“哦,那你,是想陪着春冉师妹共患难,还是想在外面看好她?”

    他话里有明晃晃的威胁之意,实力差距太大,宋倚曼不敢和他硬碰硬,只能低着头说:“我等会还可以拖住赵旌辰,但我有个条件。若是若是你等会还能多出来时间,我们两便换了位置,我在内,贴身侍候师父,你出去,看好这师父的爱徒。”

    楚景州看了看榻上显然中了热毒而脸颊涨红的付希言,哼了一声,冷笑着说:“成交。”

    初凝的心沉沉,师父,师父,您快些醒来啊

    你的徒弟们,一个个的都想睡你啊!

    宋倚曼一把扯住初凝的头发,拉着她往外走,初凝被她扯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回望榻上,付希言脸颊酡红,嘴里还在不停的喃喃。

    她在心中大吼一声:“v999,还不快滚出来救我!”

    v999声音里满含同情:“宿主执行任务期间,系统不可干预,上次为你关闭五官感知,本系统已经受到了中心惩罚,还请宿主自己珍重。”

    初凝:“”

    宋倚曼把她拉到门外站着,想了想,又扯住她往前走了数步,阴着脸说:“还是离得远些好,若是太近了,等会要是听到些什么,我的好师姐,你怕是会疯的!”

    初凝:“”

    宋倚曼脑海中怕是早就自己脑补了小黄文了,她估计不怕初凝疯,怕的是自己疯吧

    宋倚曼见初凝不应她,便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来,围着她转了几圈:“啧啧啧,这小脸长得是挺标致的,我想了许久,都想不通师父她老人家为何喜欢你,难不成就是因为你这张脸?”

    她刀刃贴上初凝的脸颊,放低了声音:“我要是在你这小脸上划上一刀,是不是她便不喜欢你了!”

    宋倚曼脸色冰寒:“你我都是师父弟子,为何,为何她从你入门之初便对你多加关照,她生辰那日,我与你都未去,她为何只问及你!师父平时一人住在灵枢峰上,不许任何人上来,倒是你,凭什么,在这里住了下来。”

    她银牙咬碎,眸中淬火,几乎恨不得把初凝给剁成肉泥。

    初凝怯怯:“师妹,你不要激动,师父对我这般好,不是没有原因的,我只告诉你一人,你不要告诉他人便好。”

    宋倚曼手腕握着刀,生生停了下来,半信半疑:“哦,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便划烂你的脸!”

    初凝低声说:“师父中了一种毒,今日这病症并非是受伤所至其实,师父夜夜去山下寻妙龄少女,与之春风一度,过几日再送她回去。在那期间,师父便把我形容变成那少女模样,免得其家人担心。”

    宋倚曼目瞪口呆,惊得连刀都拿不住,结结巴巴的:“不c不可能!师父她宛如天人,怎么可能”

    初凝眸中含泪:“我被师父带上山来,成了众人眼中之钉,其实师父根本就不喜欢我这种,她喜欢的”

    她话音压低,往宋倚曼胸前看:“是如师姐这般波涛汹涌之女子而我,平如草原,师父瞧也瞧不上的。”

    宋倚曼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喜,羞红了脸:“那师父她怎么不与我说我既是她的弟子,为师父解毒自然义不容辞。”

    初凝叹了一声:“师父本以为师妹你喜欢大师兄,不忍心拆散你二人,若是早知道师妹你如此纯孝,哪里还轮得到山下的凡人!”

    宋倚曼低下头,甜甜的应了:“那也不一定”

    v999看着初凝忽悠的一套又一套的,不由的感叹,人才啊!

    不过要是付希言知道她向来最疼爱的徒儿,在背后是如何说她的,怕是要被气的咳血了。

    赵旌辰好不容易寻了清热解毒的丹药,一登上灵枢峰顶,就见春冉和宋倚曼站在外面:“师妹,师父如何了,你二人怎么都站在外面?”

    初凝忙高呼:“师姐快进屋,楚景州要对师父不轨!”

    宋倚曼瞬间清醒,忙弯腰捡起匕首,横臂便向初凝刺来,初凝身上穴道已经冲开,矮身挡过:“大师姐,快!”

    赵旌辰原本未反应过来,一看宋倚曼横刀刺向初凝时,便心知不好,又见大殿门紧闭,虽仍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飞身扑向殿门外,适逢殿门大开,一道人影从中飞了出来。

    她惊呼一声:“大师兄!”

    楚景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大殿中走出来的人,捂住嘴角流下的血:“师父c师父,您误会了,您误会了!”

    向来如谪仙般清冷脱尘的付希言此刻双目通红,满头霜发又复归三千青丝,垂在胸前,随着夜风拂动,她衣襟微有些凌乱,冷笑一声:“你该死!”

    她双手再拍出一掌,欲取这孽徒之命,赵旌辰却纵身挡在了他身前,正中掌风,瞬间便咳了一大摊血来:“师父,不知大师兄犯了何错,求您饶他一命。”

    付希言不耐与她多说,见宋倚曼正挥匕刺向初凝,心里一惊,身形瞬移,一掌将宋倚曼拍下了灵枢峰。

    她早已力竭,这一掌拍出,唇边便又溢出血来,身形不稳,靠在了初凝肩头:“冉冉,冉冉”

    初凝忙扶住她:“师父,您的伤如何了,徒儿扶您进去。”

    付希言闭上双眸,嗯了一声,初凝扶着她往回走,经过赵旌辰身边时,低声说:“大师姐,他和宋倚曼狼狈为奸,肖想师父,欲对师父不轨,本就该死,你非要护他,还是速速带他下灵枢峰吧。”

    赵旌辰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楚景州,不敢相信,低头喃喃:“大师兄他怎么会,怎么会”

    初凝不再看她,扶着付希言到她的房间里,让她在床榻上躺下,又拿出帕子来擦她嘴角的鲜血,眼中落下泪来:“师父,师父,您怎么样?”

    付希言勉力睁开眼,眼里缠绕着血丝,擦去初凝脸颊上的泪珠:“我我没事,冉冉勿要担心,我不过身中火毒,打坐调息片刻,便无碍了。”

    初凝含着泪,用力点点头,破涕为笑:“我就知道我是自己吓自己,师父宛如仙人,怎么会有事呢?”

    付希言看着她娇憨模样,原本心里压下去的燥热重新涌了上来,她艰难的偏过头,哑着嗓子:“冉冉,你且出去吧,为师为师一人便可。”

    初凝抱住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胸口上:“不!师父您有伤在身,徒儿怎么能出去!我说过的,要陪着师父的,师父去哪儿,我也去哪儿。”

    她樱花般的唇瓣开开合合,看着付希言心里心烦意乱,几乎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火毒

    刚才楚景州那逆徒跪在床榻前,对她诉说自己的爱慕之意,让她觉得一阵不适。本来打算假装昏迷,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不给他难堪,熟料那厮竟敢大着胆子来剥她的衣服!

    付希言本在运转灵力压制火毒,被他举止触怒,挥掌而出,而后又连挥数掌,回到屋中好不容易重新压制住了自己的欲念。现在,怎么看着这小徒儿,她的心便跳的更快,似乎连血液也燃烧起来

    付希言伸出右手,按住了初凝开开合合的嘴唇:“冉冉,别一直说话,听得师父头晕了。”

    初凝原本正准备说话,被她这么忽然一按,舌尖还未来得及收回去,便碰到了她的手指。

    湿热柔软的触感唤醒了付希言脑海里,那个吻的记忆

    她手指微微用力,眼尾上挑,勾人心魄:“冉冉,可喜欢师父这么待你?”

    初凝摇摇头,声音含糊不清:“不管师父怎么,我都喜欢”

    不管师父怎样,我都喜欢

    我都喜欢

    喜欢

    这句话仿佛带着魔咒,一下子冲开了付希言心里的羁绊,指尖微动:“便是这般,也还喜欢吗?”

    一双眸子温润明亮,温柔的要溢出水来:“告诉师父,喜欢吗?”

    初凝的眸子弯的像月牙:“喜欢只要是师父,我都喜欢。”

    付希言心里一暖。她这个小徒儿,听话的像只乖巧的小兔子,眸子里永远闪着光,甜甜的对自己笑,说一切都听师父的。

    她把初凝脸颊往自己脸侧压,目光如痴如醉,声音里带着蛊惑意味:“冉冉乖,让师父亲亲可好?”

    初凝愣了片刻,然后怯怯的,把自己的唇瓣贴了上去,不过一秒便挪了开来,咬着唇,低着头,耳尖通红:“师父”

    付希言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小徒儿拉上床榻,揽入自己的怀里。

    她再也不想压制自己体内的火毒,抱紧初凝喃喃:“冉冉,冉冉,别怕,师父师父喜欢冉冉”

    她话音才落,便寻到了初凝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颇有些粗暴,还在她嘴角咬了一口:“是我的了,自此以后,你都是我的了”

    上一次小徒儿在自己怀中睡着时,付希言偷偷吻了她,当时便觉得心头甜蜜的都要化了。此刻冉冉清醒着,还时不时青涩的回应着,真叫付希言心神颤颤,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原本仅想吻了吻徒儿,偷得她唇中芳泽,给自己止一止渴便好。

    谁知道怎么愈饮愈渴,身体里的火毒似乎早已经游离到她每一次筋脉,每一处血脉之中,于是付希言右手下移,解开了徒儿的衣带。

    初凝轻呼一声,双手揽在胸前,青涩稚嫩。

    付希言灼热的目光叫她心里一慌,咬着唇:“师父”

    付希言把她的手拉上去,压在她头两边,慢慢俯身,唇落了上去,感觉到她身子一颤

    实在是可怜的小人儿:“冉冉莫怕,莫怕,师父师父不会伤害你的”

    芙蓉香暖,鸳鸯戏缠。

    初凝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手脚都是酸软的。

    春风一度,此刻她神色慵懒,就斜倚在靠枕之上,未见到付希言身影,便问v999:“上一次盖着棉被纯聊天,好感度都涨了不少,这一次呢,是不是都已经满了,我该离开这个世界了吧?”

    v999悲痛欲绝:“不!宿主,此刻攻略对象对您的好感度为0。”

    初凝一惊,一下子坐起来:“你是不是看错了,少看了前面的两个数?”

    v999咦了一声:“好感度为100!”

    初凝哼了一声,身子一软,又躺了回去。

    v999又猛然拔高声音:“不好,好感度又变成了0!”

    初凝斜睨它一眼:“死咸鱼,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擦亮你大如灯泡的咸鱼眼好不好?”

    v999急的要哭了:“宿主,你别不相信,你闭上眼睛,自己看吧。”

    初凝半信半疑的闭上眼睛,只见v999的系统面板上灰色的数字跳来跳去,一会是‘0’,一会是‘100’。

    她睁开眼,环顾屋内,不见付希言的身影,暗道一声不好,趿着鞋下床,便四处找寻付希言的身影。

    付希言就坐在湖心小亭之中,满头青丝如瀑,随意的洒落在身前,月白色的长袍不复以往带着的淡淡光泽。

    她凝视着湖面,脑海中却浮现昨夜情形。

    徒儿呼吸急促,一声一声的唤着她师父

    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小徒儿红着眼睛,哑着嗓子求她:“师父”

    她才不甘心的停下来。倩影动人,呓语喃喃,付希言唇瓣微动,继而洗礼过每一处角落

    这才觉得满足了,一阵困意袭来,她把初凝揽到自己怀里,抱抱自己的小徒儿,而后才睡着了

    她眉间浮现深深细纹,她是冉冉的师父啊!

    她把冉冉从死人堆里捡回来,收她为徒,心里面对她自最初便是不一样的。

    即使后来,徒儿不知为何莫名与自己不再亲近,她心底深处,也有一处柔软,那里面住在她软糯白净的小徒儿,不论何时,都不曾忘记过她。

    为师者,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徒儿做出那种事!

    冉冉她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心性至纯,不知世事,只知道仰着眼看着她,湛蓝色的眸子里满满都是信任,一声一声的唤师父,说徒儿一切都听师父的

    付希言,你枉为人师,身中火毒,也不足以成为你的借口。你明明可以控制住你自己的,这点火毒对你数百年修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你心性足够坚定。

    不是你控制不住自己,是你根本不想控制!

    这念头一浮现,便宛如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叫她心惊。难道,自昨夜之前,她便对自己的徒儿抱有那般龌龊心思了吗!

    数百年清修,她早就心如止水,断绝口腹之绝,斩断七情六欲,她的心,便如这灵枢峰上的皑皑白雪,又如她如霜似雪的发丝,干净而脱尘。

    其实她的纯粹,不在于她曾经放下,而是她根本不曾经历过,因而宛如一张白纸,未曾沾染点墨。那根本不是超脱世事之外,而是从未入过红尘,何来看穿世事,得道飞升!

    都是假的!假的!

    她付希言,早就对自己的小徒儿心生情愫,平日里自欺欺人也就罢了,可灵枢峰上散尽的积雪,和她转为青丝的霜发,便是最好的明证!

    还谈什么清净自守,还谈什么不日飞升,还谈什么与天道同行!

    她,是清崖上下数百年最有希望飞升之人啊师尊仙逝之前,便执着她的手,叫她摒弃杂念,不出百年,便可飞升。掌门师兄郑恒壹,每每见到她,眼眸中都怀着无限的希冀,勉励她清净自守。

    初凝见湖心之中一连炸起数朵水花,又想起付希言刚才对自己好感度的猛烈波动,心知不好,忙跑到湖岸边,高呼一声:“师父!”

    付希言为这突然响起的声音一惊,抬眼一看,就见自己的小徒儿正站在湖边,脸色苍白,赤着双足,向她挥手,那手腕上莹莹的玉白色刺痛了她的眼,她清楚的记得,昨晚,她是如何用舌尖

    就这么一想,她的脸又红了起来,心底深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若是若是让她躺在湖心莲叶之上,那般场景,该有多美

    初凝又唤了一声师父,付希言才猛然清醒过来,自己竟然看着冉冉,脑中便想到那不可言说之事

    在徒儿的心底,她就只是她的师父啊!

    若不是她此刻年少不知事,否则,心里该会恨死自己了吧!

    她心境忽然一片芜杂,似乎被灰蒙蒙的雾气所笼罩。而付希言不想动,也不愿动,她早已无颜,再见冉冉,再见她师尊,再见掌门师兄,再见这清崖上下

    等初凝小跑到湖心石径上,几乎就差一步,便能跳到那小亭中,便有一阵狂风将她拂倒。

    通往湖心小亭的石径一一断绝,湖心小亭成一孤岛,周围似有看不清的屏障,初凝再也不得上前半步。

    天际有乌云聚集,惊雷滚滚,灵枢峰下,清崖弟子纷纷抬头,惊喜异常:“这是渡劫的乌云,看来付师叔已经寻得飞升契机,只待雷劫一过,便能立刻飞升成仙!”

    林长风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凝视着天边聚集起来的乌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灵枢峰顶而去,只是他竟然从这乌云之中嗅到一种罕见的怒气,似乎是被触怒了

    付师叔一心向道,心性纯净坚定,势与天地万物归一,修为更是已臻化境,怎么会看起来像是触怒了天道?

    他一挥手,止住议论纷纷的众人:“各位师弟师妹,请勿聚集在此,付师叔修为高深,非我辈所能担忧,还是速速散去。”

    林长风转身,看着身后以手掩唇,神色焦虑的赵旌辰,低声说:“师妹,我看这劫云似乎不太对,昨夜你们上灵枢峰,究竟发生了何事?”

    今日一早,他便知道,昨夜楚景州和宋倚曼都受了重伤,此刻卧病在床,不管他怎么问赵旌辰,她都红着眼睛,缄默不语。

    林长风便说自己要亲上灵枢峰看看,毕竟掌门和申长老不在,他需担起重任来,可赵师妹沉默片刻,苦笑着说:“有春冉师妹在,师父不会有事。”

    赵旌辰不知该如何和他说昨晚的事,如果她没想错,大师兄c春冉和倚曼都对师父怀有情愫这句话叫她如何能说得出来!

    她红着眼睛,看着林长风:“林师兄,昨夜之事,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我c我回去看看大师兄和倚曼师妹”

    林长风看着她转身仓皇而逃,叹了一声,又看了看天际沉沉的乌云,心里面的不安越来越重。

    他刚准备御剑,飞上灵枢峰一看,便听见赵旌辰的惊呼:“大师兄和宋师妹不见了!”

    湖心之中浪涛滚滚,地动山摇,浪花朵朵。

    初凝的衣物和头发都被湖水拍湿,紧紧的贴在了身上,她站立不稳,跌跪在石径之上。

    浓墨般的乌云中,有一道惊雷劈下来,付希言还紧闭双眼,月白色的长袍为风刮得猎猎作响,可她根本不为所动。

    初凝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师父!”

    她话音一落,付希言眉心便紧紧蹙起,原本只有颜色较浅的惊雷颜色转深,透着紫红之色,接连落下来数十道,付希言的唇边慢慢溢出鲜血来,染红了她月白色的长袍。

    付希言闭着眼睛,心里却在质疑清崖的修心功法,质疑这心之一道。

    自她入清崖,便被师尊寄予厚望,沉心修炼,不问世事,与同门也不亲近,不过双十年华,她青丝化为白雪,师尊大喜,送她入灵枢峰,自此她便一人,在这覆满皑皑白雪的孤峰之上。

    飞升成仙是她心中唯一的执念。

    生如朝露,何必沉迷在世俗的凡尘杂念里,无论是情,亦或是爱,在她眼中,不过是一片虚妄罢了。

    她更加不懂,为何总有那么多的凡人,为七情六欲所困,也不愿割舍。

    直到她遇上自己的小徒儿,心底深处,早就悄无声息的为她塌陷了一块,只是她不知道。

    后来,冉冉偷了通灵门灵药,她不管不顾的执意护住她,那时她的心境就已经动摇了。

    更不要说,后来的朝夕相处,日夜相对,她一听见徒儿唤自己师父,心里面便溢出说不出的甜蜜来,她抱她,亲她,吻她最后把她揉进了自己的骨子里

    付希言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欢愉,冉冉每唤她一声,她心中欢愉更胜。

    活了数百年,光阴都枯燥如白纸,只有她来到后,她才觉得每一日都沾上了小徒儿身上的甜香味,她才知道,原来活着,竟也有如此趣味。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睁眼看着那天际乌云滚滚,携着无尽怒意,付希言冷笑一声:“我便就是看不穿,看不透,又看不尽又如何?”

    “凡地上之人,浩浩数十亿,我付希言于十亿之中,遇一我心爱之人,便又有何不可!我等凡人,便非得如尘土般,孤身一人而来,孤身一人而去!”

    她声声有力,对天道,对心道,对这宇宙轮回都是质疑!

    她不顾雷劫之威,唇边溢血,脸色苍白。亭顶早就已经被惊雷给劈碎,可付希言身形稳如磐石,如松如竹,挺拔之中有不屈的风骨。

    初凝勉力站起来,看见楚景州和宋倚曼御剑飞了上来。她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便见两人阴沉着脸,右手提剑,朝她而来。

    初凝一惊,提剑应战,两人昨夜受了付希言一掌,本就气血虚浮,一时之间,三人缠斗在一起,初凝倒未立刻落入下风,只是且战且退。

    天上乌云渐渐退散,她心里一喜,付希言这是要渡劫成功了吗?

    楚景州和宋倚曼对视一眼,暗自点头,哪怕等付希言回转过来,便斩他二人于剑下,他们也要拉着春冉陪葬!

    楚景州冒着被初凝一剑毙命的危险,把自己的空门敞露在她面前,而后宋倚曼找准机会,一剑,刺向了初凝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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