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娃练了几遍短拳就离开了。
云九很想问问江有言一大清早跑去秦奶奶家里做什么，只是他不便问出口。
虽然爷爷表面看起来对秦奶奶有些意思，但绝对不会做这等冒昧之事，独自一人去往她家。云九猜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几次三番想开口，最终还是忍住了，起身走出门外，准备修炼。
江有言见云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说却又不开口，自己倒先忍不住，问道：“云儿，你想说什么？今天怎么有些婆婆妈妈？”
云九神色犹豫不决，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没什么。爷爷，我去练功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一大早到秦奶奶家去做什么？”
江有言哈哈大笑，解释道：“你知道我是跟师父学医的，医术嘛，也还过得去。我前几天见秦奶奶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想给她瞧瞧，只是那时忙着教你长拳对付黄心树，给耽搁了下来。本想今天晚些再去，可牛娃那个猴急的模样，从昨天起一直囔着要学拳，我怕他等得急，趁你们练功时匆匆去看了一眼。怎么？你把爷爷想的龌蹉了是不是？”
说完又是哈哈直笑，他性情直爽，云九心中所想，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云九却被他这番话问的满脸通红。
“原来如此。”
其实云九倒没有那种想法，只是觉得爷爷去秦奶奶家中肯定是为了何事，他只想知道而已。
“爷爷爷，我我没那样想。”云九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哈哈，爷爷和你开个玩笑，不用当真。”
云九并不放在心上，问道：“秦奶奶的身体还好么？”
江有言将旱烟杆往地下敲了敲，倒出烟灰，用手捻了一撮烟丝放进烟斗，摇头道：“只是受了些风寒，并无大碍。”
牛娃学到了短拳，练功的兴致高涨，第二天早早的拉了云九去后山。
自从二狗离开后，牛娃感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二狗在与不在对自己来说并不重要，只是觉得对不起杨大叔。
云九和二狗虽然也没有太大的交情，可三人结伴突然变作了两人，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
两人到了后山开始汲气，牛娃还做不到周天运行，只是简单的引气入体。
云九周天运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在越来只能做三次的时间上，渐渐能做到四次周天。只是这个东西到了一定的数量，做的再多也没有意义。
反正每天都规定了时间，又不能提早下山，云九感到无聊，闲着也是闲着，就多运行了几次。
气府中的灵气快要填满，估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突破到淬体境第二层。
牛娃练了一会气，感到无聊，突然提议想用短拳和云九切磋。
云九也愁没有对手，他认为拳脚不经常去练的话反而会退步，便欣然答应。
牛娃不知道云九将要达到淬体境第二层，他连第一层都没有到，不懂得等级的概念，但亲眼看见云九打败黄心树，黄心树身法，功力都很强，尤其是那种积叶成团的本事，更令人骇异，自己怎么会是云哥的对手。
“云哥，俺这拳法才只刚练，还不熟悉，你可要手下留情。”
云九笑着说好。
牛娃走到云九身前站定，两只脚像是钉在地面上一般一动不动。
两只手缓缓抬起，突然间猛向云九小腹击来。
云九已展开长拳身法，拳头递来，一个转身避过，手中不停，反手快速无伦的向牛娃脸上打去。
牛娃慌了神，不知如何应对，爷爷说短拳讲究一击将人打倒，可云哥躲过我的拳头，还向我打来，我要不要再出一拳？
虽然这样想，可情急中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其实两人只是切磋，云九出手不重也不快，要不然牛娃哪里避得开？掌到半空又缩了回来，收放自如。
牛娃虽然有了再出一拳的想法，可这个念头只一瞬间就消失了，就算自己被打也不能让云哥受伤。不过要是对面之人是二狗，那这一拳击不击出就很难说了。
牛娃大叫一声：“再来。”向前挥出一拳。
只是这一拳仍被云九躲开，仍然抱头蹲下。
反复几次，都是如此。到最后，牛娃都有些不耐烦。
云九不是没有想过掩饰一下自己的实力，让牛娃增添一点信心。可练功一事最做不的假，不行就是不行，敌人可不会对自己抱有善意，万一让他心生错觉，只会害了他。
见牛娃的兴致有些低沉，云九劝慰道：“牛娃，我练气比你早些，练拳也比你早，爷爷说过熟能生巧，我们多练习几次，我们一定可以打个旗鼓相当。”
牛娃摇摇头，道：“云哥，俺倒不是因为输在你手里而难过，俺只是觉得俺很笨，二狗早早就引气入体，我才刚刚勉强做到，连周天都运行不了。万一哪一天云哥你在外面遇到困难，要俺帮忙，俺却因为实力不济出不上力，那俺这个做兄弟的还有什么用？”
云九大吃一惊，没有想牛娃竟是因为这个原因闷闷不乐，大为感动，紧紧搂住他的肩膀，强笑道：“好兄弟，云哥是什么人，会有什么困难？但是我们继续练，爷爷说了短拳不比长拳，讲究势劲力沉，只有多多练习才能发挥出来。”
云九和牛娃又一次交上了手，只是出手更加凌厉，谁知牛娃却渐渐地能应付下来，甚至有时候还能反击。
牛娃的拳路渐渐的有了章法，幸好云九对长拳的感悟颇深，才没有被他打中。
一眨眼到了规定的时间，牛娃练的性起，居然不想走。
可云九知道世上不管什么事情，过度了反而不好，好比吃饭，一次性吃的太饱反而有害，拖着牛娃下山去了。
以后的每一天，牛娃和云九总要互相切磋喂招，牛娃的长拳一日比一日进步，高兴的抱起江有言曾经坐过的那块石头，转了三个圈。
村里所有人包括秦奶奶也知道了牛娃修炼的事情，却并没有加以阻止。
其他人也想把孩子送来让江有言教他们修行，却被江有言婉拒了。有的喜欢嚼舌根的妇人很不高兴，嫉妒心起，背地里骂江有言看上了秦奶奶c那天早上独自一人偷偷的去了她家大把年纪还如此好色之类的话，江有言和秦奶奶自然不会听见，即使听见也不会放在心上。
万兽林里的野兽渐渐地退了回去，谁都不知道他们那次因为什么缘故而出林的，附近十几个村庄的村民听闻上百头野兽围困截江村，也都吓得不敢出来打猎捕食，这时已经恢复了平静，打猎的猎夫突然之间就多了起来。
村里的存粮已经不多，截江村自然也要去打猎准备食物过冬。
云九和牛娃从前就随大人一起进山，这时有一身修为，更加不肯落后。
只是打猎的村夫实在太多，一些猎物先前被野兽侵扰，逃了个干干净净，这时回窝的没有还没有多少，截江村没有打到多少猎物。
老杨和老于打猎经验丰富，这种情形以前经常遇到，没有灰心，招呼大家回村，明日再来。
云九和牛娃跟着大人一起回去，心里却有些不服气。牛娃道：“云哥，如今大家的粮食不多，如果不早些储备，只怕冬日要断粮。咱们的身手已不算弱，俺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云九没有多想，随口道：“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牛娃看了看身旁的村民，故意与云九落在众人之后，低声道：“现在别的地方都打不到猎物，俺估计也就只有万兽林里有我们过冬的食物了，俺是想和你进去杀几头野猪，或者大虫什么的分给村里的大伯大叔过冬。云哥，你同意不？”
云九做事向来稳重，不知为何这次居然没有直接拒绝牛娃的提议，甚至还有些赞同。只是他怕江有言不同意，因此犹豫不决。
牛娃又催问道：“云哥你咋说？”
“修炼了这么久，其实我也想看看自己到了哪种程度，但爷爷怕我们遇险，估计不会允许。”云九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牛娃一听有戏，乐呵的不行，“这个好办。咱们明日早些起来，不去后山修炼了，直接到万兽林去。要是咱们打到了大虫野猪，俺估计爷爷也不会责骂咱们，大不了俺一个人承担。”牛娃平时愣头愣脑，不知道此刻哪里这么多古怪念头，脑袋倒好似灵光了不少。
云九哈哈大笑，道：“好处让我占了，遇到事情却要你来担，这太不够朋友，不成，不成。”
牛娃急忙道：“有什么不成？小时候他们嫌俺笨，都欺负我，不和俺一起玩，只有云哥你护着俺，不管做啥事，总带着俺在身边。云哥，这些俺都记着呢！云哥俺不会说漂亮话，但俺心里一直把你当亲大哥，就算俺为你担风险，又有什么不成？”
云九一愣，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他是一个极重感情之人，那日牛娃在后山的一番话和此刻这些真挚的言语，直暖进他的心里。
他想起爷爷教过自己的一句话。
“人生得此兄弟，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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