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拳？”牛娃嘀咕一声，“言爷爷，那有没有短拳啊？”
“我难道没有教过你们凡事都是相对的c有阴必有阳吗？既然有长拳，那自然就有短拳了。”江有言又吸起了旱烟，见牛娃不开窍，用烟杆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云九对修行之事大感兴趣，每次江有言给他讲那些江湖中的尘封往事，总感觉不过瘾，巴不得他一直不停地说下去。
那些故事他尚且喜欢，这时候更实用一些的长拳更加不会错过。
“爷爷，什么叫长拳？”
他想知道拳头怎么还有长短之分？
江有言猛吸一口烟，然后缓缓的吐出来。
“长拳么，”他陷入沉思，道，“我也是听师父讲的。他说人虽然都是双手双脚一个脑袋，却有高矮胖瘦的区别。高高瘦瘦之人行动固然要比矮胖之人敏捷，但正常情况下，矮胖之人的气力却又比高瘦之人要大些。
你们想想，要是一套拳法需要使拳之人身手灵活，闪转腾挪没有呆滞的感觉，哪种人适合去练习？”
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不等云九开口，牛娃已抢先说了出来：“这个俺知道，当然是高高瘦瘦的人适合去练习。矮胖之人行动都不便方便，哪里还说的上身手灵活。”
江有言点头道：“不错。但这也不能说明矮胖之人就无甚用处，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如果另有一套拳法却需要使拳之人力沉刚猛，出拳之时犹如渊渟岳峙般不为外力所动，哪种人更适合练习呢？”
牛娃依然抢答道：“矮胖之人身体壮实，臂膀比高瘦之人力气或许会大不少，更适合去练习这种拳法。”
江有言和牛娃一问一答，云九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长拳，短拳。
长拳考验速度，短拳却看重力量。
“这就是长拳和短拳。据师父说，长拳是某些前辈高人观摩猿猴的捕食c打斗c蹿树的等等动作，以此为依据，脑中再加以想象，而创造出的一套拳法。你们想想看，猿猴的动作是多么灵活，在大树上面窜来窜去，简直比在平地还要稳当。长拳就是以一个灵字为主。”
云九蓦然想起前些日子野兽围村，自己和那只猴子打斗的场景。
那时候自己虽然没有正式的开始修炼，却也算是半个修行人。
可那时候不管自己出手多快，角度有多么刁钻，总是半分都打它不到，反而被它敲了几棍子。
幸好那只猴子虽然灵活，力气却不大，自己挨了几棍，倒也不痛不痒。
要是猴子有巨熊和老虎那样大的力气，自己恐怕就要吃大亏。虽然最终被狼给咬伤了手，却是自己注意力放在牛娃身上，有了疏忽，才让两头恶狼偷袭。
他突然将猴子c巨熊与江有言所说的高瘦，矮胖之人联系起来，猴子固然灵活，却没有巨熊的力气大。
长拳和短拳的精髓便在此处！
江有言站起身，来到屋中空地，演练了一套长拳。
身法飘逸，衣襟带风，两只拳头上下翻飞，看不清轨迹，也毫无规则可寻。
云九适才有了一番觉悟，这时候再看江有言所展示的长拳，一个个关键所在，好像都流淌进了心里。
呼。
江有言一套耍完，牛娃却看的直瞪眼睛。
“言爷爷，你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太快了，俺看都看不清。”
江有言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去给他解释。这套拳法本来是想交给云儿和二狗的，谁知二狗这时候却走了。
“牛娃儿，等与黄高村的争斗解决了，我教你一套短拳。”
“言爷爷，原来俺是那种又矮又胖之人啊。”牛娃哭丧着脸，有些闷闷不乐。
江有言皱眉道：“怎么？你看不起胖子？我那高矮胖瘦的言辞只是一番比喻，用来形容灵活和魁梧的人而已。我开始也说了，身体发肤，是自己不能决定的。就连青莲前辈也说过‘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言语，你这种有失偏颇的言语，以后可万万说不得。”
牛娃也不是说看不起胖子，自己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这般无缘无故的受了言爷爷一番批评，当真是老大的委屈，不言不语。
云九却依旧沉浸在长拳的招式精髓里面，对他二人的话不闻不问。
他渐渐发觉，长拳似乎没有招式。
只能靠随机应变来应敌，或许这也是牛娃看不懂学不会的原因。
江有言见云九若有所思的模样，没有出声打扰，等他渐渐地回过神来，才开口说道：“云儿，牛娃，你们记住，世间任何的拳法，剑法，甚至是棍法，都得依靠灵气才有威力，不然再怎样也都只是一个花架子。”
云九点点头。
牛娃见状，也跟着点点头。
既然还有三天的时间，那除了每日清晨运行周天之外，剩余的时间云九都用来练习长拳。
不，是参悟长拳。
要不是万兽林中不太平，他早就去找几只猴子来练手了，看自己能不能打到它们。
三天眨眼就过去。
还没到约定之日，老杨和老于早在头一天就组织好人手，并鼓舞c提前犒赏他们，村里几个为头之人将家中存着的腊货熏肉拿出来，以提高他们的士气。
第四天，除了孩童外，村里所有男人都聚在一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卓山脚下赶去，江有言云九也在其中。
本以为来的够早了，谁知黄高村的人却早早的等在那里。
老于带着他们在距离对面三丈之前停住。
黄义春派人前来传话，言辞虽然客气漂亮，说好好商量妥善解决的办法，其实一切还都得看拳头。
见当事人已来，对面人群中走出一个精干的中年汉子，还没有开口说话，同伴中却已有人喊了起来。
“截江村都是些什么脓包软蛋，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也叫来凑人数。”
“就是，还没看见我们，心里就已经怕了，拖拖拉拉的老半天才来。”
老于不动声色。
江有言也只是笑呵呵的没有说话。
老杨因服用了日眠丹，心中的怒气本已渐渐消沉，这时听黄高村的人如此辱骂，手指着那精干汉子，怒道：“老黄，这里你说了算，还是那几头只会放屁乱咬人的畜生说了算？”
老于用眼色制止老杨，谁知他却当做没看见。
牛娃本来更是冲动，仗着自己是修行人的缘故，直接就想冲过甩那人两个耳光，好在被云九拉住了。
他知道现在不能意气用事，也轮不到自己和牛娃做主。
“你说什么？”
黄高村之人纷纷叫囔。
中年汉子黄义春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没把老杨当回事，直接对老于道：“老于，今日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你也清楚，话也不多说，你把这些老人孩子都叫走，这事咱们男人跟男人来解决。”
这些年来，黄高村势力日益壮大，隐隐有成为卓山第一村的势头，自然不会把截江村放在眼里。
就算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还有儿子黄心树这张底牌。
因此像老杨这些口舌之快，自己不放在心上，也不屑去说。
弱者才会这样做。
强者都是直接动手的。
“老黄，大家可说世世代代都是邻居，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闹成这样？”老于并不想用武力来解决这件事，最终结果不管如何，只能让事情更为恶劣。
黄义春还没说话，人群里冲出一人大声喊道：“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当初你们祖宗做贼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我们世世代代都是邻居c没有深仇大恨？”
此言一出，截江村所有人脸上瞬间变色。
老杨怒火填满了整个胸腔，眼睛变得通红，如要喷出火来，“他妈的，你不干不净的说些什么？要打便打，你祖宗我还会怕你不成？”
祸不及家人，辱不言祖宗。事已至此，只能动手来解决了。
老于低声对江有言道：“言先生，这场恐怕是非打不可了，麻烦你带着这群孩子先回去，我们最多在床上躺几个月也就是了。”
江有言这个场面仍把旱烟带在身边，本来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只是对面那人口出侮辱之言，再笑下去不但不合情景，就连自己人恐怕在心里都要骂自己两句。
“于老弟，让我和黄村长说几句如何？”
老于一愣，不明白言先生有什么话要对黄义春说。
言先生见多识广，要是他有什么妙计，能化解这场风波，自然再好不过。
自己这边人少，对方人多，动手争斗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
就算言先生不能改善这个问题，也没太大关系。
老于点点头，说道：“只是言先生，他们都是些粗鲁之辈，要是有些不雅的言语，也别放在心上。”
江有言笑着点头，越众而出，抱拳道：“黄村长，我老头子有个意见，既能解决问题，又不伤大家的和气。听说贵公子学艺有成，荣归故里。不如这样，我们村挑一位少年，与贵公子切磋切磋。要是侥幸赢了，我们立即就走，大家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若是输了，大不了我们村的所有男子，都听从你们发落，连我老头子也不例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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