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义正在处理公文,虽然很费力,不过在雷振宇的帮助下,他勉强可以通读全篇,并大概理解公文的涵义。
令林义想不到的是,雷振宇虽然外表彪悍黝黑,但识字很多,于是在林义传授几招功夫之后,雷振宇欣然接受,帮助林义处理公文。
“林大人,钟大人派小的请您去赴宴!”一名小厮说道。
距离散值还有一个时辰,林义本想再处理一会公文,但碍于颜面,不得不跟随小厮去赴宴。
林义并不是步行,而是坐着高贵华丽的轿子,被人抬走。很多人认为坐轿子不如坐马车,但对于高官们来讲,坐轿子更能凸显身份,因为那是人在抬轿。
“醉仙楼”
一座装潢精美c富丽堂皇的酒楼,酒楼外,停靠着诸多轿子,轿子周围站着抬轿的家丁,他们不时看向醉仙楼,等待着自家主人的出现。
“好气派的地方!”
林义下轿,由人引领着向醉仙楼顶层走去。
醉仙楼如同一座宝塔,下宽上窄,靠路的一面呈半圆形。
醉仙楼内部,空旷奢华,顶部数十个磨盘大的水晶挂饰,色彩斑斓,晶莹剔透,栏杆c楼梯均由红木所做,上面雕刻着各种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同时隔三差五镶嵌着透明的珍珠,明亮炫目,仿佛置身仙境。
一座酒楼,堪称极尽奢华,出入的全是社会名流,温文尔雅的公子,举止端坐的小姐,穿戴高贵的贵妇,全是有头有脸的上流人物。
“大人里面请!”一名锦衣伙计引领着林义,他们爬上楼梯,向着最顶层而去。
“那个年轻人是谁?居然上了顶层!”
“看上去面生,莫不是外地来的?”
很多人目光灼灼的看向林义,均面露诧异。醉仙楼顶层,那是绝对富贵与奢侈的地方,并不是有钱就可以进入的。
顶层只有一间,如同阁楼,却宽敞明亮,更加富丽堂皇。
林义跟随锦衣伙计缓缓上楼,脚下的楼梯板发出吱吱的声音。
“大人不必担心,这些木板皆是上好南岭木搭建,质量上乘,只在皇宫中可以看到!”伙计微笑解释道,脸上挂着笑意,格外自信与自豪。
进入顶层,映入眼帘的是明亮宽敞的大空间,四周皆被厚厚的玻璃挡住,可以清楚看到酒楼外的场景。
登高而望,整个圣都全都在脚下,远处的高山密林,近处的亭台楼阁,尽收眼下。
顶层中约有数十人,此时正围桌而坐,脸上挂着笑容,有说有笑。
“林老弟你终于来了!”钟辛见林义站在门口,顿时上前迎接。
“户部尚书赵平升,户部侍郎崔尤郯”
钟辛为林义一一介绍,全是高官,比如户部尚书c刑部侍郎c大理寺丞c礼部巡官等等,全都是来自各部门的权贵。
这些人均体态微胖,面带笑容,非常和煦的与林义打招呼。
大部分人皆是中年模样,还有两位略显苍老的高官,而最令林义诧异的是,坐在最上首的青年男子。
此人约二十岁,皮肤白皙,面庞细嫩且平整,仿若刀削。男子很淡定,正在品酒,轻轻皱眉,紧闭双眼,回味着佳酿的韵味。
自信,高傲,这是男子给林义最直观的感觉,他仿佛一把藏在刀鞘中的宝刀,还未出鞘,便已经给人一种紧张感。
自始自终,男子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甚至懒得抬头看林义一眼。
除了青年男子之外,桌上的菜肴更令林义震撼。足足几十道菜,每道菜均飘香扑鼻,色香味俱全。林义仔细打量,却发现这些菜自己一样也不认识,甚至连原材料都猜测不出。
“林义快坐,就等你啦!”一位白眉老者说道,此人慈眉善目,在大理寺任职。
林义拱手表达谢意,就凭这一桌子菜,林义胃口大开,也不拘束,直接坐在钟辛旁边。
“林老弟尝尝这个菜,红烧豹肘,豹乃速度之王,其四肢健壮,尤其是后肢,肌肉筋道味美,堪称世间名菜”。
“铁血鹤脑,酱炸鸡心,清炖鳗王鱼,溜醋菊笋”
桌上的菜,堪称极品,无论是样式c造型c色泽,全都无可挑剔,香味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这些菜,都是御厨所做,味道佳美,刀工精湛。再看这些配料,皆是御膳房内流出来的,全是顶级配料”,有人为林义介绍道。
林义点头,尝一口离自己最近的肉菜,肉汁四溢,满口飘香,但肥而不腻,齿颊留香。
“这桌菜不便宜吧!”林义感叹道。
他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何会吃的如此奢侈,还有上首的年轻男子,一直不言不语,目空一切。
关键是林义到现在还不知众人的目的是什么?钟辛等人一直在与林义闲聊,却始终没有切入正题。林义知道,钟辛等人肯定有目的,否则不可能请自己吃这顿美味大餐。
“也不贵,一桌五万两”,年轻男子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有些刺耳,依旧没有看林义一眼,“你应该庆幸,醉仙楼顶层从来不对外人开放,尤其是这些食物,也只有在醉仙楼可以吃到”
林义皱眉,不动不语,不是胆怯,而是厌恶,对于青年男子,他内心油然而生出一种厌恶感。
同时林义又很惊讶,一顿饭居然花费五万两银子,而且这还只是中等标准,五万两什么概念,林义吃一根油条是一文钱,也就是说十根油条是一两,五万两就是五十万根油条。
奢侈,林义只能用这两个字形容,富人一顿饭,顶得上普通人一辈子的花销,顶得上黑脸老头卖五十万根油条。
“这是八皇子赵麟,二皇子赵礼的亲弟弟,二皇子可是争夺皇位的有力人选,在朝廷上下威望很高!”钟辛介绍道,态度很恭敬,对着赵麟躬躬手。
对于皇子之类的,林义没有任何概念,也不可能因为对方的身份去尊重与谄媚,若说林义怕的,只有当今圣皇与温老等仙人,毕竟林义是个仙人,论本事,林义可以轻松杀掉在场的所有人。
“吓傻了吗?还不参见八皇子殿下!”钟辛碰了两下林义的胳膊,替林义圆场。
八皇子赵麟依旧品尝佳酿,甚至舔舔嘴唇,发出声音。
“钟大人,这么贵的菜我吃了不安心,家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林义冷哼,转身便要离开。赵麟给他的印象很不好,甚至极其厌恶与恶心。
“大胆,林义你当自己是什么?在场的各位哪个不比你身份高贵,不要不识抬举!”户部尚书怒喝道。
“哎,尚书大人不要吓到林大人,林大人没经过大场面,自然怯场,”户部侍郎笑呵呵说道,转头对林义招呼,很热情,“林大人你说是不是?”
林义冷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两人一唱一和,分明是在给林义下马威。
“对不起两位大人,林义感觉胸闷恶心,先走一步!”
林义说完便转身要走,却被钟辛紧紧拉着。
“本殿下知道你年轻气盛,但想要受人尊重,就要拿出自己的价值,没有价值的废物,只会被人抛弃与践踏!”赵麟冷不丁说道,他依旧没有抬头,格外自信。
“本殿手中有关于你的周折十多份,都是你近日的违法违纪行为,有了这些,足以让你丢官坐牢!”赵麟继续说道。
林义皱眉,有些诧异,“什么意思?”
“很简单,为本殿下做事!”赵麟冷笑,眼神微冷,紧盯着林义。
怪不得,林义暗叹,终于明白这一群人的用意,说到底这些人还是想将自己控制在手中。
林义冷哼道,“从前有个人,他总是把自己的家比喻成夜壶,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麟等人皱眉,不明白林义的用意。
“因为他自以为屎!”林义笑道,转身便走。
道不同不相为谋,八皇子等人恩威并施,想要威胁自己。林义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他巴不得不当这个金部主事,若说圣皇会杀自己,林义绝对不会相信,他与圣皇有协议,圣皇不会自毁承诺。
“林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殿下立即将奏折呈递给父皇,你绝对会丢官坐牢!”赵麟怒吼道。
堂堂八皇子殿下,居然被人嘲讽为屎,他大怒,恨不得命人将林义就地格杀。
“随便!”
远处传来林义的声音,很随意,毫不在乎。
“八皇子?”钟辛等人均望向八皇子,眼神有些不喜。
他们是受二皇子嘱托,想方设法将林义拉到自己阵营,结果八皇子趾高气扬,直接将林义得罪透彻。
“还有办法挽回吗?”有人说道。
“不需要挽回,本殿要他死无全尸!”赵麟怒喝道,眼神冷冽,仿佛要吃人。
众人均摇头叹息,他们很不解,如此心性之人,二皇子殿下怎么会派出来谈事情?根本就是成事不足败有余之辈。
再说林义,他也很火大,莫名其妙被人鄙视与威胁,还被人看不起。
“老板,来两壶酒,两碟小菜!”
林义从顶层一步步走下来,他没有离开,而是走在大厅中,找到一张空桌,准备喝两杯闷酒。
大厅与包厢不同,大厅中有很多餐桌,用来招待一些普通宾客,当然价钱也要低上很多。
很多人亲眼看到林义从顶层走出来,然后走到大厅中,他们很不解,一直打量着林义。但没人敢上来搭讪,能够踏入顶层的人身份都不一般,敬而远之才是上策。
“两碟小菜,一壶清酒,大人好生潇洒”。
一个青年男子,气宇轩昂,英俊清秀,他身披青色风衣,腰间别着一把笛子。
“大人,我可否坐此小饮几杯?”男子说道,似在请求,不过话音未落,人已经坐在林义对面。
林义皱眉,也没多想,最近的烦心事很多,有人说说话倒也是不错。
“怎么称呼?”林义问道,自斟自饮。
“姓赵,单名省,为人须自省的省!”赵省说道,他望着窗外,也开始饮酒。
“林义,多行不义的义!”林义自嘲道。
两人开始沉默,均在斟酒饮酒,谁也不理会对方,有时看向窗外,短叹一声。
“有心事?”林义问道。
“有!”赵省答道,转脸看向林义,“你也有心事?”
“有!”林义也轻叹。
两人又开始沉默,自顾自的喝酒,三碟小菜摆放在原处,几乎没有动过。
对于赵省的身份,林义并没有兴趣,他此时还在想着一系列问题,今天算是将户部尚书等顶头上司得罪了,能不能善了还是个未知数。
如何去处理众人对他行贿之事?林义一直拿不定主意,他不想贪,虽然爱钱,却不想赚昧良心之钱。他不贪,其他人又会敌对他。就好比今天,八皇子等人直接挑明,用林义的罪证威胁林义屈服。
酒过三巡,林义微醉,他与赵省打过招呼,将两人的帐一起结算之后,率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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