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广告标语,说要把这里和周边三个村都建设成中国最大的化工业原料加工基地。
那阿肯来干什么,来进货工业原料?
“当时有个……朋友在。”
“哦哦,”那可以理解了,我又问,“那他还在这里吗?你没有联系他?”
阿肯忽然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我还以为他要说出某个我认识的人名字,接下来他却突出三个字:“不知道。”
我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
“吃好了吗?”他好像也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走?”
“好的。”我巴不得结束这个早餐,赶紧起身去退房走人。
上午在石影村无所事事地逛了一圈,大概是因为原材料加工的原因吧,整个村里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酸酸的工业味道。阿肯出门没走多久就一阵咳嗽,然后他从背包里拿出备用的口罩一声不响地戴上。他问我是否需要,我觉得没必要。也许戴上口罩不方便,所以整个上午我们也没说多少话。与其说是他陪我来石影村看看,倒不如说是我陪他来进行某种程度的怀旧是的,从早上的对话,从上午的游走,我感觉到他好像对这里很熟悉,来过至少不止一次,虽然他没流露出任何明显的类似悲伤、怀念或者感慨的情绪,但是我从他的沉默中读到一种复杂的情感,像大海一样深沉,又像星空一样复杂。
这种情绪让我潜意识里有些不安,好像平静的湖面泛起一丝涟漪,但寻根溯源,又不知道是哪里投入的一个小石块。
中午在火车站随便吃了点便餐,2点40的火车,逢站必停,开开停停到A市已是华灯初上七点有余。阿肯上车后一直间或有咳嗽,口罩并没有摘下,只是换了一个新的。换口罩的间隙我见他脸色苍白,心里隐约有些担心和后悔。我知道他肺部不好,对空气比一般人很敏感,也许上午就不应该带他瞎逛,或者说,去石影村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出站不远我就看见陶哥和他的奥迪座驾等在路边。陶哥快步朝我们走来,见着阿肯连忙拿出几颗yào和一瓶矿泉水,脸色颇有些焦急。我想阿肯应该提前告知了他。阿肯一瓶水喝了大半,松了口气,然后才侧头问我:“想吃点什么?”
“不必了吧,”我瞧着他的脸色,“你是不是不舒服?”
“火车上我们都没有吃饭,”他并未回答我的话,只是拉开车门,示意我进去,“顺路吃点吧,我也饿了。”
其实我也饿了,所以我没有拒绝:“那好吧,随便吃点什么,吃完早点回去休息。”
“嗯。”他淡淡回道。
“你身体没事吧?”我忍不住又问,“我记得你呼吸道不是很好 ,是不是今天上午的空气让你难受了?我刚刚在火车上查了下,石影村很多企业都是重工业”
话还没说完,前面陶哥一个急刹刚好是黄灯变红灯,过不去了。
“不好意思踩急了……重工业?”陶哥侧过脸问道,“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我膝盖一下撞到前面的座椅上。我揉了揉,回答道:“我们顺带去石影村看了看,没想到现在那里是工业生产基地。”
陶哥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他瞧了瞧阿肯,抿了一下唇,又抿了一下 ,还是说道:“林医生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陶哥这样,他从来都是对阿肯毕恭毕敬,像一个朴实的管家一样,但是刚刚我明显感觉到陶哥在生气,抿的那两下唇,就是在压制质问的语气。
阿肯倒是很平静地安慰陶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小题大做。”
陶哥好像更生气了:“没什么大不了,那为何发信息让我带上yào?”
阿肯不说话了。
隔了两秒,他说:“绿灯了。”
陶哥气不打一出来,回头开车,抛下一句:“明天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阿肯说:“明天评标,我是评委。”
说罢,还饶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关心评标的事,我想弄明白,阿肯肺部的毛病很严重吗?
他到底是什么病?
陶哥不死心:“评委不是好几个吗?少你一个就不评了?”
阿肯笑了笑:“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罢,他又用眼角眉梢的余光瞄了我一眼。
“和我可没关系,”我澄清,“而且,没有什么是比健康重要的。”
陶哥听到这句话,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表示赞同和肯定。
阿肯笑得像个狡黠的孩子:“谢谢。不过与其cāo心我,我觉得你更应该想想明天怎么去上班。”
他一说,我立马拉下了脸。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啊”,我忍不住有些气恼,“你说说,明天怎么去上班?要解决不好,我就和你杠上了。”
“我也想不好”,阿肯居然翘起了二郎腿,“我要是你,我就明天就不去上班。”
这是哪门子鬼主意……
“我觉得我就是被你害了。”我叹气。
“哈哈,”他倒开心的笑了,“还是先吃饭吧。我都听到你肚子在叫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就18章了。。。
☆、第 19 章
路边一个很小的饺子馆,但是生意还不错,店里面已经坐满,只能坐外面的座椅。阿肯很熟练地点了几份饺子和小菜。刚刚坐定,我听见有在说:“老板打包的三两饺子好了没有啊?”
就这么抬头一看,顿时傻了眼
周仁就站在我前面2米的位置……
真是说曹cāo曹cāo到啊。
四目相对,眼里皆是吃惊和疑惑。
我看他傻了眼,他看着我身边的阿肯,也傻了眼…
但让我更加意外的是,我看到他身边还站着个年轻美女,亲热地挽着他,更加傻了眼…
周仁的老婆比他还大两岁,我见过,这绝对不是他老婆…然后我想起朱芸跟我说的:“周仁外面有人,和他老婆正在闹离婚。”我的眼神不自觉就复杂起来…
然而这时我发现周仁看着我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打破僵局的是周仁身边的这位美女。她轻启红唇,娇娇地问了句:“老周,这谁呀?“
周仁咳嗽两声,表情尴尬地像吃了一把苍蝇,顿了顿,有些古怪地说道:“这是我们同事,所里的小程。旁边这位是……”
他故意只说了一半,然后眼神在我和阿肯身上来回梭巡。
我瞧了瞧阿肯,以为他会在这样尴尬的时候自我介绍一下,没想到他只是抬头朝周仁礼节xìng地笑了一笑,算是打了个照面,然后就低头吃饺子了。
我对他的表现瞪圆了眼睛,然而也只能替他介绍道:“这位是建筑师阿肯。”
“哦……”周仁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只是那眼神狠狠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挖个窟窿,皮笑ròu不笑地问道:“回来啦?”
“……啊……”
“你们…一起…在这里吃饺子?”
我被那眼神看得全身发毛,机械地应承着:“是啊……”
"那你们吃吧……“周仁好像终于等到意料中的答案,朝身边那位美女说道,“打包好了吗?我们走吧,不打扰人家吃饭了。”
我呆呆的,不知道怎么是好,还僵着表情扯了扯嘴:“拜拜。”
过了两分钟,我忽然回过神来。
完了完了这下可有好果子吃了!我跟周仁说周末回不来,不知道阿肯住哪里,却被他亲自撞见和阿肯在一起吃饭!完了完了,这一条就足够我触到他的逆鳞了,可我还好死不死地将他和小三一起的情况撞个正着……我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你还吃吗?”有人碰了碰我的手。
“吃什么啊……”我哭丧着脸道,“这下好了,真不用去上班了……”
“这不正好 ,”旁边这人一乐,还火上浇油,“正好被我言中了。”
“你……你你……”我忽然想起身旁这人正是罪魁祸首,不禁怒从中来:“你还好意思说?”
“别生气,”他倒当起了好好先生,一脸和煦地劝我,“先吃饺子,一会儿凉了。”
“吃吃吃,”我看着他那张脸,两只眼睛两个耳,一个鼻子一张嘴,全是无辜又好心的表情,我越看越气,我忽然想到,凡是和他有关联的我都统统倒霉,要是没有他,我怎么会去当翻译,一路晕车;怎么会充当联系吃饭的人,被周仁明里暗里嫌弃;怎么又会去顾家村 ,还被他没收手机,把周仁得罪地怎么又会被周仁撞见;怎么会今天干脆撞见周仁和他的小三,把周仁得罪得彻彻底底……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我把筷子一推:“都赖你,都是你弄得!”
陶哥不知内情,一脸茫然地问道:“程小姐,这是……怎么了……”
阿肯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淡定自若地夹了一个饺子,放嘴里,慢条斯理地嚼完了,才抬起头惜字如金得问道:“我?”
“是啊!”我被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都结巴,“都是你!你害的,我工作都丢了!”
阿肯一脸惊诧,十分无辜。
陶哥又扯了扯我衣服,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刚刚不还好好的嘛……”
“刚刚……刚刚那个是我领导……”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被他撞见我和阿肯在一起,我肯定完蛋了……本来我就说不去……”
“这……”我越解释,陶哥越糊涂。
这时,已经有人时不时朝我们这桌看过来了。
“领导又怎么样,工作又怎么样,”阿肯淡淡地说道,“反正你也不想干了。”
“谁说的?”我简直气得想跳脚。
“你说的呀,你还跟我说你们领导的坏话呢。”说完最后一句,阿肯还很轻地一笑,可是笑的十分邪恶。
“我……”我真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要是手里有砖头,我真想一个板儿砖给拍上去。
“不干就不干。”他倒像个好心人一般语重心长地安慰道,“那工作不要也罢。”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那是我的工作啊!
“不干做什么?喝西北风吗?”我脱口而出 ,“你养我吗?”
“养你就养你,”他顺口就接,一点犹豫都没有,“你不要反悔。”
我一下噎住,根本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瞧着他的神情,他收了笑,黑色的瞳孔定定地看着我,竟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这个表情……我好像哪里见过。
在哪里?
是在哪里?!
有风吹过,有车经过,有白鸽飞过,有人在笑,有人在叫。
一刹那,好像无数场景从我脑海里掠过,无数万花筒在我眼前绽放。
到底是在哪里?!
“我……”我手心冒出了虚汗,强装镇定,“谁要你养?我……”
“你刚过说的,周围的人都可以作证。”他紧追不舍,目光示意四周,我环顾一圈,邻桌的人悄然看了过来,捂嘴在笑,好像在看情侣闹别扭的好戏。
有个黄头发的大学生居然还嬉皮笑脸地举手说:“我听到了。”
“我不想和你在这里纠缠,”我举起小白旗,坚守最后一点阵地,“总之,以后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不要再来找我。”
“那如果你来找我呢?”他大言不惭地问。
“哈哈,我来找你?”我真想仰天长笑三百声,“我怎么会来找你,我躲都躲不起你,怎么会来找你?”
“那如果你来找我呢?”他好像没有听见我的回答,固执地问道。
“我跟你姓!”我桌子一拍,立下重誓。
我还不信这个邪了,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啊?
“好!一言为定!”他立马豪气地回复我,嘴边挂起一抹淡淡地笑,“这可是你说的。”还环顾一周,“大家都听到了。”
小黄毛大笑,有情侣微笑,远处老板一边捞饺子一边朝着我们憨笑。
“我说就我说,”我下巴一扬,气势如虹,“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无期。”
说完,我一把拽过包,扬长而去。
可是这如虹的气势,在十分钟后,瞬间被一则短信浇到了冰点。
周仁:“明天你自己来辞职吧,免得被我辞退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喽,还有人在看吗?
能留个言,
让我知道你的存在吗?
举起你的双手……
☆、第 20 章
人哪,有时候就是很容易被现实打败。
照理说,阿肯是业界大咖,我应该毕恭毕敬,小心供奉,事实上我却敢对他拍桌大喊;周仁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画图商人,我应该嗤之以鼻,不大理会,事实上我却对他点头哈腰。
为什么?
因为前者和我并无利益关系,而后者却是我的衣食父母啊!
这个社会,有nǎi便是娘。现在好了,周妈妈不打算要我了,我马上就要被断nǎi了。
当时这个工作并不好找,因为身体的原因,愿意收我的工作,强度太大;我想去的工作,又嫌弃我学历太低。周仁这个前台,刚刚好去美国生娃,后来定居不回来,我是踩了狗屎运,捡到这个点对轻松、xìng价比也不低的工作。
这下好了,好运到头了。
纵然之前对周仁有多看不惯,有多不配合,有多鄙视,人家一来和我玩儿真的,我只有认怂。
我没钱没势没家,别说男朋友,连亲戚都没。
我只有认怂。
有时候,我也鄙视我自己,可是鄙视完了,生活还得继续啊。
我知道,要是阿肯在,他肯定轻蔑又不屑地说,这个工作算什么啊,你早就不该在这里低声下气了,早就该把辞职信直接一把甩周仁脸上,大声吼道:老娘不干了!
我也想啊,可是,我哪里有这样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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